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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35:37 作者: 左木茶茶君
「球打得很好。」不忍心讓他失望,歐洋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憋出這個詞。
楊佑渾然不覺周圍的尷尬氣氛,一聽得這句稱讚,立馬咧嘴一笑。
然而,笑不過三秒,很快便被惡劣的某人揭破事實。
莫名看他怎麼都不爽,婁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悠悠說出實話來:「只是沒人看。」
嘴邊的笑容一僵,楊佑猛地頓悟,往四周掃了一圈,再看不到胡月的身影。
空蕩蕩的籃球場上,只剩下他們三個大活人,跑道上只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響。
沒錯,胡月早就回去了,至於楊佑的現身表演,她完全沒有注意過。
寒風瀟瀟,直吹得求而不得的楊佑無端一把辛酸淚,又一次被女神毫不客氣地無視了。
他哀怨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抹去額上的汗水,苦著一張臉。
他先前因學得一樣技巧動作的喜悅心情,一時間被某絕情人消磨得所剩無幾,甚至平添些許悲涼。
不太懂得如何安慰別人,小歐洋站在原地糾結許久。
而後,他走上前,掂了掂腳尖,順手將他的頭髮□□一把,安慰道:「楊佑,沒事的。」
因不合時機,婁橫強行壓制住自己上前把那隻手拿下來的想法,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岔。
當然,他的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其他兩人完全不知道。
沉浸於再一次「失戀」的巨大痛苦之中,楊佑久久沉默不語,滿腹傷春悲秋之語無從述說。
論一個人的心情起伏能有多大?楊佑同學能夠以親身經歷回答這一問題。
自夜自習下課,他高高興興地來到操場,現在又一臉失落地回到寢室去。
大概,人生就是要經歷這樣的起起落落。
楊佑自我安慰著。
回到寢室,他們又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奇怪現象。
整間屋內亮堂堂,卻異常安靜,明顯空無一人!
陳才的床鋪上擺放著好幾本書,桌上的東西有些亂,衣櫃門更是大開著,裡面亂翻翻的,和陳才本人一點也不相符。
幾人的面上都無一例外地嚴肅起來,定定站在原地。
「陳才,他失蹤了!」
楊佑當場驚呼出聲,面上浮起擔憂來,說話間,目光四處掃視。
「楊佑你別胡說,可能只是出去了而已。」
歐洋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在寢室內四處查看,企圖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來。
「哎。」他的腳步一頓,正好停在了陳才的桌前,目光齊聚在其上的一小張紙條上。
聽到歐洋的聲音,其他兩人也走上前來,看向同一個地方。
那張小紙條上端端正正寫著整齊的一行字:我家裡有急事,請假回家一趟----陳才。
作為一個愛學習的好學生,除卻真的是天大的事,否則陳才絕不會請假。
「怎麼辦?」歐洋面上的焦急之色稍微退散了些許,轉而面向楊佑,問道。
因為婁橫是轉學生,並不清楚陳才家裡的情況,只得默然無言,站在一旁。
陳才是個很自律的人,在學校從不用手機,而是把手機交給宿管老師保管,周末才去拿回家。所以,他現在應該拿著手機回家了。
想到這一茬,楊佑掏出手機,點出通訊錄,一邊說道:「別急,我給他打個電話。」
音樂響起,一直持續了許久,也沒有被接通,他只得無奈地把電話給掛了。
歐洋很著急,在原地打轉,卻又完全沒有辦法。
見他這副模樣,婁橫有些心疼,安慰道:「別急,沒事的,現在只能等消息。」
「陳才家裡很困難,我擔心他。」
歐洋低下頭,不自覺就埋在他的肩上,悶悶說道。
陳才的母親因癌症去世,父親的身上也有疾病纏身,家裡的經濟條件非常困難,靠賣掉房子的錢給陳父治病,父子兩人擠在一個小單間裡面。
陳才是一個極有自尊的人,所以從不在同學間提及自己的這些家庭情況,兩年的舍友情下來,歐洋也從不知道這些情況。
但上一次,楊佑無意間提及了這一件事,才被他記在了心裡。
幾人收拾著洗漱沖涼,而後爬上床,全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一夜,因陳才的事,誰也沒辦法徹底定下心來,翻來覆去間,徹夜難眠。
第二天清晨,楊佑的手機發出一聲脆響,他滑開一看,陳才給他發了簡訊。
「陳才發簡訊來了!」
他原先惺忪的睡眼頓時睜開來,猛地站起身,大喊道。
一聲起,其他兩人也清醒了,往這邊湊過來,定睛一看。
手機屏幕上,只有四個字:安排葬禮。
寥寥幾字,隱約可以看出些許情況來,尤其是已然知曉內情的歐洋。
周圍一時間陷入了一片迥異的安靜,許久,婁橫提議道:「我們今晚和班主任請假,去看看他?」
「我覺得可以。」楊佑或多或少也清楚一些情況,想了想,答應了。
「好。」歐洋低垂著頭,神情沮喪,輕聲應答了下來。
當夜,他們將事情如實告知徐老,成功請假一晚。
臨走前,徐老一改往日嚴肅神色,目光中透出幾分慈祥來,緩緩道:「陳才的父親昨晚去世了,陳才一直是個好孩子,你們好好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