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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35:37 作者: 左木茶茶君
話罷,他長嘆一聲,滿目滄桑。
聽到這一消息,幾人的表現都頗為安靜,明明內心儘是震驚,壓制住了,一言不發。
「謝謝老師。」許久,歐洋低下頭,說道。
而後,他們走出了辦公室。
因楊佑和陳才家裡距離近,兩人經常一起回家,一來二去,楊佑也知道了陳才的地址。
他們在楊佑的領路下,到了陳才的家裡。
那是一間極狹小的出租屋,各種用具凌亂地散落在角落裡,灰塵四起。
門口正站著一中年婦女,婦女的臉上還留有淚痕,一副傷心至極的模樣。
「阿姨,我們是陳才的舍友,來看看他。」
早先便隱約猜到了情況,歐洋咬了咬下唇,猶豫許久,上前道。
那婦女瞥了幾人一眼,往旁挪了挪步,說道:「陳才的爸爸剛剛去世......我們是他的姑姑,你們先進去看看吧。」
說罷,她以手掩面,又小聲嗚咽了起來。
乖乖道了一聲謝,歐洋率先輕輕推開了那扇虛掩的老舊木門。
屋內,因窗戶緊閉,光線昏暗,
陳才正蹲在一盒子旁,低垂著頭,淚如雨下。
聽到「嘎吱」一聲響動,他轉過頭來,一張蒼白的臉頗為憔悴,眼窩深陷。
只是在瞥見他們幾人時,陳才空洞的眼裡才隱約燃起一簇光亮來,緩緩開口。
「你們來了。」他沙啞的嗓子還餘下些許哭腔,顯得脆弱無力。
幾人沉默,歐洋眼眶早已泛紅,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會好的。」
「謝謝你們。」陳才哽咽著,話尾已經聽得不真切,眼中閃動的淚光卻隱含感動。
不知道該說什麼,楊佑和婁橫呆呆站在一旁,充當雕塑。
恰這時,陳才的姑姑走了進來,拍了拍侄兒的肩,小聲安慰著。
從他們細碎的對話中,歐洋幾人也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陳才父親因為覺得自己拖累了陳才,所以一時沒想開,自殺了。
陳才如今唯一的親人就是面前的姑姑。
他的姑父幾年前便因病去世,陳姑姑也沒結婚,如今,陳姑姑決定把陳才接回家一起住,兩人相依為命。
不知道什麼緣故,那陳姑姑說完話,便走出了屋。
歐洋和楊佑上前,與陳才閒聊一些學校的事,權當替他解乏。
當幾人向陳才告別離開時,幾近深夜,月亮高掛墨空。
因為楊佑的家距離這裡並不遠,兩人去他家裡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們趕回學校的時候,已是早自習之後了。
幾天後,陳才默默地回到了學校,一切好似又回到了以前,誰也沒有提到那些事。
時間匆匆而過,在緊張的學習下,第二次月考漸漸逼近。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306寢室這一回實行一對一服務,查漏補缺。
陳才負責為楊佑補習,婁橫則不時抽出時間來輔導歐洋的弱科,即全部科目。
因歐洋的「強迫」下以及婁橫鐵一般的命令下,不太熱愛學習的楊佑同學開始了自己悲慘的複習經歷。
月考來臨,清晨,寢室內一片上戰場前的肅然之色。
陳才早早便去了教室,楊佑還賴在床上呼呼大睡,而歐洋和婁橫都洗漱完畢,正準備去食堂。
歐洋定定站在原地不動,面上寫滿糾結,猶豫不決。
「嗯?怎麼了?」
婁橫轉身,目露疑惑,清晨的嗓音比其他時候更添一分低沉。
沒有回答,歐洋的目光中依舊是天人大戰,做不出決定來。
過了一會兒,似想起什麼,他一咬牙,目光一橫,頗為英雄氣魄地衝上前去。
婁橫半倚在床側,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的神色舉動,揣測著某小傻子的想法。
沒想到,歐洋沖了過來,站定後,似貓兒一般在他身上蹭了蹭,又飛快往後退了退。
第一次見他這麼熱情,婁橫愉悅地挑了挑眉,悠悠詢問道:「你在做什麼?」
歐洋低垂著頭,看不見他的神色,努力從那句情緒不明的話中剖析出婁橫的心情來。
過了一會兒,他怯懦地抬起頭,軟軟解釋道:「昨天有個同學告訴我,這樣做能夠沾染學霸的氣息,考試能考好。」
「所以我就......你.....不生氣吧。」
身為社會主義根正苗紅的接班人,歐洋同學向來摒棄迷信,堅信科學的力量,但這一回,鬼差神使得,他竟然相信並且去執行了。
在歐洋看來,周圍似乎沉寂了許久,而後才聽得婁橫低低的笑聲,渲染傳播開來。
一聽得笑聲,歐洋鬆了一口氣。
「小傻子。」咀嚼著喉頭的一聲輕喚,他揉了揉歐洋的頭,眸中笑意盎然。
歐洋的臉頰通紅,不想又聽見一句。
「再蹭一蹭。」
歐洋:啊?
兩天過去。
緊張的填卷過後,最後一科落下帷幕,月考結束。
回到宿舍,楊佑將書包往床上一丟,伸了伸腰,朝天吶喊道:\」終於考完了!」
緊接著,陳才也走了進來,毫不客氣地打擊道:「只是月考而已,高三的時間還很長。」
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楊佑突然想到什麼,興沖沖地提議道:「這個周末大家一起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