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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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門，喬府。

    喬謙修坐在院子裡，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手攥成拳頭又鬆開，反覆好幾次了，最終站起來走向了門口。

    「門主，您不能進去。」梅蘭站在門口：「夫人很快就好了。」

    喬謙修繞開梅蘭，走進屋裡，他聽到蕭佳人輕哼的聲音，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腳步很輕的走進來。

    床上掛著輕紗，裡面兩個接生婆和楊氏圍著蕭佳人。

    「夫人，用力。」接生婆說。

    蕭佳人閉著眼睛，額頭汗珠滾落，用力的時候恨不得破口大罵，疼，很疼啊，之前楊氏還說二胎就不疼了，而且很快呢，都是騙人的！

    帘子被撩開，喬謙修拿出帕子，蹲在床邊輕輕的給蕭佳人擦拭臉上的汗珠，擦拭之後，伸出手握住了蕭佳人抓著床沿的手：「我在。」

    蕭佳人本想著蓄力，剛送了口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險些沒噎住，睜開眼睛看到喬謙修的時候，嘴角一撇帶了哭腔：「你作孽不？」

    「作孽，都是我的錯。」喬謙修立刻說。

    蕭佳人眼淚滾下來：「很疼，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喬謙修給她擦眼淚。

    蕭佳人躲開，聲音都在打顫兒，斷斷續續的說：「胡說八道，你怎麼能知道呢？」

    接生婆揉著蕭佳人的肚子：「夫人，再用力。」

    一聲嘹亮的啼哭聲，蕭佳人只覺得渾身一下就鬆弛下來了，感覺都不真實。

    「恭喜門主，恭喜夫人，是個胖小子。」

    「送出去吧。」喬謙修冷淡淡的說了句，彎腰仔細的給蕭佳人擦汗，輕柔的很，他說：「佳人，辛苦了，以後再也不遭罪了。」

    蕭佳人虛弱的閉上了眼睛：「嗯。」

    「請來奶娘了，以後不用你管他。」喬謙修有些怨念的低聲嘀咕了一句：「太醜了，沒有小月亮好看。」

    蕭佳人很像罵他幾句，但抵不住渾身的疲憊，沉沉的睡著了。

    ******

    「娘親。」小月亮趴在床邊，看著蕭佳人睡著了，輕聲：「娘親，弟弟跟念遠打起來了。」

    蕭佳人猛地睜開眼睛，坐起來的時候不得不扶一下頭上的簪子，感覺髮髻都亂了：「為啥啊？」

    「他說爹爹教給他一套拳法，要試試。」小月亮眨著眼睛，笑眯眯的看著一陣風似的衝出去的蕭佳人。

    蕭佳人從屋裡衝出來，一眼就看到和念遠滾到一處的兒砸，簡直要氣炸了，單手叉腰，厲吼一聲：「喬小胖！」

    原本還賣力的和念遠糾纏的小粉糰子抬起頭，小臉上沾了一些土，呲牙笑了：「娘親，念遠哥哥好弱。」

    「滾過來！」蕭佳人氣得不行，念遠才回來，自己兒砸就這麼招待親戚嗎？

    簡直是找揍！

    喬君乾顛顛跑過來，一把抱住了蕭佳人的腿，揚起小臉：「娘親，娘親，爹爹這麼教我的。」

    蕭佳人捏著兒砸的耳朵，回頭：「喬謙修！」

    喬謙修立刻從屋裡出來，滿臉堆笑：「媳婦兒，咋地了？」

    「你教的好兒砸！」說著，彎腰抱起來直接就砸向了喬謙修。

    喬謙修抬手接住，笑意更深了：「還不是想讓念遠知道知道，重文輕武會被欺負的，我們君乾才五歲，已經可以和他打平手了。」

    蕭念遠已經站起來了，已經十歲的他憨厚的笑了：「姑姑，弟弟和我玩兒呢，不要動氣。」

    蕭佳人過來拉著蕭念遠：「走，姑姑要回娘家！」

    「娘親，帶上我。」小月亮已經夾著個小包袱從屋裡跑出來了，那叫一個歡快。

    身後，喬謙修抱著兒砸，爺倆面面相覷。

    「爹，娘親生氣了。」

    「嗯。」

    「爹，咱們要不要去抓幾隻野雞回來去賠罪？」

    「嗯。」

    「爹，野雞好像不夠啊，要不要抓個野豬啥的？」

    「嗯。」

    「爹！去打獵，你跟著娘親跑什麼？」喬君乾看著沒骨氣的老爹抱著自己一溜小跑的去追娘親，內心是崩潰的。

    喬謙修冷了臉：「閉嘴！這會兒不追上去，晚飯咱們爺倆吃啥？」

    喬君乾無力的趴在喬謙修的肩膀上：「爹，以後我不要討老婆了。」

    正努力追媳婦兒的喬謙修停下腳步：「為啥？」

    「你活的好憋屈，我不能這麼憋屈的活著。」喬君乾嘆了口氣：「喬君竹學了娘親十成十的本事，以後也會嫁不出去的。」

    「別廢話，再廢話你就自己回家去。」喬謙修冷了臉，繼續追媳婦兒。

    喬君乾嘆了口氣，趴在老爹的身上不吭聲了。

    一家幾口進院，楊氏滿臉喜色的抱著新添的小孫子念忠玩兒呢，抬頭看念遠和蕭佳人帶著夾了小包袱的君竹，笑問：「咋地了？又生氣了？」

    「姥姥，這次娘親是真生氣了呢。」君竹把小包袱往懷裡一抱：「我帶著全部家當住姥姥家了，左右家裡有個狗都嫌的弟弟，日子沒法過了。」

    顯然，楊氏已經見怪不怪了，抱著念忠過來送到蕭佳人懷裡：「那就哄哄念忠，我去看幫廚。」

    蕭佳人接過來小侄兒：「娘，穀雨回來的這麼快？這會兒不正是秋收的時候嗎？」

    「我也不清楚，你進去問問吧。」楊氏招呼君竹和念遠去廚房，沒走幾步就聽到了外孫君乾的聲音，都不用回頭也知道爺倆追上來了。

    蕭佳人理都沒理喊著娘親的君乾，抱著念忠去了書房。

    書房裡，穀雨一身素色長袍，正在低頭寫著什麼，聽到腳步聲抬頭，眼裡帶著笑意：「姐。」

    「嗯。」蕭佳人坐在一邊，端詳著穀雨，已經六年不見了，穀雨和六年前差別很大，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書卷氣，這讓蕭佳人十分意外的，畢竟當初在學堂上動不動就睡著的傢伙。

    寫好了最後一個字，穀雨才過去洗了洗手，端正的坐在蕭佳人對面：「這些年，聽說大姐過的十分愜意啊。」

    「我沒什麼操心的事情，日子過的自然就愜意了，穀雨，這次回來的很急，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自從生了君乾之後，蕭佳人和喬謙修就回到了聖門，在這裡一過就是五年，外面的事情蕭佳人從來不問，喬謙修也從來不說，兩個人在所有人眼裡還真就返璞歸真的過上了獵戶的日子了。

    「如今蟠龍國天下太平，這次回來是想請大姐幫我個忙的。」穀雨說著，把自己剛寫完的那張紙拿過來。

    蕭佳人看了一眼，搖頭：「不幫。」

    「為何？」穀雨有些不解。

    「因為我還欠冷玉一份人情，幫你的話，這人情怎麼還呢？」蕭佳人起身：「早就想到了，所以等你走的時候，順便帶走吧。」

    「姐，你真打算永遠住在葉城？」穀雨跟出來。

    蕭佳人看著站在門外，抱著君乾的喬謙修，微微一笑：「安守貧家，喜樂就好。」

    「舅舅，我們家很窮。」君乾回頭看著穀雨：「所以，這次帶我走吧，我要去賺銀子養我娘。」

    穀雨忍不住笑了：「你還太小。」

    「那也不行啊，我爹只會打獵啊。」君乾苦巴巴的小表情，看在穀雨眼裡，他覺得自己都差點兒相信了，喬謙修只會打獵，家裡很窮，可富可敵國的第一國商，窮得只剩下金銀了吧？

    蕭佳人戳了君乾的腦門：「你賺銀子養你自己的媳婦兒去，我就讓你爹養著。」

    「娘，那我賺銀子養我姐呢？」君乾問。

    蕭佳人想了想：「還行吧？不過你姐要是嫁人了的話，也用不著你操心了啊。」

    「誰敢娶她啊？」君乾撇嘴兒：「我姐那性子，嘖嘖嘖，嫁不出去咯。」

    「未必哦，我就來迎娶了呢。」門外，一身天青色長袍的少年緩步走進來，白淨的五官稜角分明，他快步進來，伸手扶住了要行禮的蕭佳人：「娘親，五年不見，平安等不及了。」

    「嗯？」

    「要立後，娘親成全。」楚沐宸說著，撩起袍子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