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要一個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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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佳人比所有人更知道金子的價值。

    所有的貨幣都可能會貶值，唯獨金子不會，她在聽說申屠國盛產金子的時候就已經心動了。

    申屠千秋的手扶著膝蓋，寬大的袖子擋住了他已經握成了拳頭的手，一個國家的命運交到一個女子手裡，對申屠國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但，他很清楚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是個了不起的，女財神，這名頭簡直是太大了，她說的很簡單，給點兒過路錢，但真正操作起來是很難的，畢竟熙國窮的發瘋了，想要去申屠搶金子：「熙國會獅子大開口。」

    蕭佳人點頭，這是肯定的，但她有自己的辦法，國與國之間打仗的事情自己管不了，但能和申屠做生意，也能和熙國做生意。

    不過這些話不能和申屠千秋說，談生意需要的是雲遮霧繞的感覺，一旦彼此都很了解了，就很難談得攏，特別是合作的最初。

    「我可以讓糧食安全的送到申屠去，但是買路錢要你們出，由我去交涉，路途太遠，糧食的價格要翻倍。」蕭佳人對於賺錢有著天生的熱情，也有著天生的算計能力。

    在蟠龍國，上白米要九千五分，中白米九千二分，下白米八千三分，白面九文。

    這價格翻三倍的話，出海一趟是可以賺到錢的，還有其他貨物，想了想，蕭佳人又說：「米和面分三等，價格是蟠龍國的三倍。」

    申屠千秋聽到這個價格，笑了：「女財神真是菩薩心腸，好，就這樣，每年額外我會送給女財神一套最華貴的頭面。」女人都喜歡這些東西的，即便是她是個女財神。

    蕭佳人搖頭：「那倒不必，不過申屠殿下還真要答應我一個額外的要求。」

    「儘管說。」申屠千秋很豪爽，因為他占到了便宜。

    蕭佳人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在申屠國給我一個碼頭。」

    李如意和桃紅互相對望了一眼，她們終於知道自己和當家的差距在哪裡了。

    米糧是小錢兒，真正大頭是申屠國的碼頭，只要有了這個碼頭，那麼生意會做的很大，並且在申屠國的生意不擔心任何人搗亂，畢竟現在坐在這裡的是申屠國的皇子。

    申屠千秋沒有的選擇，因為他們需要糧食，所以答應的很痛快。

    商量妥了，自然就要著手準備，從這裡到申屠國最快的船也需要三個月，一個來回半年就過去了，中間還有一個熙國。

    蕭佳人送走了申屠千秋之後，便去見了楊昭林。

    現在的朝廷像是充滿活力的朝陽一般，曬鹽的摺子遞上去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首肯，並且親自硃批奏摺，下了聖旨。

    現在海邊的鹽田已經有了規模，高牆之內還有三千駐兵。

    楚沐宸會是一個好皇帝，蕭佳人心裡是高興的，不過也僅僅是高興而已。

    「大姐要和熙國和申屠做生意？」楊昭林是有些意外的，雖然在蟠龍國里，蕭佳人讓他很佩服，但要是國與國之間通商，一個女子要把生意做到別的國家去，這就讓他有些不敢相信了。

    蕭佳人搖頭：「不是我，是喬家。」

    楊昭林鬆了口氣，他是個通透的人，蕭佳人的意思他懂，這樣是最好的，喬家的生意本來在別的國家也有，熙國就有，只是申屠沒有罷了，申屠要遠一些，並且相對貧瘠，在蟠龍國金子的用處是裝飾品，所以需求量再大，也是有限的。

    「我需要鹽。」蕭佳人早就想好了，真正給熙國的買路錢可以不是金子，也可以不是銀子，因為自己手裡有鹽。

    楊昭林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最快也得一兩個月。」

    一個兩月其實有點兒長，但蕭佳人並不想立刻就出海，一則船隻不夠，再者喬謙修沒回來。

    兩個人商量好了，喬謙修這次出海只到熙國，一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回來了。

    木易一直在如意鎮的碼頭上住著，他最近都需要造船，在碼頭不遠處的前灘上，許多工匠日以繼夜的在忙。

    蕭佳人回到了聚義樓，讓桃紅派人去拉回來一些海水，在院子裡建了一個微型的曬鹽場。

    蒸發海水，沉澱結晶，蕭佳人忙了將近一個月，當她把一罐子雪白細膩的鹽遞給桃紅的時候，桃紅瞪大了眼睛：「當家的，這是鹽？」

    蕭佳人點頭。

    桃紅興奮的臉有點兒紅：「我以為是糖。」

    很像糖，細膩的不像話，她第一次見到這麼細白的鹽，蟠龍國一直用的鹽都是大粒鹽，有些透明發黃。

    蕭佳人讓桃紅把鹽送給廚房，並且用這些鹽做菜。

    自己帶著一罐子鹽去見楊昭林。

    市舶司在如意鎮很不起眼的邊上，就像是普通的民宅一般，所有人都知道是朝廷的官，但沒有多少人在乎，因為如意鎮一直以來都沒有官府，是個很自由自在的地方。

    蕭佳人把鹽放在桌子上，李林浦差點兒拍案叫好了，他就知道蕭佳人是個能耐的，這能耐就像是寶藏，你永遠不知道她到底都會什麼，好像什麼都會，就像這鹽，他和楊昭林只是想到了海水咸，蕭佳人去先到了那個法子，把海水變成鹽。

    並且，她真的拿來了一罐子鹽，白的像雪。

    「這些鹽是經過碾磨之後的，所以還需要準備一些石磨。」蕭佳人用這罐子裡的細鹽下廚，給楊昭林和李林浦做了一頓家常飯。

    「這樣的鹽很好吃，沒有苦味兒。」楊昭林品著菜，很仔細。

    李林浦點頭：「主要是賣相好，保持了菜的鮮味兒。」

    「這鹽田能出多少鹽？」李林浦問的是蕭佳人。

    蕭佳人想了想：「一年出十萬斤鹽沒問題。」

    如意鎮的地理環境很適合曬鹽，臨近大海，海水取之不盡，所以十萬斤鹽是可能的。

    「但是要有一批會曬鹽的鹽匠。」蕭佳人最近在想朝廷憑什麼會答應把鹽出口的生意交給喬家，最終想到了這個辦法，曬鹽的場地可以是朝廷的，但是曬鹽的鹽匠要是自己的。

    只有這樣互相牽制，這生意才只能是喬家的獨門生意。

    至於鹽匠的選擇她都想好了，聖門裡很多人，很多平常的百姓住在聖門裡，十幾個鹽匠不難培養出來，並且絕對會對喬謙修忠心耿耿的。

    楊昭林和李林浦對望了一眼，才說：「皇上問這法子是誰想出來的。」

    「嗯。」蕭佳人看著楊昭林。

    「還是讓你親自看吧。」楊昭林去了隔壁的書房，拿來一封信遞給蕭佳人。

    蕭佳人打開信看了一遍，輕輕的嘆了口氣，那個孩子太聰明了。

    信里，楚沐宸說過這鹽場建成之後以朝廷的名義經營就可以了，十年之內，朝廷不會幹涉鹽的去向，十年之後收回。

    沒有提到一個蕭字和喬字，但足以證明他知道了，知道這法子是自己想出來的，用十年的鹽回報自己的養育之恩，並且也用這件事告訴自己，她想要的寧靜，他給。

    回去的時候，蕭佳人看到了木易。

    「少夫人，門主來信了。」

    滿腹心事瞬間都無影無蹤了，蕭佳人接過來木易遞上來的信，信是捲成一個卷放在細小的銅管里的，顯然是飛鴿傳書。

    看著心裡的內容，蕭佳人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再有一個月他就回來了，這一趟很順利。

    回來之後就可以往申屠運糧食了，只要那邊兒有了碼頭，喬家的生意和威名就會更甚從前。

    木易送了信之後便離開了，他很忙，忙著造船。

    蕭佳人想問問他和柳如月的事情，最終忍住了，畢竟這是木易的私事，柳如月如今是趙國的皇后，有些事情不知道最好。

    海面上有風，風有些大，喬謙修立在船頭，看著不遠處靠近的船，那些船像是幽靈一般，他抿緊了嘴唇。

    這條海路上，有海盜，而他好像是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