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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32:37 作者: 桃心然
    這裡空蕩蕩的沒有人,只有浪濤拍岸的聲音作陪,白色的浪潮循環往復的沖向沙灘又退回,一如我動盪不安的心我雙手插在褲兜里,踩在細軟的沙灘上沿著海岸走走停停,甚至想要走向大海深處,把自己埋葬,把我那段難以啟齒,千瘡百孔的感情,徹底埋葬,就好像世上本就沒出現過我這人。

    不一會兒,天空滿是黑雲籠罩,很快就下起了暴雨漫天雨霧,視線很快就模糊了。

    我沒回到車上,就佇立在雨中,任那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把自己淋了個透徹,我耳邊轟鳴,滿臉是水,眼睛根本睜不開相比那世俗的煩憂,這風吹雨打的摧殘倒成了一種極致的享受,心裡的陰霾在驟雨的沖刷中也逐漸散去

    可就在這時,我感到頭頂的雨好像突然停了,睜眼一看,發現面前站著一個女人,正將一把傘舉在我的頭頂。是周一如。

    都不知道多久沒見了,她站在我面前我都沒立即認出來。她好像變了不少,原來的臉是圓圓的肉肉的,而現在變得有些尖了,不知道是減肥還是整容的效果。

    但只看了她一眼,我就覺得倦了,並不關心她為何出現,也懶得在她身上浪費任何表情,反而覺得她的出現,破壞了我享受孤獨的興致,也讓我恢復了剛從婚禮現場逃出來時尷尬和難堪我轉身就走進雨霧裡,打算驅車離開。

    「連愷。」她喊了我,又追上來把雨傘舉到我頭頂,自己身上卻濕了一大片。

    我扭頭來再施捨般的看了她一眼,對上我的視線後,她原本疲憊的臉上里立刻擠出點討好的微笑,笑得有些蒼涼我的心,也莫名被被什麼碰觸了下,不疼,但也不是很好受。

    考慮到好歹也睡過,我淡淡的寒暄了句,「這麼大雨不在家看小孩,跑這兒來做什麼。」

    「孩子沒了。」她說的也平淡,直勾勾盯著我,眼神里有我從未見過的悲哀。

    沒了?死了還是丟了?

    我沒再具體問她什麼意思。

    雖然不是我的孩子但聽到這個不好的消息,還是感到有那麼點心塞。

    當我又要走的時候,忽然想到她曾告訴過我要和孩子的父親結婚,於是忍不住又多問了句,「跟他,過得還好嗎?」

    她顯然愣了下,然後才冷笑了聲,「我沒結婚,沒和任何人結婚,現在我爸媽也不要我了,孩子又沒了,我」她走近我面前,一手拿著傘,一手摟住我的腰,臉就撲在了我的肩窩裡,低低的說到,「我還是想跟著你,你要我嗎?」

    我很煩,一下就推開了她,頭也不回的奔進雨霧裡,朝自己停車的地方跑去。

    是的,我一點都不喜歡她,最多當她是炮友。我以為她懷孕生子和別人結婚,就算徹底擺脫她了,沒想到她還是不死心。早就聽夠了她一次次驚天動地的表白,我除了麻木和心煩,沒有更多的感覺,現在只希望她永遠別出現在我眼前。

    剛準備上車的時候,她早就丟扔了雨傘,淋成了落湯雞衝上來緊緊拽住我的手,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就這麼機械的拉住我,看著我,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但她這樣子的表挺讓我難受的,我不知道她這一年多到底經歷了什麼,變了很多,唯一沒變的就是對我的糾纏吧不過是被她拽了幾秒,我又要推開她,她終於隱忍又卑微的說出幾個字,「我愛你。」

    我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她像個瘋子,冷冷的說了句,「你還是不要愛我,」然後就用決絕的甩開了她的手,大概有些用力吧,她沒站穩就跌倒在地,地上滿是泥水

    想伸手去牽她起來,但又不想再給她任何的希望,於是我狠心的上了車就踩下油門車子行駛中我瞟了眼後視鏡,發現她坐在泥水裡,哭得撕心裂肺,滿身滿臉都是污泥,狼狽的不得了我居然還是麻木的沒有任何感覺,反而加快了車速,疾馳而去。

    放手吧,像我這樣的爛人,是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那晚回到家裡,我喝了很多酒,一邊喝一邊摔酒瓶子,玻璃碎片布滿了整個客廳。我跌跌撞撞的,從一個房間轉到另一個房間,把屋裡所有能摔的都摔了,我瘋狂的發泄著,心情糟糕到極點,腦子又脹又痛快要爆炸我不停的灌著酒,想把自己灌死,想要睡去,我不要這麼清醒,不要有意識,不要再想起那個女人,為什麼我還不醉,還不死,還有思想,為什麼

    我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已經沒有力氣再喝了,整個人都虛脫了,心臟被烈酒灼燒著,想吐卻吐不出來在這迷迷糊糊的狀態里,我瘋瘋癲癲的又唱起了歌,「這個深夜裡,沒法可以安睡臥看天空灑淚任寒風吹冰冷的夢裡,沒法和你相聚也許心裡的淚未能抹去緣分讓我去握碎不想跌進這火堆,但願忘懷甜夢裡」

    也許,我再也好不了了,就這麼沉淪一生吧從此,我也再找不到你這麼美好的女人了,就這麼孤獨終老吧。我閉著眼睛,眼角的淚滾落下來,流進耳朵里我狠狠的呼吸了下,好似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這些天我都過的很消沉,要不跟朋友飆車撞傷了人,要不去酒吧喝得爛醉如泥,要不去會所找一堆小姐,完全把醫生的囑咐拋在了腦後,盡情的不要命的折騰自己原以為在美國那段時間已經重新整理好自己,打算回國後再出發的,沒想到自己還是這麼的不堪一擊,被個女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和空氣,不如早死早超生,反正,在這個世上也沒有值得我掛念的人了,而我,一堆破銅爛鐵,也不值得任何人留念了。

    或許,我某天就暴斃在自己的屋子裡,腐爛了也不會被人發現吧。

    有天晚上,我在酒吧鬼混到深夜12點,醉醺醺的出來在大街上沒走幾步,就有個女的上來跟我搭訕,笑著喊我,「姜先生!」

    我當年冒充韋連初進入韋家以前,跟著養父姓姜,名叫姜連愷,平時對外都是用這個名字,不想再跟韋家的人扯上關係。

    扭頭來看到這個女人,挺陌生的,長頭髮大眼睛高鼻樑尖下巴白皮膚,很漂亮但沒有辨識度,我本來就有點醉,真想不起她是誰。

    「我們認識嗎?」我眼睛往這女人身上一掃,發現她身上還真沒幾塊布,大胸露了一大半,腿也又白又長,挺火爆的。

    「不會吧,你居然把我忘了」她嬌羞的貼到我肩上,媚眼如絲,聲音嗲得不行,「咱們都兩年沒見了,我可是一直在想你呢,你看你,又變帥了,呵呵,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咱們真是有緣呢。」

    「哦,」我隨口又問了句,「我是不是過你?」

    女人有些驚訝,隨後更加嬌羞的暗示道,「暈,你怎麼可以問的這麼直白啊。是這樣的,姜先生,我今晚出來玩,打不到車了,能不能去你家借住一晚?」

    看來,她是早就觀察了我很久,故意在深夜裡穿著清涼來引誘我,目的應該就是錢吧。畢竟以前睡過的女人,也就周一如這種的傻逼才會口口聲聲為了愛。

    這樣深的夜,這樣靜的街,這樣混亂的心,大概真的想要了吧我帶她回了自己的別墅。她就像一盤做好的菜,看起來色香味俱全,都已經端到我面前了,我難免忍不住夾起來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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