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沒事兒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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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飯吃的蕭佳人簡直無語，看著扶牆到角落裡吐的一塌糊塗的張清平，只覺得腦瓜仁兒都疼，蕭家原來還有這個風俗，新上門的姑爺非要喝個人仰馬翻不可。

    說來也算不得風俗，畢竟老輩子沒有女孩，蕭小玉是蕭家這一代人里的第一個出嫁女，這第一槍打在了出頭鳥張清平身上了。

    蕭小玉一直都和楊氏還有蕭佳人在一起，看她緊張的樣子，楊氏回身端了一盆溫熱的水：「送去廂房裡，待會兒讓你七叔扶著姑爺進去，你得幫他收拾一下。」

    「四嬸兒，這、不好吧？」蕭小玉有些擔心。

    楊氏笑了：「沒事兒，這事兒初定是定下來了，你不照顧他，誰還能上前？這孩子也是真拼了，莊戶人家喝酒可是凶得很。」

    蕭小玉臉紅的端著水送去了東廂房，進屋看著熟悉的一切，免不得鼻子一陣發酸，上炕收拾了一下，回頭就見穀雨提著黍米口袋進來了。

    「小玉姐，娘說黍米解酒，一會兒姐夫過來讓他當枕頭枕著。」

    「穀雨，你讓七叔把人送過來吧，可不能再喝了。」蕭小玉是真擔心啊。

    穀雨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正屋，男人們圍坐一團，蕭老漢心裡高興，小玉找了婆家還在其次，更多的是一把年紀了，終於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一家人多數都能坐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了。

    蕭七和張清平年齡相仿，但是輩分擺在這裡呢，這酒多數都是蕭七給灌進去了，喝到最後，兩個年輕人倒勾肩搭背的熱絡起來。

    「我和你說，別以為你們張家有錢就了不起，我們蕭家的姑娘可不是好惹的。」蕭七拍著張清平的肩膀，警告意味十足。

    張清平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拍了拍胸脯：「放心，我不敢惹小玉的，別人不說，佳人妹子一個人就能讓我徹底服輸，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兇悍的女子。」

    桌子上的幾個人都看過來。

    張清平嘿嘿的笑了兩聲，擺了擺手：「還真別不信，要說這人厲害，是厲害的沒邊兒了，我張家的產業雖說不小，可是真正賺大錢的買賣都小玉管著，小玉管著。」說著竟趴在了桌子上。

    蕭七上去一拳：「你這是啥意思？」

    「佳人讓我寫了個字據給小玉的，那字據是瞅准了我的死穴寫的，我啊，是誠心誠意的要娶小玉的。」張清平含糊的說完之後，竟就那麼睡著了。

    蕭七迷迷瞪瞪的看蕭石：「四哥，啥意思？」

    蕭石也不知道啥意思，看蕭軍：「大哥，你知道嗎？」

    蕭軍想了想：「好像知道，不過說不清楚，得了得了，抓緊給人抬去歇著，咱們還有正經事商量。」

    當老大的發話了，這些人自然就都放下了酒杯。

    「你們幾個也是的，給那孩子喝成啥樣了。」龐氏進來，拿過來被子墊在蕭老漢身後，扶著他靠在牆上，回身盤腿兒坐在炕上：「這婚事可不能草率了，張家就來了個張清平，不合情理。」

    「娘，這不是才初定嘛，等張清平回去了萬和縣，張家會有說法的。」蕭軍說了句，這才回頭看蕭臣兄弟幾個：「咱們家莊子上的作坊咋停了？」

    蕭臣也沒隱瞞，把莊子上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蕭軍沉默了片刻：「看來，佳人這是有想法了，也好，反正青葉縣那邊兒的蓆子夠用，老三幾個挺用心的。」

    頓了一下才回頭看著龐氏：「娘，老二家添丁，這滿月的酒沒擺？」

    龐氏老臉一紅，清了清嗓子：「這事兒我咋能做得起主？你們一個個翅膀硬了，哪裡服管教了？」

    「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老二啊，回去和媳婦兒商量一下，滿月酒回來老宅擺，也不管過不過時候了，熱鬧一下。」蕭老漢看不慣龐氏說話陰陽怪氣的樣子，開口了。

    「是，爹。」蕭臣點頭。

    龐氏挪了挪身子，也不說話了。

    東廂房裡，張清平枕著黍米口袋，翻了個身，感覺到溫熱的軟布擦拭著臉和額頭，抬手就握住了蕭小玉的手，睜開眼睛：「賢惠啊。」

    「放開，你這是幹啥？」蕭小玉臉紅。

    張清平哪裡肯放開，笑眯眯的盯著蕭小玉：「我沒喝多，不過你七叔也真是夠狠，沒點兒酒量就要丟人了。」

    蕭小玉瞪了他一眼，抽出來自己的手在盆子裡洗了洗軟布，又拿起來給他擦了擦臉和手：「一會兒我去七叔那邊兒拿一套衣服過來，沒喝多就換上，這一身酒氣的熏死人了。」

    看著蕭小玉嫁妝嗔怒的樣子，張清平側身撐著頭：「小玉，我回去就和爹娘說，讓他們抓緊準備好，查了日子咱們就把婚事辦了吧？」

    「急什麼？再說了，你家長輩沒來，這事兒就你一個人做的下主？」蕭小玉端著盆子往外走，到了門口回頭：「躺下睡一會兒吧，別逞強了，七叔看到你還人模人樣的，小心繼續和你喝。」

    張清平笑的像個小賊一般，乖乖的躺下來，閉著眼睛。

    心裡慶幸自己眼光是真的不錯，蕭小玉很知道疼人的。

    楊氏和蕭佳人收拾了殘局，兄弟幾個圍坐一團喝茶，龐氏終究是放不下臉面和楊氏說幾句話，只能盤腿兒坐在炕上，拿著一家老太太的架兒。

    「家裡一攤子事，我這先回去看看。」楊氏輕聲和蕭石說。

    蕭石點頭，別的不說，佳月還哄著個小平安呢。

    龐氏聽楊氏要走，咳嗽了一聲，突然問了句：「你們家多了個小崽子，哪裡來的？外面風言風語的說佳人不檢點，別壞了小玉的婚事。」

    蕭佳人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剛好聽到，抬頭就看到楊氏臉色刷一下就白了，不禁皺眉，走進來站在楊氏身邊：「您這老人也是唯恐天下不亂，我家的事情別人嚼舌根子，你也拿來質問我娘？」

    龐氏一下沒話說了，蕭老漢瞪了一眼龐氏，抬起手：「辛苦老四家的了，回吧，這裡左右沒啥事兒了。」

    「是，爹。」楊氏拉著蕭佳人往外走。

    蕭佳人哼了一聲，叫上了穀雨，她是真覺得龐氏沒事兒找事，不給她兩句，就立馬倚老賣老起來。

    楊氏和蕭佳人帶著穀雨回去了，屋子裡的人一時間也都沉默了，龐氏說的事情他們幾個大老爺們沒聽說，可蕭石和蕭臣都知道，佳人真的抱回來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這事兒想要瞞也是瞞不住的。

    蕭軍放下茶碗：「聽那些做啥？佳人對我們蕭家功不可沒，有別人亂說的，家裡人得和氣。」

    「老大這話對。」蕭老漢撐著坐起來：「你們哥幾個也都留意著點兒，小玉婚事定了之後，佳人也得張羅了，免得李家覺得咱們蕭家的姑娘，除了他家之外就沒得人要了。」

    走在路上，蕭佳人打了個噴嚏，回頭看了看老宅的方向。

    「佳人啊，只怕他們都開始商量你的婚事了。」楊氏聲音不大。

    蕭佳人撇了撇嘴兒：「娘，他們愛商量就商量去，做主的還不是我自己？就不信誰敢硬塞個人給我，我也不想嫁。」

    「你這孩子啊。」楊氏話還沒說完，迎面就遇到了勾臘梅。

    勾臘梅憔悴了許多，見到楊氏和蕭佳人快步走過去，還啐了一口。

    蕭佳人懶得搭理她，跟著楊氏往回走，穀雨跑過來：「姐，你在青葉縣見沒見到李月娥？」

    「李月娥？」蕭佳人看著穀雨：「誰說她在青葉縣了？」

    穀雨點著腳尖在蕭佳人耳邊輕聲說：「我跟師父去聚義樓的時候看到的，就在聚義樓對面的窯子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