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姑娘的防備心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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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老是追蹤柳如月而來，偏偏晚了一步，只怪衙門裡的事情辦得不順利，等他看到柳如月殺了的那幾個人的時候，已經就是遲了，對方是用銀針殺人，而他斷定是柳家針。

    柳善堂自從被萬紅菱得了堂主的位子之後，柳家針就再沒有出現過，儘管傳言柳家的大小姐柳如月尚在人世，卻怎麼也找不到。

    原本打算退走，想著看看自己的小徒弟，結果就聽到了柳家針法，索性就進來一見了。

    摘掉了面具的鬼老白刷刷的鬍子，紅潤的面龐，簡直就像是從畫上走下來的壽星佬似的，別提多和藹了。

    蕭佳月只顧得蹦蹦跳跳的跑去和師父賣乖，哪裡會注意到細節，反倒是蕭佳人，看到了他手裡的面具。

    「您老是佳月的師父？」蕭佳人福了福身。

    鬼老毫不客氣的坐在椅子上，佳月顛顛的去燒熱水泡茶過來，屋裡只剩下了蕭佳人和鬼老兩個人。

    鬼老端詳著蕭佳人，微微點頭：「沒錯，也是我與佳月有緣。」

    「老人家高抬佳月了，她不過是個小丫頭，因為家母之前身體不好，便動了學醫的心思，只怕悟性不足，讓您老生氣呢。」蕭佳人對鬼老印象不算壞，但也不好，之所以不好是因為帶著面具，掩人耳目，神秘兮兮的人，總歸是要防備點兒的，走了一個裝傻的柳如月，來了一個帶著面具的老人家，這事兒可就透著蹊蹺了。

    鬼老捋著鬍鬚，垂眸：「佳月悟性不錯，只是缺乏一些經驗，等老夫有空帶她出去走走，對她大有裨益。」

    蕭佳人急忙站起來：「老人家高抬貴手，您這話佳人只當是一句玩笑，佳月年紀尚小不能離家，就是以後略大一些，也因為是女兒家要有個踏實本分的名聲，更不能離家，農家女，不過是想要找個好婆家罷了。」

    「哈哈……，姑娘防備心如此之重，可是有婆家了？」鬼老笑道。

    蕭佳人眼睛都長了，只覺得頭頂一群烏鴉飛過似的，沒做聲。

    佳月提著熱茶壺進來，給鬼老倒茶：「師父，佳月好些日子沒見到您了，可想了呢。」

    「乖徒兒，有沒有每天練習針法口訣？」鬼老對佳月和藹的很，佳月乖巧的開始背口訣，蕭佳人完全被忽視了個乾淨，只能起身出去了。

    坐在外面挑揀著蘑菇，耳邊是鬼老偶爾糾正佳月背錯口訣的聲音，心裡就後悔，後悔沒有求求朱萬青收下佳月，至少朱萬青她了解，人是光明磊落的人呢。

    【朱萬青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不知道是誰背後嘀咕自己了。】

    挑揀了一堆蘑菇，有一會兒沒聽到鬼老的聲音了，蕭佳人不放心的起身進屋，發現佳月一個人正擺弄著銀針，手裡還握著個雕刻精緻的木頭人。

    「人呢？」

    佳月抬頭：「鬼爺爺師父說還有事，先走了啊。」

    蕭佳人發覺最近出現的人都神秘兮兮的，來無影去無蹤的。

    有心勸勸佳月要小心，結果這孩子根本就聽不進去，再看外面天色已晚，只能去準備晚飯了。

    蕭石和楊氏最近都去作坊幫忙，秋收之後便是農閒的日子了，作坊里只有蕭臣一個人忙不開，周氏要帶孩子，能幫得上忙的時候並不多。

    兩個人從作坊回來，見姐妹倆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楊氏把小平安放在炕上，去洗漱，佳人則帶著佳月把前院的飯菜送過去。

    楊汝臣坐在燈下，手裡拿著戒尺，對面正低頭奮筆疾書的楊昭林和穀雨是一點兒也不敢分神。

    「姥爺。」蕭佳人在門外輕輕出聲，生怕打擾了兩個小少年的思路。

    楊汝臣起身推開門，指了指旁邊的屋子示意送過去。

    「姥爺，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別太晚了。」蕭佳人囑咐了一句，楊汝臣點頭，便關了門。

    佳月跟著蕭佳人把飯菜送過去，回去的時候忍不住嘀咕：「姐，你說姥爺是不是恨不得昭林哥和穀雨一下就中了狀元啊？」

    「不准胡說，這是為了他們好，轉年就要下考場了。」蕭佳人怕被楊汝臣聽到，拉著佳月快步回了家。

    吃飯的時候，蕭石提到了官府下了告示，大概意思是安撫周圍百姓，那一夥強搶民女的強盜都被抓起來了。

    蕭佳人沒吭聲，官府是在安撫民心，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啊。

    「爹。」蕭佳人剛開口。

    蕭石立刻皺眉：「不行，別想著去青葉縣，家裡事兒多著呢，你那些稻田不去看看？魚塘不看看？還有那個用來做肥料的坑，怕是不夠大，明年地多的很。」

    蕭佳人吐了吐舌頭，低頭繼續吃飯，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己再想去青葉縣很難了。

    不過也沒什麼事情，去不去都無妨的。

    蕭石說的沒錯，家裡的事情是不少，如進入秋，儲存了肥料再運一些山土回來鋪在稻田裡，明年開春就好多了。

    再者，溝渠還沒有挖好，上凍之後就沒法幹活了，蕭佳人知道這事兒要找陳阿大才行。

    原本就說好的事情，陳阿大滿口答應下來，如今秋收結束了，餘下的事情並不多，那幾戶在河邊開荒的農戶都是一些私交不錯的人，所以也好說話。

    蕭佳人仔細的看了田地，回來畫了圖紙交給陳阿大，溝渠的走向，取水口和蓄水池都規劃好，她不想出頭，免得惹了莊子裡的人說三道四的，陳阿大這個裡正當得憋屈，沒有真正讓那些人看到好處的時候，自己不能添亂。

    安頓好之後，蕭佳人便讓蕭石收購農家肥，自家的糞池弄好之後封了口，忙了半個月總算是忙完了，閒下來的她沒事就在家裡琢磨，琢磨灌溉用的汲水車。

    古代用的汲水車自己見過的都是古董了，雖說也能轉動取水上來，但多數都是觀賞用的，具體構造並不知道，所以十分耗費心神。

    而水車是必備之物，至少魚塘里要有一個，靠天吃飯的農戶，每一個細節如果想不到的話，天災一來都會顆粒無收的。

    蕭佳人折騰了十多天也沒啥進展，小臉都快抽巴成一團了，就在她沒轍了的時候，終於等來了個一個好消息，所有稻田的溝渠都挖好了，這還不算，漚糞池和魚塘也都挖了，這些農戶完全是按照蕭佳人家稻田的模子學做的。

    「佳人啊，大傢伙都想看看大米。」陳阿大有些不好意思：「我說了，這糧食金貴的很，我們出銀子買行不？」

    蕭佳人哪裡肯讓，索性讓陳阿大把那幾戶的人都叫過來，每家分了幾斤大米，又和他們簽了文書，大概意思就是明年都可以在稻田裡做工，收成好的話，後年就可以把地拿回去自己種。

    人都願意占便宜，所以這些人答應的痛快，文書寫好之後都簽字畫押，只等著開春種地。

    蕭佳人也不隱瞞，對他們說了稻種要提前育苗，不過這暖棚不好控制溫度，即便是他們要種稻，稻苗也要從自家出，免得浪費了稻種。

    這些人自然滿口答應下來，回去讓家裡人做了白米飯，吃過之後更是讚不絕口，這東西可比黍米好吃多了。

    轉眼入冬，蕭佳人收購了不少黍米杆兒，同時也發覺有人在收購黍米杆兒，不用想也知道是林華章那些人。

    這段日子她一直沒去青葉縣，消息也聽說了一些，萬和縣帶著蕭家標的蓆子不見了，想必是林華章知道之後，讓林裕忠給撤下來的。

    再者，巡察使已經走了，大伯還是縣丞，這件事怕是對林華章打擊不小，也有所收斂了。

    她不想惹麻煩，可沒想到，她不想惹麻煩，麻煩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