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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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田周圍布置完畢，蕭佳人便讓所有雇來的人去了勾家莊，那邊兒人參田沒辦法到處挖溝渠，只能圍著人參田外面挖出來半米寬的溝渠，在溝渠外圍放著浸了桐油的木材。

    就在一切都準備就緒的時候，蝗災在一夜之間就到了武山那邊兒，逃難的人跑過來的時候，大王莊和臨近的三個莊子所有的人都嚴陣以待，女人們在家連夜做了吃喝，男人們輪流在田裡守著，陳阿大和幾個人都在蕭佳人的稻田邊兒，巴不得蕭佳人趕緊想出來更有效的辦法。

    蕭佳人比這些人更緊張，能想的辦法都想了，能不能有用只能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點火！」夜幕降臨，蕭佳人一聲令下，所有蕭佳人的田地里，一堆堆篝火把河兩岸照的猶如白晝。

    蝗蟲成群飛舞的嗡嗡聲，雞鴨的叫聲還有蛙鳴，蕭佳人身邊站著的人都伸長了脖子。

    「佳人，蟲子過來了。」

    蕭佳人偏頭：「陳大伯，這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不可能一個都飛不過來，大傢伙別站著動手扑打。」

    陳阿大回頭：「大傢伙聽到沒有，打，把這些蟲子打下來，下面有雞鴨和青蛙。」

    蝗蟲是從武山那邊飛過來的，這讓蕭佳人鬆了口氣，如果是從四面八方過來的話，自己這點兒準備也就不夠看了。

    這些人拿著掃帚、笤帚甚至還有人臨時用葦子困成一把一把的握在手裡，一排一排的擋著蝗蟲。

    這些人都恨不得多長出來幾隻手，豐收在即，哪裡能看著糧食眼睜睜的被蟲子禍害了？

    喬謙修也在，他來到蕭佳人身邊，壓低聲音：「燒山吧。」

    「什麼？」蕭佳人偏頭，燒山？她眼睛一亮，隨即就黯了下來：「不成，這山養起來不易，燒了之後就完了。

    喬謙修想了想：「我帶著蕭滕幾個人進山，放心吧。」

    看著喬謙修叫上了自己的人進山，蕭佳人暗暗抹汗，她不想燒山，一旦武山起火的話，蝗蟲是能治住，可也怕還一樣顆粒無收，畢竟水火也無情。

    這一夜總算是平安過去了，也是因為過來的蝗蟲還少，一直都沒離開的李林浦憂心忡忡，天亮的時候才被陳阿大請回了家裡稍微休息片刻。

    蕭佳人在稻田邊的屋子裡睡著了，太累，累的她眼睛都睜不開了，渾身直哆嗦。

    莊子裡的婦人們也沒閒著，過來給家裡的勞力送飯，這些人吃過飯之後東倒西歪的躺下睡著了，婦人們就守在這裡。

    蝗蟲了不分白天黑夜，這一波撲殺得七七八八的，但零星的蝗蟲就沒斷過。

    正睡得沉的時候，突然一聲尖叫把蕭佳人直接嚇醒了，起身就往外面跑。

    「著火啦！武山著火啦！」有人往回跑去找陳阿大。

    武山山腳下濃煙滾滾，山頂上也是如此，如今白天倒看不到多高的火苗子，可那濃煙都要接天蔽日了似的。

    腳下踉蹌，蕭佳人靠在門上閉了眼睛，到底還是放火了，可他怎麼就不想想，如果看不住的話，這火起來的話也是個完啊。

    「這是咋回事？」陳阿大前面跑來，直接就來問蕭佳人了。

    蕭佳人看了一眼大王莊的方向，李林浦帶著衙役也在往過趕，抿了抿唇角，眼神都鋒利了幾分：「放火燒山！」

    「啥？」陳阿大臉都白了，嘴唇哆嗦了幾下說不出話來。

    蕭佳人目光更堅定了，一字一頓：「我的主意，縣太爺那邊兒我去說。」

    到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把喬謙修推出去，別的地方自己不敢說，在大王莊只要自己有種稻子的法子，李林浦也要給自己幾分面子，如果火勢能控制得住，權當老天給她開掛了吧。

    李林浦剛到近前，蕭佳人迎了上去：「李大人，請您在大王莊坐陣，我進山。」

    看著濃煙滾滾，李林浦額頭也見了汗：「一旦火勢起來，只怕是周圍幾個村子就完了。」

    「不會。」蕭佳人丟下兩個字，拔腿就往山里去。

    蕭石一直都看著自己的閨女，見她進山也不含糊緊緊跟上去了，蕭家幾個兄弟不約而同的跟上。

    過了橋，蕭佳人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加快腳步往山里去。

    「小姐。」

    蕭佳人看到梅蘭，氣喘吁吁的問：「你們門主呢？」

    「在山頂上，小姐別擔心，門主讓我這裡等你，你看看就明白了。」梅蘭守著過來扶著蕭佳人。

    喘了一口氣，蕭佳人也顧不上腳底下絆腳的草叢了，跟著梅蘭往著火的地方看去。

    到了近前，她愣住了。

    足有一米半寬的距離，樹木都被堆成了一條線，兩遍的雜草被清理了乾淨，這些濕木頭只是冒煙，火苗並不多。

    回頭看著梅蘭。

    「小姐，武山背面有瀑布，門主帶人去挖開一條水路過來，從山頂傾瀉而下絕對不會讓火勢控制不住的。」

    梅蘭解釋說。

    蕭佳人咽了口唾沫：「梅蘭，聖門多少人在？」

    怎麼龐大的工程，絕對不是喬謙修昨晚帶進去的幾個人能做完的。

    梅蘭想了想：「來了不少人，門主最近調了人過來青葉縣，一部分人住在山頂上。」

    「山頂怎麼也冒煙？」蕭佳人問。

    「小姐，咱們山頂上還有果樹園子。」梅蘭話音剛落，蕭佳人便蹲下了。

    這會兒蕭石兄弟幾個也過來了。

    「閨女。」蕭石几步過來，一臉急切。

    蕭佳人抬起頭：「爹，咱們雇的人工錢加倍，進山護林。」這個時候要做的就是不要讓火勢起來，一起來就沒轍了。

    蕭石也不多問，轉身往回跑。

    李林浦也沒閒著，讓何守孝回去縣衙，蝗蟲之災是從大王莊這邊來的，別的地方還沒發現，他吩咐何守孝讓青葉縣的人只要能過來的都到大王莊，舉全縣之力截住蝗蟲之災。

    天災面前，所有人空前的團結，李林浦脫了官服長衫，親自指揮。

    幾個莊子的里正跑的腳不沾地，一個個都熬紅了眼。

    夜幕降臨，又是一晚的燈火通明，蕭佳人不敢離開武山，不停的巡視這足有十幾里山路的一道火線。

    蝗蟲最怕乾旱，武山草木茂盛，武河水流湍急，蝗蟲相對就少了不少，山頂濃煙滾滾截殺了一批，山腳下又截殺了一批，到了稻田附近這些蝗蟲看到了亮光就衝過去了，雞鴨和青蛙派上了用場，最後一道防線就是人，一排一排的站好，爭取不漏掉一個蝗蟲，都拼了命的要保住後面的農田。

    喬謙修從山頂下來，見蕭佳人一臉憔悴的樣子抬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走過來：「你休息一下。」

    蕭佳人偏頭看著喬謙修，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了，能治住蝗蟲當然好，可是怎麼能想到放火呢？

    喬謙修看她糾結的樣子，只是略猶豫了一下彎腰把人抱起來：「梅蘭，看好這裡。」

    「是，門主。」梅蘭立刻回了句，看著門主抱著小姐匆匆上山，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半山腰上，蕭佳人看到了十幾個人正揮舞著鐵鍬，那速度太快了，只怕大王莊種了一輩子地的壯勞力十個都不頂一個。

    溝渠很淺，繞開了大樹，前面還有人用彎鐮把雜草都清理掉，這樣能讓挖掘速度加快。

    「引水過來？」蕭佳人出聲，嗓子都沙啞了。

    喬謙修把人放下：「對，山下的火勢不用擔心，不過這蝗蟲如果沒完沒了，只怕什麼辦法也沒有用了。」

    「不會沒完沒了。」蕭佳人揉了揉臉：「這東西食量驚人，如果沒有食物死的很快，只要能擋住前面幾波，剩下的問題就不大了，後面只能越來越少。」

    山頂上，蕭佳人看到了瀑布的源頭，瀑布稍下的位置是溝渠，溝渠有三米多寬沒有通開，只要下面挖好了，這邊通開就可以了。

    鬆了口氣，疲憊的感覺就蜂擁而至，剛坐下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喬謙修抱著她到一處相對平整的地方坐下來，給她當人肉墊子。

    「門主，引水下山了。」

    蕭佳人一激靈，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