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用不著你操心

2023-09-24 04:40:05 作者: 簡音習
    這倒沒什麼,讓謝安瀾在意的是,五皇子竟從宗人府中逃走了。

    煥廷登基那日,五皇子在登基大典上鬧了一番,結果被關入宗人府。

    不過數日之前,他竟不知怎麼從宗人府逃了出來,而且沒有被人發覺。一直到他公然在京城最熱鬧的街市上宣稱,冊封太子那日,那日的太子,也就是當今新帝,跟定安王府奕世子勾結起來,命禁衛軍將皇帝的寢宮給團團圍住,自那之後除了當時的怡妃如今的太后,還有先皇身邊的趙公公,沒人再見過先皇,一直到先皇病重連話都說不出來,新帝才撤了那些禁衛軍,這分明是新帝為了儘快登基,暗地裡謀害了先皇。

    那可是京城裡最熱鬧、人最多的街市,當時吸引了很多百姓圍觀,那五皇子說得聲情並茂,說完之後,就迅速隱沒人群不見了。

    等到府衙的人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早已沒了五皇子的人影。

    「到底還是低估了五皇子。」謝安瀾聽到消息之後,就只淡淡說了這麼一句。

    宗人府是專門關押犯了錯的皇族宗親的地方,守衛雖不如天牢嚴密,但也不是輕易能逃出來的。而五皇子不僅能逃出來,還能悄無聲息地逃出來,可見還是有他原先的一些舊部的幫忙。沒想到他們的手竟能伸到宗人府去了。

    也是,煥廷自登基之後,光是整肅朝堂都還嫌不夠了,哪裡還騰得出手來去理會宗人府。沒想到就這麼被五皇子給鑽了空子。

    歡顏將手中的筆停下,淡淡道:「雖然五皇子從宗人府逃走了,這件事挺丟皇室的面子的,大家難免要議論著宗人府守衛不嚴,讓那五皇子輕易地就逃走了。不過,丟面子歸丟面子,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那五皇子逃走之後,今後無非就是兩條路走,無論他選哪一條路,都走不通。」

    謝安瀾聞言微一挑眉,含笑道:「哦?此話怎講?」

    歡顏嗔他一眼,「你自己心裡清楚得很,還故意問我。」

    這五皇子逃走,要麼是因為擔心自己以前跟六皇子爭鬥了那許久,如今六皇子登基,以後肯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只怕還會要他性命,所以乾脆逃之夭夭,從此以後隱姓埋名,再不出現。

    要麼,就是他對皇位仍舊不死心,還想著逃離新皇的掌控,在他看不見的暗處,再作籌謀,好一舉推翻新皇,自己登上帝位。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歡顏覺得很有可能是第二種,不然他也不會在費盡力氣逃出宗人府之後,還去到京城最熱鬧的街市上公然露面,故意散播那樣一段話了。除了泄憤之外,最後可能的,就是他這是在為以後名正言順地推翻六皇子而提前做的準備。

    而歡顏之所以說他這兩條路都走不通,是因為,他要是選擇從此隱姓埋名不再露面,要麼他就是永遠離開大順不在回來,如果是在大順,到處都是通緝他的告示,除非他給自己換一張臉。如果離開大順,也少不得要每日提心弔膽的,就算能活一輩子,這又有什麼意思?沒一日能得個安穩。

    那他要是選擇再回頭來推翻六皇子呢,就更不可能了。天下之間,但凡不是傻子,誰都懂得趨利避害的道理,更別說是朝中的這些官員了,他們個個都懂得審時度勢。一個成為逃犯的六皇子,就算有人想要賭一賭,願意鋌而走險換一個錦繡前程,可是能這樣賭上全家性命的,又有幾個呢?終究是不成氣候。

    更別說,六皇子登基之後,大刀闊斧地整頓朝綱,吏治漸漸恢復清明,所有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在這種情況之下,想要顛覆更是難上加難。五皇子想要成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謝安瀾含笑握住歡顏的手,接著寫了兩筆。

    的確,昨天他就進宮跟煥廷一起商討過這件事了,他和煥廷的意思也很一致,如今五皇子大勢已去,就算從宗人府逃走,也成不了什麼氣候,眼下還是加緊整頓吏治要緊。

    謝安瀾鬆開歡顏的手,「我向來喜歡你的字,以後我們孩子出生了,習字的事情就由你來教好了。」

    歡顏盯著自己寫的這幾個字認真地看了看,「你這是愛屋及烏,我倒是覺得你的字寫得更好一些。」

    謝安瀾聞言失笑,「那你這就不是愛屋及烏了?」

    歡顏也是勾起了嘴角,「大概也是。」

    笑過之後,謝安瀾對歡顏道:「昨天我進宮的時候,皇上同我說,等過一陣兒之後,估計會將冉修辰從翰林院調去吏部任職。」

    歡顏點了點頭,「冉修辰的確很出色,將來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冉修辰這樣的人,在先皇的手底下,也許坐不到什麼高位。但是如今新帝登基,以他的能力,將來官至宰相都是很有可能的。

    又過了幾日之後,定安王府有客到。

    這客人不是別人,正是齊雲舒帶著自己的父母一起來定安王府道謝。

    如今的齊雲舒腿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尋常的慢慢走路已經沒有問題了,跟常人一般模樣。只是有時候著急起來,想快些走的時候,有些吃力。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時間長了,等腿上的力量都完全恢復之後,也就跟平常人一樣了。

    所以他們才要親自來定安王府道謝,此等大恩,一封信道謝未免顯得太過敷衍。

    其實,齊雲舒的父母倒是有些尷尬,畢竟之前自己兒子曾經喜歡過世子妃,如今又過來人家王府道謝,感覺總是有些彆扭。

    不過定安王和定安王妃待他們倒是周到熱情,定安王妃自然知道這個齊雲舒以前是喜歡過歡顏的,當時在北於的時候,她可還提醒過自己兒子。

    看著面前的齊雲舒,定安王妃在心中暗暗道:幸好當初自己兒子頂住了,不然歡顏若是叫這個姓齊的給搶走了,那自己可得有多懊惱啊。

    不由得轉眼看向歡顏,正見著歡顏在那裡正襟危坐著,便是連忙吩咐自己身旁的侍女,「去給世子妃拿個軟墊來,在背後靠著。」

    歡顏含笑道:「不用的,我這樣坐著挺好的。」其實平日裡她也是坐得輕鬆的,只是今日不是有客人在,她這個世子妃不好坐得太懶散,免得給定安王府丟了人,所以才一直這么正襟危坐著。

    「你這樣坐著,一會兒就要累的,如今你懷著身孕,也不用顧忌其他的了,怎麼坐舒服怎麼來吧。」

    歡顏聞言笑著點了頭,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這時候,侍女已經將軟墊取了來給歡顏墊在腰後,讓歡顏舒服地靠著。

    齊雲舒的母親一時有些面熱,看得出來這世子妃和定安王妃並不只是表面上的假親熱,她們是真的很親近,而當初自己在得知自己兒子喜歡這位顧小姐的時候,對她的態度可謂是十分冷淡……

    定安王和定安王妃本是打算留他們在王府里多住幾日的,卻是被婉言謝絕了。

    齊雲舒他們只在定安王府歇了一夜,次日便是告辭離開了,他們這次本來也就是專程來給謝安瀾他們道謝的,既然謝已經道過了,他們也就不多留了。

    定安王和定安王妃同謝安瀾還有歡顏一起送了他們離開。

    馬車上,齊雲舒的母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母親為何嘆氣?」齊雲舒詢問道。

    侯爺夫人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

    其實若是早知自己兒子忘不掉那顧歡顏,當初自己還不如就成全了自己的兒子……

    看著定安王妃和歡顏相處得那麼好,再回想起當初她自己冷待歡顏的樣子,心裡不由羞愧交加。

    裴風胥已經策馬先行回了北於,而齊雲舒他們一家三口乘著馬車,也是慢悠悠地離開了大順,回到了北於。

    回來時候的心情,跟去的時候已是完全不同。一家三口難得有這樣悠閒自在的時候,也便當作遊山玩水一般了,等他們回到北於的時候,天氣已經越發炎熱了起來。

    馬車停在侯府門前,齊雲舒他們下了馬車,才剛進去府中,還沒歇息一會兒,就有人上門來拜訪了……

    「侯爺、夫人,柳家小姐來見。」

    侯爺夫人原本還笑著的一張臉立刻板了起來,「雲舒病著的時候沒見她露面,如今好著回來了,她倒一點兒時機都不差地過來了。不見!」

    這定遠侯原本跟柳家是極交好的,念著他們柳家當初救了自己兒子的性命,所以對他們一家素來都很親厚,自打柳家的長輩透露出想要讓柳芯喬嫁給雲舒的意思之後,定遠侯這些年也是一直把他們柳家當作親家來看待的。

    可是這次雲舒傷了腿,除了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柳家人來看了兩次,後來就再也沒有來過了,就連柳芯喬也是自那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

    就算定遠侯再怎麼感念他們柳家對自己兒子的救命之恩,因為這次的事情,也是涼了一顆心。

    「叫她進來吧。」定遠侯淡淡吩咐道。

    「侯爺?!」定遠侯夫人極生氣又不解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有些事情,也該說清楚了。」定遠侯安撫地拍了拍自己夫人的手。

    定遠侯夫人這才明白了定遠侯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只是面上神色仍是有些不霽。

    很快柳芯喬便是被帶了進來。

    那柳芯喬一見了定遠侯和定遠侯夫人就跪在地上哭了起來,「伯父、伯母,我知道你們心裡肯定怨我,我只是想知道雲舒哥哥他怎麼樣了。」

    「他很好,用不著你操心。」侯爺夫人冷冷地開口道。

    「伯母,我之前一直沒有來看雲舒哥哥,是有苦衷的,我爹娘把我給關了起來,不讓我來見雲舒哥哥,我也求了他們,也絕食過,可……都沒能讓他們鬆了口,我不是因為看雲舒哥哥傷了腿,所以才不來看他的,我是迫不得已啊。伯母,求您讓我見見雲舒哥哥吧。」

    柳芯喬這番話說得很是情真意切,定遠侯夫人見她明顯比以前瘦了很多,一副弱不勝衣的模樣,倒也有幾分信了。心中的怒火稍稍消減了些,但卻也只是消減了一些而已,就算柳芯喬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他們柳家做得未免也有些過分了。

    「雲舒剛剛從大順回來,且讓他先休息休息,你就不用見了。不過我奇怪的是……既然你家裡人把你關起來,不讓你見雲舒,那你這……是怎麼出來的?」

    「我……前一陣兒,已經解了我的禁足。」

    侯爺夫人心中冷哼一聲,估計是因為風胥先行回來,所以聽說了雲舒腿已經好了的消息,柳家人這才解了柳芯喬的禁足,難道還想著能讓她女兒嫁給雲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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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時間估算錯誤,第三更估計要推後了。等不及的可以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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