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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32:37 作者: 桃心然
按理說,這件事根本不需我這個外人多管閒事我究竟是基於怎樣的心態和立場來說出這番話?我實在不願去細想。
周順成哼了一聲,整個神色暗了下來,他對周一如說,「好,我要你現在就把那個男人交代出來,你告訴我,這個野種到底是誰的,只要說出實話,我可以讓你去見那個野種,現在就說!」他這回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氣的只想要周一如說出實情。
我也定定的看向她,這一刻,比周順成更想知道答案,孩子到底是誰的?
「說吧。」我冷不禁就冒出一句。
她迎著我的目光,顯得有些激動,但是很快,她側過身子去,搖搖頭,「說了也沒什麼意義,爸,你別問了吧。要說,我早就說了。」
「啪!」周順成氣的猛拍了下皮椅的扶手,指著她憤慨到,「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找不出來了嗎?!告訴你,我遲早抓到那個混帳王八蛋,到時候把他打個殘廢再送去坐牢,既然你還執迷不悟,自甘墮落,那我不妨當著姜先生的面也警告你,我不會再認你這個賤人,那個野種你一輩子都不要想再見到,給我滾!」
周一如深吸了一口氣,儘量憋住眼中的淚水,踟躕半晌,最終還是離開了辦公室。
面對這樣的局面,我忽然就覺得自己很虛偽,不僅虛偽,而且無恥
我跟周順成也聊不下去了,匆匆道別後就下樓,從1樓的大堂出來,剛好看到周一如還在外面徘徊,像是在等我。
我慢慢的走到她旁邊,沒作什麼鋪墊就直接問她,「到底有沒有那個男人?我是說,小孩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呵,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答案?這對你來說,重要嗎?」她冷笑了聲,幽幽的說,「你放心,孩子真不是你的,不會要你付責任的,況且,現在是死是活都還是未知數別問了吧,」
聽到這裡,我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戳了下我一下就粗暴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神經質的問道,「你再說一遍,孩子是不是我的?」
她嚇得渾身一顫,眼睛不停的在閃爍,她堅定的搖頭,「不是,和你無關,是我跟其他男人的!」
我氣的甩開了她,罵道,「你他媽口口聲聲愛我愛得要死要活,卻給別的男人生孩子?」
不等她回應,我轉身就走向了自己的車,越想越噁心。
336 韋連愷
開車回家的途中,周一如連續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都掛斷了,最後她發來一條簡訊,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她還有什麼對不起我的?看來,她是真的背叛我了,孩子是別人的
我內心的憤怒在不斷的擴大,我好像從今天才開始正視她背叛了我這個事實,她願意讓別的男人,還願意為那個人生下孩子,她之所以變得瘦骨嶙峋,都是因為那個小孩,她因為那個男人,變得失意而焦灼是的,她早就有了別人,如今卻還在我面前一副痴情可憐樣,時刻提醒我欠了她的感情她原是這麼虛偽的!
呵,原來我唯一信任的,唯一讓我輕鬆自由的,讓我覺得自己永遠不會被拋棄的那個女人,也早早的背棄了我,哈哈!不僅僅是她,還有梁秀行,還有韋家的每一個人,還有那個害我永世不能超生的白深深,一個個都拋棄了我,原來,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的愛過我,我活著就是個諷刺。
接下來的幾天,我又不可抑制的陷入低潮,每天用酒精和香菸麻痹著自己的神經,日夜顛倒的生活,吃不下也睡不好,連工作上都沒多大的激情了,我不知道自己墮落消沉的根源在哪裡,就是感覺掉進了一個洞穴,無論怎麼用力的向上爬,可腿腳都是軟的,根本爬不出去大概,我就要完了吧,就要徹底結束這荒唐的一生。
果然,死神真的朝我靠近了
那天,我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去了公司,正坐在辦公室盯盤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頭暈頭痛,痛得快要炸裂,已經沒法正常的行動了,剛好公司的人看到,把我送到了醫院。
在救護車上的時候,我強烈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這回不死也會癱了。
但經過緊急救治,我倒是撿回了一條命,聽醫生說是由顱內動脈瘤引起的蛛膜下腔出血,發病原因還是以前做了手術後沒有護理好被感染了,尤其這幾個月頻繁喝酒抽菸加之情緒低沉,不出問題才不正常。我又被推進了手術室。
雖然醫生開心的告訴我,手術很成功,但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法和正常人相提並論了,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還是會一不小心就真的變成個智障,或者癱瘓,或者植物人,或者直接一命嗚呼,我離死亡已經越來越近了,今天還是正常人,明天就倒在哪裡都說不定
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我反而釋然了好多,把很多事情看得很淡了,那曾經幻想的一些情感,已經變得更加遙不可及,再也沒精力去思考活著之外的東西。
住院期間,梁秀行來看了我。
她得知了我的病情,坐在我病床前就忍不住抹眼淚,一邊嘆息自己命苦,一邊安慰我好好治療,給我灌一些雞湯。我受不了她的出現,但自己的病情也沒法驅逐她,只能有氣無力的說,「我還沒死,你有什麼好哭的?要想我多活兩天,就走吧,看到你這張臉,我就血壓上升,生理性的反感」說著,我更加悲哀的,「如果真的死了,也用不著你替我收屍。」
「你不要再說這些胡話了,」梁秀行滿臉的淚水和痛楚,「你說這些,無疑比殺了我還難受。連愷,你要再出什麼意外,媽媽也肯定活不下去了,真的,我已經失去了連初,如果再失去里,我不知道剩下的日子還有什麼意義我跟你說吧,我現在每天都活得煎熬,都是為了你在苦苦的支撐。我知道,要你原諒我,估計這一生都不會有可能了,但我能理解,我是你媽,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我可以無條件為你犧牲一切,你現在病的這麼重,我比誰都難受,我想要在這裡好好的照顧你,每天都看著你,我才放心,我」
「夠了,」我閉著眼睛,冷冷的打斷了她的哭訴,說了一個字,「煩!」
她被噎住了,沉默了。
我沒看她,也沒說話,病房裡靜悄悄的,我能清晰的聽到梁秀行沉重的呼吸聲,充滿了壓抑。
我心裡很難受,因為我不僅僅是恨她
其實,誰不想要一個媽?人,即使活到**十歲,有母親便可以多少還有點孩子氣。沒了母親,便像花插在瓶子裡,雖然還有色有香,卻失去了根。有母親的人,心裡是安定的。男人這一生,就算有個摯愛的女人,她也無法替代母親給的感情但是,能給我親情的那個母親早就去世了,面前的梁秀行,給我的是永遠抹不去的仇恨。她對我的拋棄,也是我今生都逃不出的夢魘。即便如今她再怎麼誠心誠意低聲下氣的彌補,都不起任何作用了就像一個人砍斷了你的腿,讓你變成終身殘疾,事後再向你下跪磕頭認錯,你的腿就能長出來了嗎?你還可能原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