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無法忍受

2023-09-24 04:40:05 作者: 簡音習
    這藉口找得合情合理,並沒有任何人懷疑。只是蘭馨當時聽了之後,白了一張臉,很不情願的模樣。但是劉伯卻並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只說是人手缺得緊,讓她當即就收拾了包袱馬上就走。

    蘭馨只好蒼白著一張臉跟劉伯一起離開,往城外莊子上去了。

    說實話當時她們那一群負責漿洗活計的人都很高興,她們都不喜歡這個蘭馨,就以為自己長著一張還不錯的臉,整個人心高氣傲的,平日裡不怎麼搭理她們。每每見了那些在屋裡伺候主子們的姑娘卻是巴結得很,好像多討好她們,自己也就能被調去屋子裡伺候主子們似的。

    按理說,她這麼不討喜,又看不起身邊這些漿洗之人,平日裡只有被欺負的份兒。但奈何人家跟管廚房的鄭媽媽的兒子走得很近,那鄭媽媽的兒子常來給蘭馨送些吃食和首飾什麼的,她們唯恐得罪了蘭馨,會惹到鄭媽媽的兒子,從而剋扣她們的飯菜,故而儘管心裡有怨,可也敢真的欺負蘭馨,只是平日裡不搭理她罷了。而蘭馨也不願意搭理她們,所以正好都合了雙方的心意。

    蘭馨是外面買來的,十歲時進了傅府,而進了傅府之後,一直都是負責做漿洗的活計。儘管跟鄭媽媽的兒子走得近,儘管她對那些行走在主人身邊的侍女多有巴結,可幾年過去了,卻還是在負責漿洗,沒能如她所願調去主人的跟前伺候。

    大家私下裡都嘲笑她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所以當管家劉伯將她給帶走的時候,其他的人心裡都是不由得暗自幸災樂禍,這蘭馨一直都想在主人身邊伺候,如今被帶去了莊子上,大概一輩子都沒這機會了。

    只是不知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夫人怎麼又把自己叫過來問這件事。

    而她不知道,她此時說的話也是佐證了方才蘭馨之言。莊子就算缺人手,想要調個人過去,何至於輪到管家親自來挑人?而且還一下子就選中了蘭馨一個?

    傅夫人聽罷之後,吩咐那媽媽下去,又叫人喚了管家進來。

    管家一聽夫人的問話,心裡明白這事兒不是小事,已經瞞不住了,只好將事情如實道來。

    的確是傅文清吩咐他將蘭馨給帶去城外莊子上的,至於為什麼,傅文清卻並未多說,直說她是做錯了些事情,不想再看到她。見自家公子似乎不大方便將實話給說出口,於是也就沒有追問,按照傅文清說的,親自去將那名叫蘭馨的女子給帶去了城外的莊子上。

    傅文清吩咐他不許跟其他人多說什麼,其實公子倒也多慮了,一個負責漿洗的女子而已,府里沒有人多問。他又親自去了蘭馨的家中,她家正是因為窮得太厲害,幾乎快揭不開鍋了,才將女兒賣進傅府,見劉伯拿了五兩銀子給他們,蘭馨的家人直跪在地上給他磕頭,也沒有要追問什麼的意思。

    劉伯知道這件事不同尋常,公子不僅讓自己給了蘭馨銀子,還讓自己給了她家人銀子。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小事,但既然公子不說,他也不好問。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本來他已經將這件事拋諸腦後了,誰知道今日夫人又將自己給叫過來,重新問起了此事。

    蔣青青越是往下聽,心裡的難受就越是加深幾分,這樁樁件件,都跟那蘭馨說的對得上!

    傅夫人也覺得既然話已經問到這裡了,事情也是**不離十了,估計那蘭馨並沒有說謊。

    怎麼處置蘭馨呢?這當然是一件丟人的事情,要是換作尋常,她會毫不猶豫地吩咐人給蘭馨灌藥,將她肚子裡的孩子給落下來。傅府書香門第,百年清譽,怎能毀於這樣一個女子之手?可青青她嫁進來這麼久,卻一直沒能懷上孩子,而這蘭馨只一夜,就有了身孕……她肚子裡的可是傅府第一個孫子,盼了這麼久,她實在是捨不得將這孩子給落了……

    此時傅夫人的心中也是糾結得很,一時難以下決定。沉默了半晌之後,終於吩咐道:「先將那蘭馨關著吧,等……」

    傅夫人話還未說話,就聽得蔣青青沉聲道:「去將夫君叫回來吧。」

    傅夫人看著她的臉色,不由輕嘆一聲,「母親知道你難受,可……這件事不宜被外人知道,還是等文清回來之後再說……你現在去請,到時候翰林院的那些同僚難免要追問……」

    「我就是想聽聽他怎麼說。」她忍不了,等不了,她無法忍受跟那蘭馨同呆在傅府之中,她必須要立刻知道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她一刻都等不了!

    傅夫人還欲要勸,蔣青青卻徑直吩咐了自己的貼身侍女前去翰林院叫人回來。

    傅夫人見她面色鐵青,一臉的堅毅,甚至還有幾分癲狂之像,也不敢阻攔,卻又怕她的侍女激動之下,胡亂說了什麼,被翰林院的人知道。只好退一步道:「還是我派人去找文清回來吧,還更名正言順一些,不會引人懷疑。」

    蔣青青不說話。

    她一直坐在那裡等,一言不發。傅夫人也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兒媳這個樣子,心裡也是壓得喘不過氣來,直覺這件事不可能善了。

    傅文清終於回來了,蔣青青等的這段時間,只覺得度日如年。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便已經立刻站起身來,待看到傅文清跨過門檻走進來,她更是等不及,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不待傅文清開口說什麼,她便急聲問道:「是不是真的,你跟那個叫什麼蘭馨的,是不是真的?」

    傅文清聞言,眸光當時就躲閃了一下。

    就這一下,便足以讓蔣青青痛徹心扉,她知道,這是自己丈夫心虛的表現。也就是說……這是真的了……

    她已經不需要聽傅文清再說什麼了,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她覺得心口堵得慌,在這傅府里一刻都呆不下去,當即就奪門而出。至於身後發生了些什麼,她都不知道,只一心想要逃離傅府。

    出了傅府之後,她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回自己家去,把滿肚子的委屈和憤怒都跟母親說一說,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自己這樣回去只能惹得母親擔心,所以便是去了定安王府,眼下,她唯一能訴說這件事的只有歡顏了。

    如此,便一路哭著來了定安王府,只覺得一顆心都給拉扯著撕碎了一般地疼。

    聽蔣青青將這些都說完之後,歡顏首先的反應也是憤怒,傅文清怎麼能這樣?!可待她冷靜下來,覺得現在就下定論,似乎還有些早,自己因為是青青的至交好友,所以一聽到這件事之後,難免會下意識地跟青青一起同仇敵愾,從而沒能理智地想一想。

    「那個蘭馨說,她晚上出來是為了去後花園看花?」

    蔣青青哭得昏天黑地的,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歡顏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是啊,怎麼了?」

    「就算再怎麼忙,白天去後花園走一趟的間隙還是有的吧?傅家本來就人口簡單,傅大學士又很簡樸,府里統共也沒多少下人。哪裡就有那麼多衣裳需要漿洗?若真忙成這樣,你們府里負責漿洗的人還不翻了天了?」

    這個蔣青青倒是不知道,歡顏也是因為最近定安王妃已經將掌家權全都交到了她手裡,府里的事情她事事都要清楚,所以才會知道的。定安王府里也是人口簡單,但好歹是王府,府里伺候的下人並不算少,最起碼應該是比傅府要多的。他們府里負責漿洗的人每日裡都沒有那麼忙,傅府應該也不至於,若是每天忙得連個出去走動的時間都沒有,那負責漿洗的下人們早就翻天了。

    雖然府里的下人不少,可他們的衣服並不是每天都要漿洗的,負責洗衣服的下人,不至於會那麼忙。

    「你的意思是……那個蘭馨說了謊?」蔣青青止住了哭泣,一臉期盼地看著歡顏。

    隨即又道:「可是這麼大的謊,她一個下人,哪裡就敢撒了?這很容易被拆穿的,難道她不怕?而且她說的那些,府里的媽媽和管家的證詞都能對得上。」

    青青說的這話也有道理,可歡顏覺得這個蘭馨並不是一般人,若換了尋常女子,遇到這種事情,早就六神無主了,可她竟然還能一路從莊子裡來到傅府,還順利地進到了傅夫人的院子裡……

    「青青,這個蘭馨可是個有心眼兒的人,她既然已經被調去莊子上了,是如何能再進到傅府大門的?你們傅府的下人也不是能隨意進出府門,都要看牌子的吧?她不僅順利地進到了傅府的大門,甚至順利地去到了傅夫人的院子。你想想,她沒去莊子之前,在傅府里也只是個負責漿洗的下人,平常連主子的面都見不著,更是不允許隨意進出主子的院子,她如今都不算是傅府里的人了,為什麼還能進得去?青青,這個蘭馨可是有些手段的。」

    蔣青青被歡顏說得一愣,歡顏見她明白了,才接著道:「所以那天晚上,也許根本不是什麼湊巧。青青,這樣一個女子,就算她跟傅文清的事情是真的,難道你不想給自己出一口惡氣?她覬覦你的人,你就給她好看,省得她還暗自得意,以為自己奸計得逞。」

    「對!」蔣青青一拍桌子,「當時她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的眼神看起來實在是太刺眼,長得倒還清秀,就是一雙眼睛銳利得很,看起來野心勃勃的。她分明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倒還在我面前裝委屈,作出什麼以退為進的樣子!」

    「不過,歡顏,我跟你說。就算那蘭馨有什麼問題,也無法抹去傅文清的錯誤,難道一句喝醉了,就能揭過去了嗎?我以後每每面對他,就會想起這件事,我這後半生怎麼過?」

    「那你打算如何?」歡顏問得很是冷靜。她和青青還有靜宜三個人相交這麼多年,對彼此都很了解,她知道青青肯定忍受不了,所以也沒打算勸她。

    「和離。」蔣青青的語氣也比方才冷靜了很多。說吧,她長長嘆了一口氣,「其實我也知道,他說起來也有些無辜,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了,身不由己。他甚至可能是被人給下了圈套了,可歡顏……我光是想想,我以後要撫養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生的孩子,我就受不了,我覺得我會瘋的。」

    歡顏緊緊握住蔣青青的手,「我明白。」正因為深愛,所以才更無法忍受。

    安撫了一番蔣青青之後,歡顏方道:「不管怎麼樣,還是先聽聽傅文清怎麼說吧,或許這其中還有另外的蹊蹺也說不定。你先在我這裡呆著,我去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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