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就不能換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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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伯，爹，你們倆先吃口東西，我去青葉縣請郎中。」蕭佳人過來，把籃子放在地上，裡面是早晨蒸的饅頭和熱粥，還帶了一些鹹菜過來。

    蕭石看看蕭臣，蕭臣嗓子都啞了：「我不餓。」說著起身就要走。

    「二哥，我和佳人去，你在家照應著。」蕭石拉住了蕭臣，轉身甩開大步就往外走。

    蕭佳人原本還想著囑咐楊氏吃點兒東西，最終也沒說出口，這會兒可是人命關天的時候，誰還能有心思吃飯？

    蕭佳人也不知道怎麼勸，畢竟自己兩輩子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心裡是怕的，在她心裡女人生孩子就和走鬼門關沒什麼區別，而自己上輩子所有的災難都是從媽媽難產開始的。

    爺倆回去牽了驢車，蕭石也坐在車上催著驢往青葉縣奔，他一個大老爺們不好說，不然他就不帶著佳人了。

    爺倆風風火火的去了青葉縣。

    佳月收拾妥當等了半天也不見蕭佳人回來，忍不住也跑到了作坊去看看，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娘在門口抹淚。

    「娘，咋了？」佳月跑過去。

    「你這孩子怎麼也來了，姑娘家不能見，回去。」楊氏說著推了一把佳月。

    佳月卻趁著空就鑽進屋子裡了，房間裡瀰漫著血腥氣，床上的周氏都沒了血色，整個人瞪大了眼睛，還憋著勁兒呢。

    小姑娘的確沒見過這樣的情形，一時間也嚇壞了，躲到了門口小嘴兒抿成了一條直線，突然轉身就跑出去了。

    到了慈安堂，蕭佳人進門見到了小夥計，急忙過去：「小二哥，你們家朱掌柜的在嗎？」

    小夥計看到蕭佳人這滿頭大汗的樣子嚇了一跳：「不在啊，掌柜的出去了，今天怕是都回不來。」

    腳下一軟，蕭佳人差點兒沒站不穩，一時間也沒了主意：「那青葉縣可有厲害的穩婆？」

    小夥計立刻就明白了：「東街上有個錢婆子，那個人貪財卻是個有本事的，姑娘不如去找她。」

    蕭佳人轉身就往外走：「如果掌柜的回來了，讓他去大王莊一趟救命。」

    小夥計滿口答應下來。

    到了東街一打聽錢婆子周圍的人都知道，蕭佳人上前敲門，裡面出來個小姑娘，上下打量著蕭佳人：「有事找我奶奶嗎？」

    「是的，小姑娘你奶奶在家嗎？」

    「在的，不過奶奶病了，這會兒怕是出不了門。」小姑娘說著回頭：「娘，有人找奶奶。」

    婦人出門看到蕭佳人，歉意的搖頭，原來錢婆子前些日子就病了，這躺在床上都進氣兒少出氣兒多了。

    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來了，蕭佳人回到驢車前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她的恐懼被過去久遠的記憶無限放大，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突然覺得頭疼，眼前都發黑了。

    蕭石見她臉色不對，急忙伸手過來扶著她：「不行咱們再找別家。」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蕭佳人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大伯：「爹，快去大伯家，他比我們熟悉青葉縣。」

    姜氏聽到周氏難產，一刻都不耽誤的出門去打聽手法好的穩婆，蕭小玉給蕭佳人擦汗，又給她倒水。

    見她端著水的手都顫抖，蕭小玉心裡不是滋味兒，周氏也是自己的嬸子，可即便是難產自己也難過，卻不像佳人這般，果然她對蕭家的人都寬厚的很，這樣的姐妹她都自愧不如了。

    蕭佳人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不時往外看著，直到姜氏帶著兩個上歲數的穩婆進來，蕭佳人立刻起身：「小玉姐，我先回了。」

    「我跟你一起回。」蕭小玉知道姜氏不能回去，自己雖說還未出閣，可是回去幫幫忙也是應該的。

    回去的時候，穩婆坐著驢車，蕭佳人和蕭小玉就跟在驢車後面一路跑回來的，蕭石恨不得把驢都打飛了，驢子吃疼緊著跑。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蕭佳人推開門就衝進去了，整個院子裡安靜的讓她後背發麻，原本蹲在角落裡的蕭臣不見了，房門緊閉，沒有了早晨幫忙的那些婦人。

    蕭佳人吞了吞口水，兩條腿和灌了鉛似的，她腦海里都是曾經媽媽難產的畫面，那一幕幕不停不停的在腦海里重放，她感覺呼吸都困難了。

    「姐。」佳月推開門出來。

    蕭佳人目光慢慢的落在佳月的小臉上，看到了佳月，蕭佳人的心惡狠狠的抽疼了一下，幾步過去：「二伯娘怎麼樣了？」

    佳月小臉頓時帶了幾分得意，揚起下巴：「好了啊，生了個小弟弟。」

    蕭佳人不敢相信的看著佳月。

    後面跟著進來的兩個穩婆可就不高興了，這一路上顛的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結果到了之後人家生完了。

    「我說姑娘，你這可就不厚道了，我們老姐妹倆差點兒折騰死，這是哪一出？」

    蕭佳人還不等說話，蕭小玉就過去了，拿出來錢袋：「兩位大娘別生氣，這添丁進口是喜事兒，您們的喜錢一分不少。」說著拿出來十兩銀子一個人給了五兩。

    這有銀子就是好，兩個穩婆接了銀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會兒我們還用車把您們送回去的，先容我們進去看看。」蕭小玉說著，過來拉了一把蕭佳人。

    這才發現蕭佳人身上都是都抖的，忍不住看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輕聲：「佳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蕭佳人的心好受了不少，跟著蕭小玉進了門。

    屋裡，周氏睡著，楊氏坐在床邊也睡著了，屋子裡顯然都收拾乾淨了，只有淡淡的血腥味道，佳月一臉等著誇讚的小表情跟在蕭佳人身邊。

    楊氏聽到動靜已經醒過來了：「小玉也來了啊。」

    「四嬸兒。」蕭小玉扶著楊氏坐下：「真的沒事了？」

    「也多虧了佳月，這孩子去找來了一些草藥，結果還真有效果。」楊氏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周氏，雖說孩子是生下來了，可周氏顯然是傷了元氣，這都睡了好一會兒了。

    蕭佳人看著佳月，佳月立刻掛上一副你快表揚我的表情。

    「佳月真厲害。」蕭佳人整個人也放鬆下來了，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我去灶房做一些吃的，你們姐仨兒到外屋坐著。」楊氏起身要去。

    蕭佳人急忙站起來：「娘，我去做飯。」

    楊氏看著自己閨女急匆匆出去了，也就沒動，說心裡話這一夜一小天的折騰還真是不輕，再者這會兒休息一下，晚一點兒還得請那些幫了忙的人過來吃飯。

    這邊兒忙活著吃了飯，楊氏也沒回去，就在這屋子裡睡了一會兒，蕭小玉和蕭佳人例外忙活著張羅了飯菜，請幫忙的人都過來吃飯。

    天已經黑下來了，這些人都走了，蕭佳人才鬆了口氣，這會兒就聽到外面敲門聲，過來開門。

    「小二哥？」

    外面站著的不是別人，是慈安堂的小夥計，蕭佳人急忙迎了出來。

    「我們家掌柜的剛回就過來了。」小夥計說著去掀開了車帘子，朱萬青提著藥箱下了馬車。

    「人在哪呢？」

    「在屋裡。」蕭佳人帶著朱萬青進了屋，屋裡周氏醒過來一會兒，這時候又睡著了。

    朱萬青進門的時候看到搖籃里的小嬰兒，再看床上的婦人，知道是沒大事了，心裡不免就覺得自己不值錢，別說在青葉縣了，就是整個蟠龍國，朱萬青的名頭也不是吹出來的，誰想要請自己過去看看病，那也得看自己心情，可是遇到了蕭佳人就倒霉了，人家就扔了一句話在慈安堂，自己就顛顛的貪黑跑來了。

    心裡啐了自己一口還不解氣，又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不值錢。

    「朱神醫，給我二伯娘看看，她一直都睡著。」蕭佳人端來水給朱萬青淨手。

    朱萬青聽到朱神醫這三個字別提多窩火了，回頭：「你就不能換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