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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32:37 作者: 桃心然
我也不再墨跡,直接開口,「剛看了下這個報告,我發現咱們的船票在銷售方式上特別單一,基本都是採取分銷商包船的模式,並且對終端銷售價格也沒有採取任何的管控措施」
「怎樣呢?」梁秀行不耐煩的問,覺得我提這些都是廢話。
我不管她的蔑視,大大方方的說出自己的觀點,「包船對郵輪公司來而言,雖然能分散銷售壓力、加快產品的銷售速度,卻也不得不面臨分銷商低價填艙,將郵輪產品賣成白菜價的風險」
說到這裡,好多人眼睛都亮了一下,似乎覺得有道理,在面面相覷後,交頭接耳的討論了起來,而梁秀行呢,也稍稍緩和了下她那份輕視,但依然緊繃著臉,沒好氣的說到,「這個問題,也並不是賽歐才有的,是整個行業都這樣,雖然有弊端,但包船仍舊是目前最主要的銷售模式,所以你提這些,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真的嗎,我不覺得。」我的聲音提高了些,語氣也強勢了點,「大家都知道,我們賽歐可算是亞洲最大的郵輪公司,郵輪是屬於中高端的旅遊產品,如果做成低端的,那就變成運輸工具了,也就不具有任何吸引力。我們的策略是以硬體和一流的服務來吸引消費者讓中國消費者能坐到一流的郵輪,享受一流的服務產品所以在船票的銷售上一定要防止那些分銷商隨意降價,低價策略並沒有把握住郵輪市場的命脈。」
這下,在座的其他高管都紛紛把視線聚焦到我身上來了,他們的神情都變得柔和了些
「呵,」梁秀行又是冷笑著批判,「公司里像你這種會提問題的人一大堆,真正能找到解決辦法的沒幾個,說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我沒理她,繼續把剩下的話說完,「我認為,賽歐要在價格的掌控上向歐美那邊的公司靠攏,比如我們給出一個指導價,雖然包船方有定價權,但我們會幹預,加入他們賣得太低的話我們會限制。總之在價格的監控上要嚴格執行,一旦有分銷商以低價銷售艙位時,我們要把艙位收回。」
「這只是我們渠道掌控「剛」的一面,另外也可以有「柔」的一面,」我話匣子一打開就滔滔不絕起來,「賽歐郵輪的艙位不是一賣了之,儘管全年艙位已經包給分銷商,但我們會通過營銷和宣傳,提高消費者的消費意願,從而加快分銷商的銷售速度。剛柔相濟,使賽歐與分銷商保持著一種健康的關係。」
最後我又加了句,「根據碼頭的數據表明,我們在幾家郵輪公司中價格不是最低的,但上客率是最高的。這說明了什麼道理,大家應該很清楚了。」
剛剛說完幾秒,突然會議桌上就有人帶頭啪啪啪的鼓掌,隨後其他人也跟著鼓起掌來,表示對我這些觀點的認同,也從此對我刮目相看了吧,而梁秀行,雖然沒有跟著一起鼓掌,但她至少沉默了下來
070 這個女人難捉摸
會議結束,我收起筆記本朝門外走的時候,梁秀行卻叫住了我。她看我的眼神特別的溫和,聲音也有點溫柔,沒了原來的盛氣凌人。
她讓我先不忙走,要跟我聊幾句。
看她態度這麼好,我也不好拒絕,只能滿心疑惑的留下來。不一會兒,整個會議室就只剩下我和她了。奇怪,她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我們面對面的坐在開會用的皮椅上,梁秀行唇邊始終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把我從頭到尾的打量了好久了,才終於發話,「你叫白深深?今年幾歲了?」
我老實回答,「28了。」
她點點頭,「不小了,正常來說,也該結婚的年齡了」
「對啊,我不正常,」我自嘲的說。
她臉上那種研判的笑容看得我心底發毛,我寧願她鄙視我好了。
「你老家是哪裡的?家裡幾口人?」她又問,像是在調查戶口。
我討厭這樣的調查,乾脆敷衍道,「老家啊,是東部沿海的一個城市。我從小就父母雙亡,算是個孤兒,跟著外婆長大。」
「哦」她點點頭,臉色更加柔和,似乎對我這樣的家庭背景很滿意?
「也就是說,你家裡經濟條件挺艱苦的?」
我點點頭,撿兩句心靈雞湯來搪塞她,「是啊,很窮。所以我從小就知道弱肉強食的道理,誰也靠不上,只能靠自己,走到今天的地位,每一步都挺艱難」
「嗯,」梁秀行聽到這些,似乎更滿意了,她深思了下,說到,「白深深,我喜歡你的這份野心,跟我很像我也看到你想改變你命運的決心。不過我要說的是,僅僅在職場打拼,你再努力也是在給別人打工,有時候改變命運,可以走某種捷徑」
啥意思?我什麼表達過我想改變自己的命運了?她說的捷徑又是什麼?
我在心底猜測著她的深意時,她突然更加親切的握住了我的手,眼神里流露著某種期切,「深深,我很看好你,以後遇到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
啊?
「」我被她這番不可思議的轉變弄的徹底語塞了。面前這個女人,是初見時飛揚跋扈的梁秀行嗎?她這行為,是想拉我入伙,幫她賣力嗎?看樣子也不像啊,她的態度實在太過曖昧,我幾乎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眼神,一時真猜不透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梁總,你過獎了,我」我變得支支吾吾,「謝謝你看的起我,以後在工作上,還有很多跟梁總合作的地方,我也希望能從您那裡學到更多的經驗。」
她點頭,又拍拍我的肩膀算作鼓勵,最後又主動提出要留個我的電話。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我還在回味梁秀行方才的那些話、那些表情,越想越覺得事情不簡單,心裡的預感也不是很好,她到底要對我做什麼?還是我自己想多了?
哎,算了。以後跟在跟她的相處中,多留個心眼兒便是。
接下來的一兩天裡,我得集中精力跟胡寶國周旋了。意料之中的,上次在杜家一別之後,他就每天電話簡訊輪番轟炸,跟那些小年輕沒什麼兩樣,真不知道他這種日理萬機的大老闆哪來的閒情逸緻
下班後,我開著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路上經過很多紅燈,走走停停的,堵得要命。正煩躁時,胡寶國這老男人又來電了,於是我用耳機接聽。
老胡顯得很興奮,一來就跟我寒暄,無非就是下班了嗎?吃飯了嗎?外面吃還是回家吃啊?喜歡吃什麼啊?下班後喜歡做什麼啊無聊得很。
這時,我聯想到自己的計劃,便正式問道,「胡總,能不能說下,你跟杜振北在搞什麼鬼啊?」
「什麼意思?沒聽懂,搞鬼?哈哈,哪有,無非就是我告訴他,我喜歡他女兒,他幫我牽線唄。」
「呵呵,」我嘲弄道,「胡總啊,你跟杜振北這麼熟,還不知道他這老狐狸的本性?沒利益的賣賣他會做?他會白白把女兒嫁給你?」
他也在電話里呵呵兩聲,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