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真的是湊巧?

    自己和靜宜的關係早晚都要公開的，他也明白靜宜的擔心，只是就這麼一直拖延下去也不是辦法，靜宜擔心的那些事情，也不會因為一再地拖延而消失不見。

    「先把醒酒湯喝了吧。」冉修辰起身將桌上的醒酒湯端來，執起湯匙便要去餵欒靜宜，欒靜宜卻很不好意思，伸手接過他手裡端著的醒酒湯，「還是我自己來吧。」

    冉修辰深深看了她一眼，倒也沒堅持。這就是他不想再拖延下去的原因，雖然名義上自己和靜宜已經成了親，可她在言語和舉止之間對自己還是很客氣。

    還未等欒靜宜把醒酒湯喝完，就見侍女將早飯給端了上來。

    冉修辰陪著欒靜宜一起吃了早飯，臨走之前不由得再次問她，「你確定今天不告假。」

    「反正都是要面對的，今天跟明天又有多大的區別。」語氣很是無奈，說著，又不由得瞪了冉修辰一眼，「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

    冉修辰卻是淺淺勾起了嘴角，「還在吃醋？」

    欒靜宜這時卻正了神色，很是認真地看著冉修辰，「若是你果真喜歡上了其他女子，一定要跟我說，勉勉強強的婚姻我從來都不想要。」

    冉修辰走上前來，靠近欒靜宜，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低聲輕喃，「傻丫頭。」

    欒靜宜亦是輕聲道：「不要騙我。若果真不喜歡了，我們就好聚好散，我不是那種糾纏不清的人。」

    冉修辰這才鬆開欒靜宜，很是無奈地道：「我倒是希望你沒這麼……灑脫。靜宜，若是有一天你喜歡上了旁的男人，我可能做不到好聚好散，灑脫放手。不，我想，我肯定做不到。」

    冉修辰這一字一句落在欒靜宜的心頭，她只能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任由心中波濤起伏，或許眼前這個男人，比自己想像得還要在乎自己。

    「好了，我走了。待會兒你到了翰林院之後，若是他們問了你什麼你不想回答的，就說是我不想讓你說的。」

    說罷，他輕輕揉了揉欒靜宜的腦袋，笑著道：「等晚上回來之後，給岳父岳母他們去一封信吧，既然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婚禮也該是要補辦了。」

    欒靜宜怔怔地看著冉修辰離開，一時心緒難定，總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大對勁。

    這一天，吏部和翰林院都亂了套，每個人都沒心思做事了，全都在議論冉修辰和欒靜宜的事情。而身為主角的冉修辰和欒靜宜自然免不得被眾人好奇地追問。

    不是他們太不淡定，而是這兩個人……怎麼都想不到他們會成了親。那冉大人，平日裡惜字如金的，看起來就很不好相處，而且從不見他近女色，像他們這些靠著考科舉入了朝廷的，哪一個不是自詡文人雅士，平日裡少不得相聚喝酒的時候，都少不得叫美人相陪，或是撫上一曲，或是獻上一舞，卻從來不見冉大人露面。

    而欒小姐呢，之前大家都在傳她是為了趕上這次的科考，所以隨便找個大順的男人嫁了。因為一直沒有見她的丈夫露過面，所以大家也漸漸都接受了這種猜測。

    可是現在，卻突然告訴他們，這個欒小姐『隨便』找的人就是冉修辰，也難怪眾人都是既驚詫又好奇了。

    這消息傳到傅大學士的耳朵里，他都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等到回到家中之後，又將自己兒子給叫到了跟前。

    「冉修辰和欒靜宜的事情，你之前知不知道？」

    冉修辰在翰林院裡也跟著傅大學士一直呆了好幾年，傅大學士本來就愛惜他的才華，對他多有看重，如今得知了這樣的消息，自然是很關心的。

    「知道一些。」傅文清有些猶豫地道。

    「他們兩個真的……已經成親了？」自從聽到這個消息到現在，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修辰他……什麼時候跟欒靜宜……？而且還已經成了親？！

    「大約是吧。不然欒靜宜身為北於人士，可不能參加我們大順的科考的。」

    傅大學士聞言皺眉看著自己的兒子，「別跟我含含糊糊的，青青跟欒靜宜的關係那麼好，我就不信你一點兒都不知情。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那意思的？」

    要說，欒靜宜和修辰兩個也的確是般配，只是欒靜宜之前畢竟是女扮男裝冒名頂替參加的科考，又進的翰林院，這件事若是這個時候再被人拿出來說，萬一要是波及到修辰……

    傅文清也很是為難，這種事情他怎麼好往外說，「我也不是太清楚，大概冉大人他也是為了幫忙而已吧。」

    「都這個時候了，還瞞著我做什麼，你跟我說實話，他們兩個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傅文清知道自己不善說謊，肯定是瞞不過自己的父親了，只好如實道：「大約是在翰林院的時候吧。」

    「這麼說，修辰一早就知道了欒靜宜女扮男裝的身份？」傅大學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就是他最擔心的事情啊。要是這一點被有心人給抓著不放，那修辰以後的前途該怎麼辦？

    「真是糊塗，糊塗！」萬一修辰的前途因這件事給毀了，那就太可惜了。

    「父親也不用擔心，冉大人在翰林院的時候就知道欒靜宜女子身份的事情，統共也只有我、青青，還有奕世子和世子妃幾個人知道。其他人要說什麼，也只是無端的揣測而已，又沒什麼證據，只要冉大人矢口否認就行了。」

    傅大學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也只有這樣了。這兩個孩子還真是……」

    當初得知程翌是女扮男裝的時候，就把他給嚇了一跳，如今又得知冉修辰在翰林院的時候就辨出了欒靜宜女子的身份，還對她……傅大學士更是久久不能平復心中遭受的衝擊。

    當旁人問起的時候，冉修辰和欒靜宜自然都不會承認，他們是在翰林院的時候就彼此生出了情愫。只說是冉修辰出於對自己下屬的惋惜，體念她是北於人士，不能參加大順的科考，所以才出手幫了她。

    這個說法，倒是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畢竟這成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誰成親的時候，會連婚禮都不辦啊，當時肯定是出於權宜之計，所以才只是遷了戶籍，連婚禮都沒辦。

    眾人都不由得感慨，這冉大人對自己的下屬也太好了吧，連這種忙都肯幫的。不過想想也是，這冉大人如今年紀不小了，卻連個婚事的影兒都沒有，估計是這輩子都不打算成親了。也許他覺得用自己的婚姻大事來幫一幫自己曾經的屬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初得知欒小姐參加科考的時候，就已經有很多猜測，欒小姐為了參加科考，而隨便嫁了人，不然這麼短的時間內，哪裡就有那麼快就有心上人？之前一直都是以男人的身份示人的。

    但也有人表示質疑，說不定冉大人在欒靜宜還在翰林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女子的身份了，畢竟欒靜宜是他的手下，兩個人朝夕相處的，難免會露出一些馬腳來。那個時候成親，估計也不是權宜之計，也許兩個人早就互相喜歡了也說不定。

    要按這麼說，那冉大人也是知情不報，故意包庇欒靜宜了。

    但這種說法雖然流傳著，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追究什麼。一則，畢竟沒有證據，這些都只是猜測而已，真實的情況，也只有冉修辰和欒靜宜兩個人知道而已，他們兩個若是一致否認，那旁人也說不了什麼。二則，欒靜宜的身份畢竟不一般，如今天下女子都對她津津樂道，甚至有些人推崇她為傳奇女子，若是真的有人站出來追究她什麼的話，自己本身也會遭受眾多非議。

    所以儘管有人質疑，冉修辰有知情不報，故意包庇欒靜宜之嫌，但也沒有人敢真的站出來拿到官府來說。

    「你瞧，你擔心了那麼多，其實遠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冉修辰含笑對欒靜宜道。

    欒靜宜也是鬆了一口氣，雖然私底下各種猜測的人又很多，但也沒人真的敢拿到明面上來說。

    「小姐，歡顏小姐和青青小姐來了。」

    知道這個時辰冉修辰和欒靜宜都會在，所以歡顏和青青才特意挑了這個時間過來。

    蔣青青一進來，就忙是好奇地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兒？靜宜，我聽說你是喝醉了酒之後，自己說漏嘴的，還很是鬧了一場是嗎？」

    看到蔣青青臉上這般興奮的表情，欒靜宜暗嗔了她一眼，「有這麼高興嗎？」

    「那是，我恨不得當時也在場，看看你是怎麼鬧的。」

    知道她們三個肯定有貼心話要說，冉修辰便是站起身來，「你們先說話，我去書房找本書。」

    冉修辰離開之後，歡顏也是坐了下來，含笑看著欒靜宜，「這下瞞不住了，我聽外面有人說我們的女狀元欒小姐還是個醋缸，吃起醋來把冉修辰鬧了一場，還說要和離。」

    欒靜宜臉上神色又羞又惱，「怎麼連這種事情都傳出去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吏部的那幾個人傳的，還是他們翰林院的那幾個人傳出去的，也許，都有份兒？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你跟我和歡顏說說嘛，我今天聽到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欒靜宜無奈道：「何止是你嚇了一跳，就連我自己都被嚇得不輕。我當時真的喝得腦子糊塗了，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恨不得自我了斷了都。」自己都幹了什麼蠢事兒啊。

    「不過還好，我讓人去打聽了外面有關於你和冉修辰的那些傳言，並沒有特別嚴重的。」歡顏開口道。

    欒靜宜點了點頭，「幸好。我一直都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到冉大人的前程。」

    「所以你才一直不想公開你跟冉修辰已經成親了的這件事？但是靜宜，其實這樣也好，反正這件事早晚也是要公開的，你都已經跟冉修辰成親這麼久了，就這麼一直各住的各的，每天就一起吃個晚飯，總也不是辦法。」

    而且，冉修辰也未必願意一直再這樣下去。

    「對了，我聽說，這件事是在醉松庭傳出去的，當時你和冉修辰，還有吏部和翰林院的幾個人一起喝酒？怎麼那麼巧，你們翰林院的人和吏部的人碰到一起去了？」

    「誰知道怎麼會那麼巧。」簡直是天要滅我，若不是恰好碰上了，也不至於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待欒靜宜說明了他們是怎麼湊巧碰上的時候，歡顏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有些……蹊蹺，真的有那麼湊巧嗎？而且冉修辰當著靜宜的面夸那樂女，似乎也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