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當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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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茲珣是知道的，喬謙修並非不回去喬家，而是想要討債，也就是說當年的事情，不管怎麼說都得水落石出。

    而他，再不回去的話，真擔心萬紅菱狗急跳牆，為了喬家的掌事權，要做一些別的事情也不難，不爭氣的兒子是指望不上了，自己身子大好，回去坐陣是必須的。

    他把喬謙修託付給蕭佳人，一則是覺得這女子行事作風很是與眾不同，再者他是生意人，很清楚只要稻子種植成功了的話，這將是一筆什麼樣的財富。

    兩個人的心思不謀而合，蕭佳人是想著如果和喬家生意上有往來，以後可以說會少走很多彎路，當然，還有蓆子的事情，如果在上京開一家蓆子的作坊的話……。

    「喬老爺，佳人倒是有個想法。」

    「嗯，說來聽聽。」喬茲珣放下了菸袋，偏頭看著蕭佳人。

    蕭佳人一點兒也不隱瞞，把編蓆子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看著沉默的喬茲珣，心裡反而沒底了，她可是第一次對外人和盤托出的。

    喬茲珣內心十分震驚，剛剛還說沒什麼大的野心，這會兒就見縫插針的要把蕭家的蓆子生意做到上京去，這小女子的心思也是獨到啊。

    「如若這般，你想怎麼分得紅利呢？」涉及到生意，喬茲珣自然不會算計一個小姑娘，況且蕭佳人很入他的眼。

    蕭佳人想了想：「上京太遠，佳人也顧及不到，至於紅利嘛，喬老爺可以每個月分下來，多少在您，也可以買斷了蓆子手藝，成為喬家獨一份的買賣，前提是萬和縣和青葉縣這兩個地方喬家的蓆子不能過來，再就是喬老爺能運送來大批的竹子來青葉縣最好不過了，因為有一些蓆子用竹片編出來，更是華美實用。」

    喬家生意遍布全國，蓆子生意在他看來並非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生意，不過他倒是願意幫一把眼前的蕭佳人，最重要的是蕭佳人和他說了許久的話，甚至蓆子的手藝都說了，卻對那兩種藥材隻字不提，可見人品了。

    「三七分，等作坊開起來之後，我會派人送信給你，每個月都可以到喬家通號找掌柜的支取，我給你留下個信物。」喬茲珣拿出來一對兒玉核桃，本來是想給蕭佳月做見面禮的，那孩子卻怎麼都不肯認這親，倒也是派上了用場。

    蕭佳人想了想接過來一個，喬茲珣把另外一個也放在了她手裡：「這另外一個給佳月，小小年紀，學醫倒是有些靈氣，以後可以帶來上京去喬家走動。」

    給自己算是信物，給佳月就是禮物了，蕭佳人有些猶豫。

    「長者賜，不可辭。」喬茲珣板起了臉孔。

    蕭佳人直接收了，起身道謝：「那老爺子多多保重，等我回去寫一份蓆子的流程，到時候只要找到手藝精湛的人，自然一看就會了，還有一些花樣也一併帶回去，免得到時候往來通信不便，耽誤了生意。」

    看著離去的蕭佳人，喬茲珣是越發的喜愛了，這種女子懂得如何舍，更知道怎麼得，最重要的是分寸拿捏的剛剛好，並且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只覺得坦誠的可愛。

    不過才十六七歲的樣子，要真是歷練幾年的話，怕尋常男子都無法望其項背了。

    只不過，這樣的女子只能在青葉縣慢慢來，若是帶出去就會毀了的。

    喬茲珣甚至想著，這次回去也一併把魏家的大姑娘帶回去，別以後留下了話柄，讓人拿捏著就不好了。

    自古都是貧不與富斗，富不與官爭，這也是道。

    當晚，蕭佳人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妥當了，又下廚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帶著佳月送過去，佳月聽說老人家可能要走，竟又要再練一次手，惹得蕭佳人都不好意思了。

    銀針之後，佳月竟有模有樣的開始拍打穴位。

    喬茲珣從沒有享受過如此天倫，閉著眼睛連勝誇讚佳月是個好孩子，但沒有再提收做孫女的話。

    佳月嘟著嘴兒：「您要是好了，可得報答我。」

    這話，惹得喬茲珣再次發笑，那藥材極其珍貴，但並非不可得的稀世珍寶，這世上真正的稀世珍寶是人心，他有什麼捨不得的？

    只是沒說出口，等著回去之後派人送來就是了。

    老人家的執行力讓蕭佳人都咂舌，第二天一大早喬福就過來辭行了，並且留下了房契和地契，說是老爺贈與的。

    這房子和田地都是從林百福手裡買下來的，他留著也沒用，索性就送給了蕭佳月。

    蕭佳月做夢似的看著手裡的東西，一轉身問：「娘，這以後可以當嫁妝吧？」

    這話傳到了喬茲珣的耳中，把老人樂得哈哈的，小丫頭想的可真不少，蕭家能有如此兒女，也是福分使然。

    馬車就這麼離開了大王莊，到青葉縣的時候，喬茲珣又去了慈安堂，見了朱萬青。

    朱萬青萬萬沒想到這才去了多少日子？喬茲珣就回來了，再看喬茲珣走路輕鬆了不少，知道是鬼老的小徒弟長本事了。

    還是給查看了脈象，開了方子，收了高高的價之後，送走了喬茲珣。

    喬茲珣剛走，朱萬青就叫來了鬼老：「怎麼走的如此之急，跟著點兒。」

    喬茲珣走了，蕭佳人也不耽擱，早早的出門直接去了聚義樓，到了聚義樓先是訂了一桌席面，這才換上了男裝，一身清爽的走出來，迎面就看到喬謙修門神似的站在旁邊。

    穿了男裝的蕭佳人簡直就是個妖孽一般，雖說以前也不施粉黛，可終究是個女子打扮，只是好看了一些，換上男裝就別有一番景致了。

    喬謙修抬起手摸了摸鼻子：「你這樣別人不會看出破綻？」

    「只是比你們這些看著不錯的人帥氣了幾分而已。」蕭佳人故意壓低聲音，聲線都變了，少了女子的柔嫩，多了幾分故弄玄虛的沙啞，惹得喬謙修額角直突突。

    席面他看過了，還點了上好的酒，一身男裝打扮，不用猜就知道肯定宴請的是個男人，莫名的喬謙修心裡就有些不舒坦，可是他還說不清楚是怎麼個不舒坦。

    「有件事兒要幫我。」蕭佳人過來，換了男裝人也膽子大了許多，竟和喬謙修從沒有過的親近，兩個人幾乎就是並肩站在一處了，這不站在一起還好，站在一起的話，喬謙修低頭看著矮了自己一頭的蕭佳人，嘴角抿得更緊了，鬼才相信，沒人猜得出來她是女兒身呢。

    「什麼事情？」

    「當打手。」蕭佳人可記得呢，喬老爺子的話別有深意，那個萬氏的人竟連老爺子的面子都不給，讓喬謙修揍他一頓，也好捎個口信兒回去，喬家不是沒人，只是人沒回來罷了。

    當打手？喬謙修看蕭佳人這表情，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她心裡，除了能打之外，別的用處怕是也不大了。

    「好。」

    「那我們走吧，剛好我不喝酒，打完了人之後，再陪陪客。」蕭佳人說著，就那麼大咧咧的往前走去。

    身後，頓住腳步的喬謙修心裡涌動著莫名的情緒，竟壓下了剛才那股子不舒服的勁兒，暗戳戳的以為，他和蕭佳人之間終究是與別人不同的。

    兩個人出門，對面樓里的魏西鳳就看在眼裡了，她盯著他們往街角走去的目光帶了怨毒。

    在她身後喝茶的喬茲珣不經意的看到了，心裡咯噔一下，放下茶盞：「西鳳啊，你爺爺也是擔憂的很，剛好跟我們一起回去如何？」

    魏西鳳收了情緒轉身來到喬茲珣面前，屈膝福了福身：「喬爺爺，西鳳所求的不過是一句話，當年的婚事到底作數不作數？」

    「這個嘛。」喬茲珣垂眸。

    這一頓，魏西鳳的心就跌落谷底了，難道自己就這樣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