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終於又見面了
2023-09-24 04:25:20 作者: 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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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萬青聽到這句話就要衝出來,結果被喬謙修拉住了。
「你放手!她這樣會死的。」朱萬青這次是真氣急了,蕭佳人說話的聲音他很仔細的聽過了,情殤入骨,再不救治就完了。
偏偏,喬謙修還拉著自己。
喬謙修站起身:「她的病,你能治得好?」
「那也不能不管!」朱萬青知道,自己治不好。
「我能。」喬謙修邁步離開,朱萬青想了想,突然笑了。
心病還得心藥醫,他發現自己好像對不起朱神醫這三個字了,看來以後得在慈安堂好好的坐診才行,想到慈安堂,他又有些泄氣,佳月那個小丫頭如今厲害的,女神醫的名頭比自己當年也不差多少了。
廳里,冷玉冷冷的盯著柳如月,問:「你跟不跟癱子去葉城?」
「去葉城做什麼?」柳如月問。
冷玉回身坐在木製的輪椅上:「推輪椅,生娃。」
柳如月眨了眨眼睛,笑了:「是生娃,推輪椅。」
「嗯?」冷玉皺眉,這有什麼不同嗎?
柳如月笑吟吟的說:「生了娃之後,我把你的腿打折,讓你這輩子都坐在輪椅上,我推到老。」
氣氛,非常好,不過喬謙修匆忙的身影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這種微妙的感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喬謙修。
「他什麼時候來的?」柳如月眼裡都驚恐了,這麼個大活人在這裡,她怎麼不知道?
冷玉哼了一聲:「沉不住氣,竟然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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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蠻師父的墳前,蕭佳人把放在旁邊的籃子拿過來,從裡面拿出來香燭紙錢。
默默的燒完了之後,又到了旁邊的墳頭前。
「你的小主子如今是太子,未來的皇帝,我也算不負所托,你安息吧。」
回答他的是山間沁涼的山風。
下山,她走的很小心,並沒有直接下山,而是繞了一段路,去了當初遇到野豬的地方,當年的那棵樹粗壯了很多,她抬頭能從樹葉縫隙看到細碎的陽光。
耳邊是當初自己傻乎乎的話:「我叫蕭佳人!」
勾了勾唇角,恍然如昨,卻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她等到了今天,心事已了,再等一些日子,景帝死了,新帝登基,一切都會重新開始了。
「有野豬,你不怕?」
清和的聲音響起,蕭佳人猛地回頭,身後卻空無一人,她卻忍不住掉了眼淚,嘆了口氣抬手要擦的時候,身後又有聲音:「你是蕭佳人嗎?」
這一次,蕭佳人沒回頭,淚落含笑:「嗯,我是。」
「下山的路不好走吧?」喬謙修走過來,腳步很慢,生怕她突然跑跳似的。
蕭佳人點頭:「不好走,下雨之後更不好走了,很滑的。」
話音落下,人已經被打橫抱起來了,抬頭看著熟悉的眉眼,她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以為永遠都不會再相見了,可還是見到了。
她原本打算過幾天就出去走走,隨便去哪裡都好,可現在卻覺得,好像哪裡也去不了。
「我送你下山。」喬謙修抱著她,往山下走。
一直都覺得武山太高了,可現在卻希望這下山的路永遠沒有盡頭才好,蕭佳人閉著眼睛,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他的身上還是柏木的香氣,很淡,很淡。
聽到了武河奔流的水聲,蕭佳人才睜開眼睛:「放我下來吧。」
喬謙修停下腳步,把她放下來,就那麼看著她。
「喬謙修啊,我以為這輩子永遠都沒有機會當面對你說一句對不起了,沒想到老天待我不薄。」蕭佳人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對不起。」
「傻瓜。」喬謙修伸手把她拉進懷裡:「我不會原諒你的,除非你每天和我說一句,一直到我頭髮都白了。」
蕭佳人靠近他寬闊的胸膛,吸了吸鼻子:「可是,我做不到啊。」
「那就再等等。」喬謙修抱著她坐在一處光滑的石頭上,輕聲:「再有幾日,便會新舊交替,等喬家和朱家的事情都了了,我回來找你,好不好?」
蕭佳人很想點頭告訴他好,可怎麼也說不出口,當初自己是真的舍了喬謙修的,如果不是後來路上他護送自己一直到大王莊,如果不是他在自己耳邊說了那句話,如果不是她實在忘記不掉曾經的種種,她就不會去求冷玉了。
這些年,她花了數不清的銀子,賺了數不清的銀子,可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她知道,因為喬謙修,因為覺得對不起他。
「我把上京周圍的地買下了大半。」喬謙修說:「請了許多長工,不過去年差點兒顆粒無收。」
「啊?」蕭佳人皺眉:「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又不會種地。」喬謙修抬起手撫摸著她鬢角的一縷白髮:「那些地再沒人管的話,就成荒地了,佳人啊,那些長工也需要個東家。」
蕭佳人看著喬謙修,他老成了許多,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沉穩了許多,甚至那雙眼睛裡的寧靜都帶著安撫的力量。
「好了,先回家去,等我回來。」喬謙修起身,把她再次放在地上,整理了她的髮絲,又幫她撣了撣裙角,這才站好:「你太素淨了。」
「我不會那些花樣兒,這樣就挺好的。」蕭佳人抬頭,他逆光站著,陽光很好,都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最終,蕭佳人先走的,她的腳踩在橋上,走的極慢,甚至能感覺到喬謙修的目光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上。
回到了小屋,坐在炕上泡茶。
「佳人啊。」楊氏挎著籃子進院,沒等進門先開口了。
蕭佳人手一抖,熱水落在了手背上幾滴,頓時手背就紅了一小片兒,下地穿鞋:「娘,您怎麼來了?」
「娘是想來看看,我閨女放著好好的宅院不住,住在這裡讓人惦記著呢。」楊氏疼惜的拉著蕭佳人的手:「娘想好了,既然惦記,不如就搬來住,以後娘照顧你。」
蕭佳人難得的靠近楊氏的懷裡:「娘,我爹不追來的話,就行。」
「咋?你爹就不能也惦記了?」蕭石提著個包袱,走得急額頭有汗,人還沒到,聲音就到了。
蕭佳人回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楊氏過去扯著蕭石到一邊。
「你不說不來嗎?」楊氏小聲嘀咕。
蕭石乾笑兩聲:「你都來了,我在家裡幹啥?」
「多大歲數了?你羞不羞?」楊氏埋怨著。
蕭佳人笑著進屋,聽外面老夫妻兩個嘀嘀咕咕的說著話,心竟從沒有過的安寧下來了。
「你到底和不和閨女說說啊?那小子都來了好幾趟了。」蕭石惦記著正經事,小聲問。
楊氏看看屋裡,冷了臉:「說什麼說?你自己比比看,姚慕遠能比得過喬謙修嗎?咱閨女的心思你當爹的不懂,我要是也不懂的話,那不就是閉著眼睛養孩子了?」
「我覺得慕遠也挺好的。」蕭石有些委屈,他家的閨女是天下第一好的閨女,可是不嫁人也愁人啊。
以前還擔心沒人要,現在倒是不擔心沒人要了,因為壓根沒人敢要!
好不容易來了個膽大的,上門好幾次也足以證明有誠意了,這要是不說的話,只怕真要老到家裡了。
「你要敢說,你就回去!」楊氏生氣了。
蕭石急忙賠著笑臉:「好,不說,不說,華芳啊,你說咱閨女總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吧?」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楊氏也是犯愁的,但更不想逼著閨女嫁人,末了也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德昭十九年四月二十,蟠龍國國喪,家家戶戶門前掛了白綾,景帝,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