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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32:37 作者: 桃心然
他很清楚她的清白,知道她是被誣陷的,可是他那時候實在太亂了,根本無暇去追究到底是誰在陷害,一想到自己敬愛的父親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竟然那個畫面就像噩夢一樣深植在他心底揮之不去,又像刀子刮著他的心臟,他難堪而難受,有著說不出來的心塞,無論怎麼自我安慰都過不了這個坎所以,他在這種混亂複雜的心境裡,只想著帶她遠離這個家,去週遊世界,希望能夠在旅途中淡化這件事
沒有猶豫,他和她真的拋下這裡的一切,甚至狠心的拋下安安,衝動的跑了!
在週遊世界的一年裡,他和她終於享受了曾經夢寐以求的二人世界。他們遠離了世俗的喧囂,和寧靜神奇的大自然親密接觸,一路被美景擁抱著,沒有情敵的糾纏,沒有仇人的算計,沒有工作的煩擾,沒有生活瑣事的阻礙,就這樣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享受著只有彼此陪伴的日子,想把這一生的愛都做完了他覺得,每分每秒的呼吸都是甜的,心旌蕩漾恍若置身天堂,只希望時間慢一點,再慢一點
也是在這樣的日子裡,他越來越確定,他的呼吸,他的命運,他的喜怒哀樂,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跟她緊緊的連在一起了,他後半生再也沒法跟這個女人分開,被她套牢了她已經深深的融入他的生命和血液里,在以後漫長的歲月中,即使還會有不可預見的波瀾,可他知道,不管是什麼樣的波瀾,不管怎麼誤會她傷害她,但他一定不會再允許她逃離自己的世界。
有關愛情和婚姻的所有美好想像,只有這個女人可以給他他決定把一生的熱情都耗在她這裡了,從此,只願跟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偶爾轟轟烈烈,偶爾平淡瑣碎,偶爾吵吵鬧鬧,偶爾甜甜蜜蜜,全心守護和她的小小幸福。
1年後的某天,正好是他們結婚5周年的紀念日。
當她充滿期待的問他,今年給她準備了什麼禮物時,他悄悄平息了下內心的澎湃,才默默的從自己書房裡拿出一個日記本,放到她面前,說:就是這個,自己拿去看吧。
說完,他就出去了。
她瞥了眼那個皮質外殼的筆記本,心裡很納悶,想著他不會是腦抽了吧,往年都是幾百上千萬的大鑽戒,今年就送個幾塊錢的筆記本?才幾年時間,她在他心裡就貶值到這個地步了?
不管怎樣,她很快就拿過來,習慣性的翻開,入目就是筆勢豪縱的文字原來,這居然是他親筆寫的日記,日記的第一句:那年,我在一艘郵輪上跟她相遇
她坐下來,逐字逐句地看起來,漸漸入迷
日記本有厚厚的幾十頁,她越往後看,心情越激動,直到最後讀完,已經感動淚流滿面,久久的沉浸在那片震撼里走不出來。他在日記里,把跟她從相遇到結婚生子,把他們這六七年的故事都寫了進去,寫了她當初對他的種種折磨,寫了他在她失蹤那兩年的生不如死,寫了他們吵架離婚後他行屍走肉般的生活總之,每個字都是對她濃濃的愛戀,每個字的分量都這麼重看著這些凝聚著他心事的文字,她一直一直的熱淚盈眶,渾身熱血沸騰著,心跳加速,面頰滾燙,喉嚨像被堵塞似的,根本發不出聲沒想到,日理萬機的他,還會有這份閒心,親自用這種傳統的方式來記敘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想到他心思這麼細,沒想到他經歷了這麼多的痛楚,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是他唯一的女人!
原來,這麼多年了,她今天才完完全全的了解了他。
「老公,謝謝你」她一下撲進他的懷裡,哭哭啼啼的,「對不起,我我也有好多好多話對你說,我也要把我們的過去剖析給你看,我想寫的比你還要多」
「不用了,」他捧著她的臉,「你為我生了3個兒子,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不用去寫,不用剖析給我看,我早就知道了。」
「不過,」他定定的看著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完成。」
「什麼?」
「婚禮。」他眸光閃動著,更加熱切的盯著她的眼睛,柔聲道,「我已經把我們的婚禮策劃好了,到時候一定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是嗎?」她怦然一陣心動,「其實今天你給我的已經夠驚喜了,婚禮只是個形式,已經不重要了」
他一把將她揉進了懷裡,在她耳邊低語,「很重要,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不起,這麼多年了都沒把那個儀式完成,讓你等得太久了。」
她心裡充滿了期待,雙手擁緊了他,就像擁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328 韋連愷
我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站著,悶悶的抽著煙。
我已經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地上扔了好幾個菸頭,眼光一直停留在窗外的雲天深處。雲層是低沉而厚重的,這並不是夏季,天空卻有那麼一股蕭瑟和蒼茫的意味。或者,與雲層無關,蕭瑟的是我的情緒?是的,從美國回來,來到辦公室,秘書遞給我那份結婚請柬之後,我整個的情緒就亂了。我覺得自己像是冬眠了好久的昆蟲,忽然被一根針刺醒,驚覺而疼痛,卻想把自己更深的蜷縮起來。
這份結婚請柬很特別,它不是紙質的,而是一張柔軟純白的小手帕,很別致,很浪漫,還飄著淡淡海洋調的香味。手帕上印著幾行字:
韋連愷先生:
謹定於年農曆6月6日為韋連恆&p;p;p;p;白深深舉行結婚典禮
敬邀您的光臨!
在美國待了差不多一年半專心治療腦部的後遺症,醫生時常叮囑我保持愉悅的心情,不要有壓力,不然容易加重病情。那時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我發現自己其實還沒活夠,於是逼迫自己一定要從她的陰影里走出來,每天麻木不仁的活著,時間久了,感覺身體被掏空,又感覺如釋重負。
已經一兩年沒和她聯繫,沒見過她的人,也沒再關注過和她有關的所有,我有一種快要忘掉她的錯覺以前我認為永遠不可能做到的事,如今做到了。但沒想到,才剛回國,她給我送來了這份請柬。
我問秘書,結婚請柬是誰送的?
秘書告訴我,是白深深親自送來的。
聽到這個,我心裡又不爭氣的被刺痛了一下,走神之際,菸頭燃到了指間也渾然不覺,直到燙到皮膚,被灼痛了,我才回過神來泯滅了菸頭那皮膚被灼傷的疼痛,加上心裡的煩亂,讓我明顯感到了一陣窒息
經營了許久的平靜,就要被這張手帕打破了。
我在想,她到底是帶著怎樣的心態,才會把我列入邀請名單?是想重新跟我做朋友,還是一直只當我是朋友?
呵,該犯的賤已經犯完了,我又何必再自尋煩惱?不管怎樣,送請柬來至少表示她已經可以坦然面對和我的那段過去,不,她一直都很坦然的,和我也沒有什麼過去,那畢竟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閉上眼睛,我苦惱的將手指插進頭髮里緊緊抓扯,不知不覺,心又被囚禁了,築起的那道牆正在坍塌看來,時間和距離並沒多大的作用,一旦碰到她的氣息,就又被打回原形。
我最終去參加了她的婚禮,地點在海邊的一個場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