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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40:48 作者: 蒔文
瘦小的腦袋輕輕搖晃著,滿是驕傲。
秦越如今這家裡,可找不出這麼好的匕首。
好在隔壁住了一位打鐵的大叔,秦平有時也會幫他一些小忙,這才有這個面子借來了一把小小的匕首。
「我被人打破了腦袋,心中總是擔憂會有人再來尋麻煩,便讓二弟去借了一把匕首防身,沒想到還發揮了大作用。」秦越順水推舟地解釋道。
畢竟是經歷過生死劫的人,心有恐懼,想要武器防身,倒也說得過去。
詹文榮便沒再繼續糾結此事。
「老族長替你正名,你可得好好去謝謝他老人家。」詹文榮細聲叮囑。
秦薦廉這人,能夠做秦氏族長二十餘年,且深得敬重,自然有他為人處世高明之處。
秦薦廉最重要的原則,就是公正。
在他做族長這些年裡,他儘可能地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只是人有所長,尺有所短,秦薦廉雖公正,於才學上卻一般,家中子弟也多為平庸之輩。
在他做族長的這些年裡,秦氏族學成就平平,無一人在科舉上取得亮眼的建樹。
這一直都是秦薦廉心中一大遺憾。
所以,在選擇下一位族長之時,秦薦廉便有意在有功名的秦員外和秦放之間選擇。
只是原本的秦越不爭氣,弄丟了他爹的族長之位和卿卿性命。
「舅舅放心,我自會親自謝過老族長。」秦越微笑著應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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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辨私心
秦越又養了四五日的傷,便在詹文榮的陪伴下,前去老族長家中親自道謝。
因為還在孝中,他只穿了一身白底布衫,臉色蒼白,近乎透明,可那一雙眼眸卻又澄澈透淨。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透,何必跑這一趟呢?好好休養才是。」老族長坐在上首,看著秦越,十分客套。
秦越虛虛一笑,端著茶拱手行禮:「晚輩糊塗,過去犯下諸多罪過,懊悔莫及,幸得老族長教誨,日後定會痛改前非。」
「這就對了。日後切莫再犯。你爹娘泉下有知,才能安息。」
秦薦廉喝了秦越敬的茶,隨手便捻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
秦薦廉的長子秦榕也坐在一旁當陪客,此時正與詹文榮客氣地寒暄著。
秦榕今年四十有餘,與詹文榮年紀相仿,卻一輩子也沒出過桃溪鎮。
雖說詹文榮不過是個舉人,可能考上舉人的,才學也已經遠超常人了。
這秦榕,便是考了大半輩子,連個秀才都沒考上的廢材。
對於有功名的人,哪怕是個秀才,秦榕也忍不住羨慕。
更別提詹文榮這個被知府重用的舉人了。
詹文榮與已過世的詹氏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
能生出秦越這樣長相清俊的兒子,詹氏這個娘親當然長相不差,身為親兄弟的詹文榮雖年過四十,卻也是儒雅俊秀,風度翩翩。
秦榕見到詹文榮,便仿佛見到了偶像,忍不住攀談請教起來。
說實話,秦榕的資質,實在平平,但是他是老族長的兒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為了外甥,詹文榮也不會讓人難堪的。
加上詹文榮做幕僚多年,見多識廣,機敏應變,與之交談,自然是讓人如沐春風。
一番交談下來,秦榕已將詹文榮引為知己。
「重光兄,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重光,正是詹文榮的表字。
秦榕眼裡,只有詹文榮一人,只恨自己與詹文榮相識太晚,秦越這個主角,反倒被晾在一邊。
好在秦越也不在意。
秦越坐在一旁,出於醫者的本能,目光不由落到了秦薦廉的腿上。
其實那天在祠堂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秦薦廉的腿,一瘸一拐,很是痛苦的樣子。
只是那時候情況混亂,他一沒時間二沒機會仔細診查。
今天近距離觀察下來,秦越初步估計,秦薦廉這腿,很有可能是因為糖尿病併發症引發的疼痛和瘙癢。
他總是時不時地不受控制地去撓一撓。
而從秦越進屋到現在,秦薦廉一邊喝茶,一邊不知不覺吃完了一碟子糕點,口乾而嗜糖,也算是診斷的佐證了。
若是不控制血糖,併發症一再嚴重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秦越不由擰起了眉。
只是,他如今不是醫者,說話沒有權威倒也罷了,若是引人懷疑,可就麻煩了。
畢竟,原來的秦越,可從來沒有學習過醫術。
「越兒是在看什麼?」秦薦廉突然開口問道。
興許是秦越思索得太過入迷,壓根沒注意到自己已經盯著秦薦廉的雙腿許久時間。
秦越猛地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請老族長見諒,晚輩只是見您腿腳不便,莫非是曾經受過傷?」
秦薦廉倒也不覺得冒犯,簡單解釋道:「哎,老夫這腿,也不知怎的,前兩年突然劇痛難耐,找了多少大夫看過,可就是沒轍。如今是一年不如一年,只怕再過不了多久,連起身也難囉。」
秦薦廉輕輕敲打了兩下雙腿,語氣中倒也沒多少自怨自艾的意思,看來是早已認命。
秦越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光是從腿上找原因,自然是治標不治本,尤其是他還如此喜愛甜食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