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婆媳大打出手

    因為打了主意決定先要勸說顧珏翎，所以把丁姨娘也一起帶上了。丁姨娘被帶上馬車的時候，都還一頭霧水，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等上了馬車時候，顧立明才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並且囑咐她道：「好歹都是親家的，何必把事情鬧得那麼大，侯爺那邊都已經答應了，侯爺會親自帶著二公子上門道歉，你待會兒也好好跟翎兒說說，讓他幫著勸勸歡顏，不要鬧到府衙上去，弄得我們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丁姨娘坐在那裡，卻是一言不發。顧立明知道她平時就是個話少的，以為她不過是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等到樂地方肯定也會聽自己的話幫著自己勸一勸翎兒的。

    「少爺、二小姐，老爺、大小姐，還有丁姨娘都來了。」

    歡顏正坐在床邊看著顧珏翎的隨從給他上藥，聽聞這話，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找父親一個來還不夠，竟把丁姨娘也給叫了來。

    之所以沒有告訴丁姨娘，就是怕她會擔心，結果他們倒是先把這件事告訴了丁姨娘。

    「肯定是想著先說服了你，然後再讓你來說服我。」

    隨即，轉頭對前來稟報的那人吩咐道：「將他們都請到這裡來吧。」

    「是。」

    沒多時之後，顧立明身後領著顧詩淇和丁姨娘便是走了進來。

    方才已經聽下人說了，歡顏一早就來了，心中不由有些失落，原本是想著先說服顧珏翎，再讓顧珏翎幫忙說服歡顏的，可眼下歡顏也在，這打算是不成了。所以顧詩淇臉上的神情當即就有些不好了。

    丁姨娘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兒子，哪裡還想得到其他，當即就快步走到了床前，眼中布滿了水霧，「怎麼傷成這樣了？」

    方才在馬車上的時候，顧詩淇和顧立明都沒有跟丁姨娘詳細說，顧珏翎的究竟傷到了什麼程度，丁姨娘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顧歡顏憐惜地嘆了一口氣，「昨天被帶回來的時候，頭上還流著血，渾身上下不知道被打青了多少塊，昨天上了藥之後，今天已經好了些。」

    說著，她伸手扶著丁姨娘在窗邊坐了下來。

    隨即又是轉頭看向顧立明，「父親也過來看看吧，怎麼說也是你唯一的兒子。」

    聽到歡顏這樣的語氣，顧立明臉上不由一紅，歡顏這是在指責自己。

    顧立明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被打得這樣嚴重，上前一看，心頭也是有些惱意，這侯府公子就能隨便欺負人嗎？說到底是他理虧在先，就算翎兒叫他下不來台了，他也不能下這麼重的狠手啊。

    「翎兒，你……沒事吧？」

    顧珏翎聞言只是冷冷地道：「多虧二公子手下留情，讓我保住了一條命。」

    丁姨娘聽了這話，便再也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自己兒子雖然是個庶子，可從小到大，雖然被陳氏母女兩個說了不少冷嘲熱諷的話，但卻很少受傷，更別說是傷城這樣了，這可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好不容易養到這麼大，竟被人打成了這樣。還想讓自己幫著在歡顏面前求情？這次說什麼自己都不會開口的。

    「翎兒，我知道你現在正在氣頭上，卻也大可不必這樣說。昨天……是你姐夫不對，可他當時不是喝了酒嗎？你姐夫是個混蛋的，喝了酒就沒個輕重，你就原諒他這一次，侯爺說了，他會跟侯爺夫人帶著你姐夫一起上門來給你賠禮道歉的。」

    不待顧珏翎說話，歡顏便是一笑，「這不是應該的嗎？怎麼好像說的，他們獻出了多大的誠意似的。不過我倒是好奇了，怎麼二公子沒來道歉，顧詩淇，你倒是先來了，怎麼？難道你們道歉還要分兩撥是嗎？」

    顧詩淇被顧歡顏這麼一番搶白，心裡自然不高興，可眼下她是來求人的，也不好說什麼，便是給自己的父親使了眼色。

    顧立明既心疼自己的兒子被打，又顧念著這件事傳出去之後，會被人笑話，糾結之下，也只好猶猶豫豫地開了口，「歡顏啊，我聽說，你跟奕世子昨天去了侯府？我覺得這件事……我們還是私下裡了結算了，不要驚動京兆府，再把這件事鬧大了。這鬧大了，傳出去，我們面子上都不好看，不是嗎？」

    自己的兒子都被打成這樣了，他還在顧念著面子呢，除了面子之外，他也是怕因為這件事得罪了忠勇侯府，跟侯爺交了惡吧？

    「父親，你還不明白嗎？這鬧大不鬧大，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昨天這件事就鬧大了，現在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昨天打架的時候，就是巡防的士兵最後給拉開的，當時又圍了那麼多看熱鬧的人，在京城裡尋釁滋事，還被巡防的士兵給發現了，按律法來說應該怎麼辦，父親您也是大順的朝廷命官，難道您不知道？」

    「只要你讓奕世子跟京兆府尹說一聲不就行了。」

    「若是跟京兆府尹說一聲，這件事就能壓下去，那倒好了，讓忠勇侯去說一聲就行了。只是可憐我們翎兒被傷成這個樣子。說是姐夫，哪有這樣下死手打自己的小舅子的。」

    這麼多年了，顧詩淇怎麼會不知道歡顏的性子，打從自忠勇侯府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這一趟估計不會有什麼收穫。結果聽方才歡顏這一番話說下來，她心裡就更加明白，她這是非要鬧到官府去了不可了。

    「你說吧，要怎麼樣，你才肯罷手，平息這次的事態？」與其在這裡跟她兜圈子，不如就敞開了來說算了。

    歡顏淡淡一笑，「我罷手？顧詩淇，你這話更是奇怪了，我又沒做什麼，罷什麼手？我也不過是讓我的夫君上門去幫我的弟弟討了個公道而已，其他的又關我什麼事？」

    「這裡又沒有外人，這件事究竟為什麼會鬧到官府去，我們都是心知肚明。你也不用跟我說那些虛話。奕世子肯定已經跟京兆府尹打過招呼了，要不然他也不會敢動侯爺的兒子，你說吧，要怎麼才能讓奕世子放過我夫君。」

    歡顏整肅了神色，一雙眼睛凌厲地射向顧詩淇，「京兆府尹是朝廷命官，豈能容你這樣污衊？觸了律法，壞了規矩，就該公事公辦，跟奕世子又有什麼關係？你們視律法於無物，幹什麼要扯上旁人？」

    顧詩淇盯著歡顏，卻無話可以反駁，有些話是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說。律法？公正？在京城裡住了那麼久，誰會不明白權貴在律法面前的高人一等？只要去打個招呼，說句話，像是這種打架的小事兒，京兆府哪裡會去管？

    若不是奕世子出面，京兆府尹只怕理都不會理這件事。

    「顧歡顏，你這是非要將我夫君下獄不可嗎？」

    「顧詩淇，你別再跟我胡攪蠻纏了，你丈夫這是自作自受，他既然動手打了人，就該要承受這後果。你與其跟我在這裡浪費口舌，不如回家去幫他收拾一下行李，這一回，他至少也要在京兆府尹的大牢里呆上個四五天吧。」

    四五天？顧詩淇眉頭微皺，她倒不是擔心自己的丈夫被關進大牢四五天這件事，她擔心的是自己回去之後沒法跟忠勇侯府的人交代，尤其是夢夫人，自己的那個婆婆，她若是知道自己兒子要被關進去個四五天，肯定會把這一切的過錯都算到自己的頭上，自己這四五天的日子肯定會比崔盛坤在牢里呆著的日子難過得多。

    而顧詩淇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個時候，京兆府的兩個衙役已經去了忠勇侯府拿人。

    聽到這個消息，夢夫人幾欲昏厥過去，「侯爺，這可怎麼辦？怎麼能讓坤兒下大牢呢？您快想想辦法啊。」

    相辦法？想什麼辦法？就算自己是忠勇侯，難道還能阻礙京兆府的衙役抓人不成？那永寧公主的夫君，堂堂駙馬爺，尊貴不尊貴？當初先皇還在世的時候，就最是疼愛永寧公主，如今那駙馬爺不也老老實實地在刑部大牢里被關著嗎？

    衙役已經上門，若是拒不交人，若是傳出去，豈不成了忠勇侯仗勢欺人，連官府的衙役都敢攔，這要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皇上會怎麼想他們忠勇侯府？

    「去，把二公子帶去交給那兩位官差。」

    夢夫人聽到這話，臉色煞白，立刻抓住忠勇侯的手臂，「侯爺，坤兒可是你親生的兒子啊，你怎麼忍心看他去坐牢？」

    「也不過就是幾天而已，你怕什麼？」

    說著，便是將夢夫人的手給甩開，要不是這個逆子胡作非為，至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事到如今，只有盡力保全侯府的面子了。

    可是夢夫人哪裡肯放，跟上兩步之後，繼續抓著忠勇侯的手臂，「侯爺，求求您了，您想想辦法吧。」

    忠勇侯緊皺著眉頭，側過頭去看向夢夫人，「你要是再抓著我，我沒法去跟官差們交代兩句，等坤兒到了牢里之後，吃了苦頭，你可別怪我。」

    真是分不出個輕重緩急，如今官差上門，坤兒肯定要交給他們帶走的，自己也只能跟官差們說兩句好話，讓他們好好關照一下坤兒，不至於讓坤兒在牢里的日子太難過。

    夢夫人這才怔怔然放開了抓著侯爺胳膊的手，一直看著侯爺遠走，她才面帶悲戚地想著，難道坤兒真的要緊監牢不可了嗎？

    崔盛坤這一趟監牢之行，還真是必去不可，儘管他幾番掙扎，苦苦哀求自己的父親，可忠勇侯還是任由京兆府的衙役將他給帶走了。

    而當時跟他一起動了手的他的那六個狐朋狗友，也相繼被帶到了京兆府衙門去了。

    等顧詩淇回去的時候，崔盛坤早已被關進京兆府的大牢之中了。夢夫人得知顧詩淇回來了，當即將她給叫了去，把所有的怒火一起都發到了她的身上，想到自己兒子在監牢里受的罪，夢夫人拿起手邊的茶盞就往顧詩淇的身上扔過去，結果熱茶將顧詩淇的手燙紅了一片。

    顧詩淇這些日子多有忍讓，可她的性子擺在那裡，此時再也忍不下去，竟是張口跟夢夫人兩個對罵起來，罵著罵著，兩個人竟還動上了手，侍女們趕緊下手去拉，可怎麼都拉不開。這婆媳兩個彼此都看不順眼，積怨已久，此時恨不得將對方可殺了，誰攔都攔不住。下人們擔心會出大事，趕緊去請了侯爺好侯爺夫人過來。

    侯爺過來之後，看到還在扭打一起的這兩個人，氣得幾乎要昏過去，便是大聲道：「分家！馬上就分家！這侯府被你們鬧得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