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真真假假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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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佳人看著勾氏的屍體，屍體的樣子有些奇怪，像是蹲著可是角度又有些不對勁兒，身上的衣服都是濕透了的，一隻手捂著胸口，另外一隻手上有血跡，血跡已經發黑了。

    蕭佳人仔細的看著有血跡的手，照著那手的姿勢比劃了幾下，並且蹲下來。

    她見勾氏有一個耳朵上帶著圓環形狀的耳墜，另外一個耳朵上則沒有，微微皺眉。

    看了好幾圈才回來，再回來的時候她嘴角帶笑的看了一眼勾富貴，聲音不大不小：「勾富貴，你確定沒見過勾臘梅嗎？」

    勾富貴脖子一梗：「沒有！」眼睛卻快速的看向了別處。

    蕭佳人本身是鄉君，根本不用跪李林浦，但這事兒沒公開所以剛才她跪了，這會兒倒是很自然的站在蕭臣旁邊：「大人，我有些不明白，勾氏若是淹死在水塘里的，那麼厚的冰，她是怎麼破開的？」

    李林浦微微點頭，這些他早就想到了。

    「蕭臣先打殺了我妹子！然後再放進水塘里的！」勾富貴聲色俱厲。

    蕭佳人轉過頭：「你當我們蕭家的人是傻子嗎？」

    這話一出口，外面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鬨笑了，誰說不是？真要殺了人，誰有病啊？把人放在自己家門口？

    「你！你們這是故意做的假象！」勾富貴知道自己說話太急了，有強硬的說了句。

    蕭佳人看著他直搖頭，那樣子頗有點兒覺得可惜似的，也不管勾富貴什麼臉色，而是轉過身面對村民，緩緩開口：「我在附近幾個莊子收田，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並且我也收了不少，大家覺得價格是不是合理？」

    村民們立刻點頭應聲說合理，其實各家各戶按照每年的產量估算銀子總歸是太亂了，所以蕭佳人把各家各戶估算來的價格取了個高的，所以多數人都占了便宜。

    要不是蕭佳人只種三年，他們恨不得能賣多少年就賣多少年呢。

    「勾氏找我賣地，並且要把地永遠賣給我，說她需要銀子去找李月娥，當時我沒答應提了個條件，這個條件就是讓她回去和她的兄弟們商量好，勾家的地我全部買回來，並且還告訴她，只要事情辦妥了，我會高價收購她的地，你們認為她會不會回去勾家莊？」

    說完，轉過身：「大人，當天我等勾氏許久不見人來，卻等來了勾家幾個兄弟，當時說有二十畝地要賣，我想讓大人查一下，勾富貴和他幾個兄弟一共有多少地。」

    這是蕭佳人懷疑的，雖然不覺得勾家兄弟會因為幾畝地就殺了自己的妹子，但畢竟有動機。

    李林浦點頭。

    蕭佳人又說：「仵作，勾氏耳朵上帶著的飾物少了，如果找到了的話，是不是也是證物？」

    仵作一驚，急忙過去查看了一下，果然少了一個耳墜子，走過來略有些赫然：「是。」

    「那就還得勞煩大人，找到這個墜子，也許能證明勾氏是被誰殺死的，然後再嫁禍給蕭家，意圖有二！一、敲詐一筆銀子，二嘛……。」蕭佳人又掃了一眼勾富貴：「也許是想以賣地為幌子，惡狠狠的敲詐一筆銀子。」

    「既然都是敲詐銀子，為何還分出一二來了？」李林浦問。

    蕭佳人看著低頭不語的李奉祖，一字一頓：「如果是李奉祖殺人，目的就是敲詐銀子，如果這人回去了勾家後死的，那就是第二種了，所以這其實關乎到兇手是誰。」

    「兇手就是蕭臣！」錢氏撲上來要抓蕭佳人：「你個伶牙俐齒的賤蹄子，你就是因為我外甥考了秀才要發達了，卻退了你的婚事懷恨在心的，就是你！」

    這麼多人在這裡，哪裡會讓蕭佳人挨打？早就有衙役抓住了錢氏。

    李林浦一拍桌子：「在敢喧譁，以咆哮公堂論處！」

    這下，錢氏也滅火了，灰溜溜的回到了勾富貴身後，眼睛止不住的四處亂瞟。

    「相關人等送去里正家暫且看守，何守孝帶人去勾家莊盤查，下午再開堂。」李林浦說罷，起身往外走。

    蕭臣和李奉祖還有姜榮都被帶走了，兩個衙役看守著，這邊兒仵作和徒弟還有一個衙役看著勾氏的屍體，何守孝則帶著人往勾家莊去了，畢竟要找到人證明勾臘梅回去過。

    蕭佳人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稻田那邊兒，見了蕭滕和梅蘭，吩咐了幾句。

    梅蘭就差拍胸脯了：「小姐放心，我一定能辦到。」

    看著梅蘭走了，又吩咐蕭滕去青葉縣接蕭軍和姜氏回來，蕭滕趕車離開。

    蕭佳人才回了作坊，這會兒周氏六神無主的，她的陪著，沒想到一進屋就看到楊氏在，過去叫了一聲娘，坐在旁邊。

    周氏直抹眼淚，家裡攤上這樣的事哪能坐得住？

    楊氏也不知道如何勸了，陪著掉眼淚。

    蕭佳人勸了好一會兒，周氏總算是止住了眼淚，叨咕著實在不行就花錢免災之類的話。

    勸住了周氏，蕭佳人出門在外面水塘周圍轉悠。

    很快，蕭軍和姜氏就回來了，進門聽說這事兒，姜氏急忙過去握住了周氏的手，說一些一家人有難同當的大量話。

    蕭佳人坐在旁邊，慢聲細語的說了句：「第一個看到勾氏凍死的是姜榮呢。」

    這話，姜氏整個人就一僵，慢慢的坐在了周氏旁邊：「佳人啊，這話是啥意思？」

    「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伯娘，姜榮好像和勾富貴家的兒子勾德岳關係挺好吧？」蕭佳人問。

    姜氏想了想搖頭：「沒有的事，當時家裡窮的很，只讓榮兒去學堂幾次便不去了，沒聽說和誰好啊。」

    「哦。」蕭佳人點頭。

    那湖面冰很厚，想要破開不容易，這水塘就在宅子後面，可是二伯父一家誰也沒聽到的動靜，或者說沒注意，這作坊里有外人進來哪裡能沒人看到過？除非是作坊里有人先給冰破開了。

    她有個猜測，勾臘梅回去勾家莊之後被害死了，然後姜榮給坑挖好之後他們把人扔進去，嫁禍給蕭臣，可證據呢？沒有證據的話，這事兒就難辦了。

    姜氏幾次打量蕭佳人，心裡免不得有了怨恨，蕭家出事兒了，結果就問起來自己的兒子了，真不知道姜榮怎麼想的，自己給的銀子還少嗎？怎麼就巴巴的非要來蕭家作坊里做事兒呢？

    下午，李林浦有開堂了，還是在水塘旁邊。

    蕭佳人有些著急，何守孝都帶著人回來了，怎麼就不見梅蘭回來呢？可千萬別壞事啊。

    她沒注意到，下午再開堂的時候，勾富貴的媳婦錢氏沒來。

    何守孝還真找到了一個人，因為是證人，姚慕遠也跟著來了。

    開堂之後，何守孝把證人帶上來，五短身材，眼睛就像是兩個綠豆似的，看到勾富貴的時候躲閃著，恨不得藏在姚慕遠身後似的。

    「大人，草民看到勾臘梅回去了，還躲在她大哥家的草垛後面，因為太早，又太冷了，所以我就回屋去了。」

    勾富貴目露凶光的看著證人，咬了咬牙：「趙五！你昧了良心！」

    「我沒有，我當時還想呢，今時不同往日了吧？那勾臘梅哪次回來不是耀武揚威的？兒子中了秀才多了不起的事？只可惜閨女進了勾欄院做皮肉生意，報應啊。」趙五說著還啐了一口，原本的害怕也沒了，反而挺著脊背：「大人，草民確實看到了勾臘梅。」

    「我和他有仇，他沖我借銀子我沒借，他娘因為沒銀子治病死了，他就因這事兒恨我，採藥報復我的！」勾富貴都要跳腳了。

    這時候，蕭佳人看到人群外面梅蘭一跳一跳的往裡看，急忙走出去了。

    「小姐，你看我抓了個人回來。」梅蘭一臉邀功的樣子。

    蕭佳人看著被打暈了的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