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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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石頭兄弟，咱們蓆子作坊啥時候開？」林華章問。

    蕭石搖頭：「這事兒我也著急，可是佳人說最近蓆子不好賣，先停停再說。」

    「要我說啊，佳人這孩子真是了不起，我這麼長時間，硬是沒看出門道了，怎麼林百福做的蓆子就不如蕭家的蓆子結實呢？」林華章拿起酒壺給蕭石倒滿了。

    蕭石喝的暈暈乎乎的，擺著手笑了：「老哥哥，我和你說吧，這蓆子有竅門的，簚子必須要用水泡過之後才行，不然的話可不一碰就碎？」

    林華章抬頭看著蕭石，朗聲笑了：「有道理，有道理，來，喝酒喝酒。」

    一罈子酒喝到最後，蕭石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林華章搖搖晃晃的回了家，進門的時候發現大滿和小滿像是見鬼似的跑進了屋裡，晃了晃身子：「丁氏，給我泡茶，濃茶！」

    丁氏腦門還包著，聽到聲音急忙跑出來拎著熱水去了書房。

    書房裡，林華章倒在炕上，一陣陣發笑，笑的丁氏後背都發麻，端著茶水：「華章啊，喝茶。」

    林華章偏頭看著丁氏，接過去茶杯喝了一口，燙的臉都紅了，竟沒發火：「那小子去提親了？」

    「去了，給了黃家五十兩銀子，這不是賣閨女嗎？咱家也真是倒霉。」丁氏一想到五十兩銀子，就覺得五臟六腑都疼。

    「五十兩。」林華章重複了一句，放下了茶杯坐起來：「沒事，五十兩小數，等著以後讓他們家哭都找不到調。」

    丁氏聽得一頭霧水，也不敢多說話，而是坐在旁邊：「這大婚就定在這個月二十六了，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是不是急了點兒？」

    「不急，越快越好，出去吧。」林華章說完，倒頭就睡了。

    丁氏出了屋，又看看大滿和小滿的屋子，直接回到了正屋唉聲嘆氣的心疼去了。

    這邊兒蕭石喝醉了，那邊兒滿月酒可就擺上了，楊氏沒辦法只能把佳月留在家裡，照看蕭石和小平安，帶著佳人和穀雨去老宅那邊兒幫忙，忙了一天總算是消停下來，又帶著蕭小玉回來試嫁妝。

    這嫁妝規矩多，衣服里里外外好幾套都得做齊了，鞋襪什麼的更是要多做一些，免得到時候婆家瞧不起。

    蕭小玉感激的不行，楊氏直安慰她，只說這是該做的，二房那邊兒也沒少幫忙，婚期定在什麼時候都不會耽誤了正經事。

    「四嬸兒，小玉以後一定好好孝敬你。」蕭小玉眼圈泛紅。

    旁邊蕭佳人過來拍了她一把：「得了啊，孝順我娘還有我呢，你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蕭小玉笑了，她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出嫁的時候，家裡人能為她做這麼多。

    「小玉姐，我有幾句話得和你說。」蕭佳人坐下來，沒了嬉笑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讓蕭小玉都摸不到頭腦。

    「說吧，啥事兒？」

    「其實，張清平和你的婚事，我有私心的。」就這點兒事情，蕭佳人都已經擱在心裡好幾天了，怎麼都覺得不說明白了寢食難安。

    蕭小玉笑著握了佳人的手：「說啥呢，我又不是傻子，那些生意放在咱們蕭家人手裡最穩妥了，我好好過日子，好好經營生意，能幫襯到你是好事。」

    蕭佳人沒想到蕭小玉竟想到了，有些臉紅的低下頭：「小玉姐，我真害怕你以為我是為了銀子，把自己的姐姐都送給人家了呢。」

    「瞎說。」蕭小玉笑了：「張清平如果不好，就不信你會眼看著是火坑還往裡推我？佳人，咱們雖然不是一個娘生的，可我把你當成親妹妹的，以後不要這麼說了。」

    「嗯，親的。」蕭佳人如釋重負，伸手就抱了抱蕭小玉，她發現蕭小玉很聰慧，只是不像自己這麼張揚，這樣的女子即便是到了婆家也一定不會吃虧的。

    蕭小玉從懷裡拿出來那張字據遞給了蕭佳人：「給姐保管著，別到時候被張清平偷回去再不認帳，雖說是夫妻，也要留點兒後手的。」

    看她這幅認真的樣子，惹得楊氏都笑了：「你們姐倆還真都是人精人精的，如今張家去了小玉，不知道誰家那麼倒霉娶了佳人呢。」

    「倒霉啥？」蕭小玉笑彎了眼睛：「只怕啊，佳人選定了的男人也是個不俗的，再者說了，小財神爺似的媳婦兒，誰不捧在手心裡疼著？」

    「別鬧了啊，我可沒想過嫁人。」蕭佳人求饒的樣子，惹得楊氏戳了她腦門。

    蕭小玉笑出聲了：「四嬸兒，我覺得咱們家佳人越是這樣說啊，越是不用著急了，心裡認定了人才是。」

    楊氏狐疑的看著蕭佳人，蕭佳人被坑的無話可說。

    「要那樣就好了，我也不用整天提心弔膽了。」楊氏收了邊兒，拿起來抖了抖：「小玉，過來試試這件便服咋樣。」

    周氏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小玉穿了一件桃紅色的小夾襖，下面配了一條藕粉色的八福羅裙，那樣子讓人眼前一亮，笑呵呵的說了句：「看看，看看我們家這閨女標誌的，張家可是有福兒咯。」

    「二嬸兒。」蕭小玉臉紅了，過來扶著她：「忙了一天，咋不歇一會兒？」

    周氏坐在炕上，端詳著蕭小玉，這孩子越來越水靈了：「我琢磨著有些事你四嬸兒怕不好意思說，我臉皮厚，得和要出門子的閨女說道說道，別到時候真大婚入了洞房，什麼都不懂就讓人笑話了。」

    蕭小玉眨了眨眼睛，楊氏反倒是笑了：「二嫂就是想得周到，得了，佳人去做飯，別啥都聽。」

    「聽聽怕啥，佳人以後也得嫁人，還不如一起說說呢。」周氏笑呵呵的看著蕭佳人。

    蕭佳人一聽就明白了，哪裡還肯在屋裡，跑的不比兔子慢不了多少。

    周氏笑得哈哈的，過去抱著平安放在懷裡餵奶。

    「小玉啊，這嫁妝里有個講究，那就是要準備一條桃紅或者大紅的夾褲，褲子也不是尋常的褲子，而是這樣的。」說著，看到炕里放著的桃紅色裁剪好的料子，伸手拿過來鋪開比劃了一下：「開襠的。」

    「這不是大人的褲子嘛？這還咋穿的出去？」蕭小玉可沒見過大人穿著開襠褲的。

    楊氏忍著笑，看周氏，那意思是你臉皮厚，繼續說啊？

    周氏也還真不含糊，清了清嗓子：「這褲子就是給你穿的，還是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穿的，如今這要到秋了，等你結婚的時候剛好穿著夾褲就行。」

    「二嬸兒。」蕭小玉臉紅了：「我才不要呢，這還不讓人笑掉了大牙？」新娘子穿著開襠褲，蕭小玉覺得自己會羞愧死的。

    周氏換了一邊給平安吃，嘴上也沒閒著：「這不是給別人看的，就怕你們年輕人乍到一起把持不住，不成事兒怎麼行？所以這是給姑爺看的。」

    再往下也不用說了，蕭小玉臉紅的要滴血了一般，急忙扭了臉不敢看周氏。

    周氏哈哈一笑，回頭和楊氏商量起來：「也是怕天涼，要麼做個桃紅色的薄料的？到時候還能選個好看的。」

    「行啊，不過這條是桃紅色的，不如薄料的用大紅色，繡點兒花兒上更好。」楊氏也是正經的和周氏商量，蕭小玉已經跑出去了。

    跑到了灶房，蕭小玉端了冷水去洗臉，蕭佳人回頭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她紅了的脖子，小聲兒：「咋了，是不是覺得二伯娘和我娘都快把你吃了？」

    蕭小玉抬頭：「你也躲不過去，到時候怕二嬸兒說的更狠呢。」

    「哈哈……。」蕭佳人覺得這口口相傳的婚前教育真是有意思，不過她可用不著，自己懂得不少，遺憾的就是沒有實踐經驗罷了。

    遺憾？蕭佳人摸了摸臉蛋，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遺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