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大牢里的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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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榮啊！」姜氏目眥欲裂，這就是他的兒子，賣了自己還覺得不夠，一張嘴就是千兩銀子，這是要逼死自己啊。

    「叫什麼叫？姜榮也是你叫的？蕭軍不是回來了嗎？讓蕭軍過來！」

    姜榮手上用力，姜氏臉就憋紅了。

    蕭小玉急的不行，轉身要去找人，被蕭佳人攔住。

    「姜榮，要銀子也不是你這樣要的，放開你娘，銀子我給你。」蕭佳人慢慢的走過來：「如果你傷了你娘，我們可能管不著，但你要傷了我蕭家的子孫，這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姜榮直勾勾的盯著蕭佳人，心裡想著她說的話。

    蕭佳人看到他手上的力氣小了一些，懸著的心放下了，繼續慢悠悠的說：「我蕭家到底有沒有本事，一個莊子住著你不會不知道，你家姜家想要在莊子上好好過活呢？還是也搬走？房屋田地可都是銀子，更是立命之本，好說好商量，娘是你的親娘，你覺得她會不會偷偷貼補你？」

    這話說出口，姜氏的臉色都有些白了。

    她不知道蕭佳人這是嚇唬姜榮還是敲打自己，偷偷貼補，剛才自己已經給了姜榮三十兩銀子了，可姜榮貪得無厭，自己真沒有更多了。

    蕭佳人沒注意到姜氏的臉色，可蕭小玉關心她的安危，這微妙的變化落在她眼裡，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佳月。」蕭佳人回頭看佳月，眼神兒示意她：「你去找大伯回來吧。」

    佳月轉身要走，聽到蕭佳人咳嗽一聲，頓時明白了，轉過身：「姐，我找不到衙門。」

    「沒用。」蕭佳人冷了臉：「那就旁邊待著！」

    佳月立刻跑到了一邊兒，嚇壞了似的縮著脖子，手就摸到了自己不離身的針囊上了，瞄著姜榮不注意，悄悄往這邊兒挪。

    「你嚇唬我。」姜榮嘴上雖硬氣，可聲音終究是透出心虛來了。

    蕭佳人坐下來，從蕭小玉的手裡拿過盒子打開，裡面是簪子和一對兒成色不錯的玉鐲。

    這兩樣東西放在桌子上，抬頭：「這就是差距了，小玉姐沒把你娘當外人，親自選了東西回來孝敬，可你這親生兒子，卻要她死要她命的，唉，姜榮啊，人可不是往這一站就是人了，還得學著做人，嘴甜的小娃娃都有糖吃呢，你怎麼就不懂呢？」

    姜氏這臉是火辣辣的，這些東西簡直就是打了她的臉，可這是她自己自找的，小玉訂婚她沒去，小玉要出嫁，自己也沒說幫忙準備嫁妝，可這孩子竟帶著這麼貴重的東西回來看自己，心裡哪能好受？

    姜榮看到這東西，眼睛就冒光了，望著蕭佳人：「這幾樣東西我要拿走！」

    「那你可要問問你娘讓不讓了，你這麼掐著她，她話都說不出來呢。」蕭佳人看著佳月已經繞到了姜榮身後，猛地一拍桌子：「你貪得無厭也就罷了，拿你自己親娘的命要挾我們蕭家人，就真好使？」

    姜榮還要說話，只覺得後腰一麻，人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姜氏一個沒站穩往前撲倒，蕭小玉過去伸手把她抱住。

    佳月拍了拍手：「姐，我聰明吧？」

    「不笨。」蕭佳月說著出門，喊來了在作坊里忙著的蕭忠，五花大綁的把姜榮就綁起來了，這才讓佳月把銀針拔了。

    姜氏驚魂未定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被綁了個結實的姜榮，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三伯父，去忙吧。」蕭佳人出聲。

    蕭忠看著還閉著眼睛的姜榮，皺眉：「不去叫你大伯回來？」

    蕭佳人回頭看看姜氏，搖頭：「這事兒咋辦要看大伯娘的，三伯父，您說呢？」

    蕭忠雖然生氣，可也知道這是大哥的家務事，嗯了一聲出去幹活了。

    蕭佳人過來規規矩矩的站在姜氏面前：「大伯娘，剛才也是逼不得已，放心吧，姜榮沒事的，我就先帶著佳月回去了。」

    蕭小玉一聽有些著急。

    更著急的是姜氏，姜氏伸手拉住了蕭佳人：「佳人啊，你可不能走，你走了這就說不清了，打發個人去叫你大伯回來吧，姜榮雖然是我兒子，可畢竟是姜家的人，我、我不認！」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說完之後立刻低頭，生怕蕭佳人看出她眼裡泛淚。

    蕭佳人沒動地兒，而是看看蕭小玉。

    「娘，不管咋說也是你的骨肉，說不管可心裡哪能不疼？我爹回來也不怕，我幫你，但也不能縱著他這麼胡來，左右得想個辦法，咱家還得過安生日子。」蕭小玉的話讓姜氏更抬不起頭了。

    她以前只覺得蕭小玉性子綿軟的很，可這番話說的一點兒也不含糊，心裡有愧，更覺得張開不嘴了。

    「佳月，把他弄醒了吧。」蕭小玉說。

    佳月上去踢了一腳姜榮：「他本來也沒暈啊，針早就拔下來了。」

    姜榮裝不下去了，只能睜開眼睛，兇狠的盯著姜氏：「你就這麼對我！姜氏，你會後悔的！」

    蕭佳人拉著佳月就出去了。

    姜氏如今沒危險，怎麼處理那是她的事兒，小玉是大伯的孩子，聽聽沒啥，但自己和佳月不能摻和就是了。

    姐倆兒到了外面，隨便找了個小木凳坐著。

    「姐，我想去慈安堂。」佳月有些忍不住了，剛才她表現的多厲害！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可以真正成為女郎中了，只差了幾服藥。

    要不是因為金花人參鬧出來人命這事兒，她就能自己上山去採藥，但現在不行了，娘不讓，不讓她們再進山。

    蕭佳人想了想，決定帶著佳月去慈安堂，沒走出去幾步，就聽到蕭小玉叫自己，回頭：「小玉姐。」

    蕭小玉走出來：「我們回去吧。」

    蕭佳人狐疑的看了一眼屋裡，沒有任何動靜，再看蕭小玉，蕭小玉沒說任何話，而是拉著她往外走。

    走出去好遠，蕭小玉才停下腳步：「佳人，我覺得姜氏心挺狠。」

    「為啥？」蕭佳人就覺得小玉這麼走有些反常，再說姜榮還在屋裡呢，大伯也還沒回來，這算是咋回事？

    蕭小玉抬頭望著天兒：「感覺吧，姜榮再不好也是她兒子啊，這人心啊，就是看不穿。」

    到底發生了什麼蕭小玉沒說，蕭佳人也不好繼續問，兩個人把佳月送去了慈安堂，回去首飾店裡拿了頭面，又買了一些吃喝，這才往大牢里走去。

    蕭佳人也想去大牢，因為那裡有一個人是在太特別了，特別的讓她起了好奇心。

    「我要給娘洗洗澡，不知道能不能行。」蕭小玉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蕭佳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蕭佳人說了句，蕭小玉就笑了，她現在有銀子，但沒什麼用啊，娘救不出來，爹那邊兒幫不上忙。

    兩個人來到大牢，看守牢房的衙役見蕭小玉又來了，急忙賠著笑臉過來：「蕭姑娘，縣丞在裡面呢。」

    蕭小玉一愣，回頭看蕭佳人。

    蕭佳人拉著她：「走吧，進去看看。」

    「能給我準備一些熱水和浴桶嗎？我出銀子行不行？」蕭小玉回頭問衙役。

    衙役急忙擺手：「您別操心這事兒了，縣丞已經都準備好了。」

    蕭小玉就差腳底生風了，急匆匆的往關押著王氏的牢房走去，走到了不遠處卻停下了腳步。

    他爹正在給她娘梳頭！

    蕭佳人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

    此時的王氏換了乾淨的衣裙，囚服掛在了旁邊，木桶里的水還冒著熱氣，搭在上面的布還在滴答水兒。

    坐在小凳子上的王氏閉著眼睛，眼淚就沒停過。

    蕭軍小心翼翼的幫她絞乾了頭髮，梳順了，之後停下來了，嘆了口氣：「我這手啊，笨得很，不會梳個頭。」

    王氏抬起手擦了擦眼淚，回身接過來梳子，一下一下梳著頭。

    「這是要送我一程嗎？」她很平靜的問出口，抬頭看著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