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狼心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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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嘴巴打的突然，王老婆子根本就沒防備穿著男裝的蕭佳人，直接被打愣住了。

    蕭佳人見她一隻手死死的抓著蕭小玉的頭髮，毫不猶豫的抬起手又一嘴巴抽過去了，這下王老太婆才炸毛，也認出來是蕭佳人了。

    「小賤蹄子，哪裡都有你，我招你惹你了？我閨女還沒死就給送這些糟心的玩意兒，這爺倆打死都不過！」

    蕭佳人揚起手：「閉了你的髒嘴，別忘了，現在我大伯是縣丞，你們在官家的地方毆打官家的人，這就是找死！」

    還沒等蕭佳人打下來呢，王婆子怪叫著弓著身子如同母牛似的撞過來了。

    蕭佳人一把抓住她的髮髻，低聲：「還有，你家還欠我大伯五十兩銀子！」

    王婆子吃疼，也被驚得魂不附體，五十兩銀子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小賤蹄子，你打殺老婦了。」說著，一翻眼根子就倒了下去。

    蕭佳人冷哼一聲，敢情這古代也有碰瓷兒的。

    蕭小玉跑過去含著眼淚把那些衣服都收拾起來，緊緊的抱在懷裡，突然想起來被打昏過去的爹，起身又跑到了大牢。

    蕭佳人看著王家這幾個人，心裡就納悶了，這麼長時間蕭軍和蕭佳人沒來看王氏，今天來就那麼巧，碰到了她的娘家人？

    再看被抓住的王大富哥幾個，一個個的都恨不得殺人的架勢，想到了那個借據，轉身快步進了大牢里。

    大牢里有獄卒休息的房間，此時蕭軍已經醒來了，正在包紮頭上的傷。

    見蕭佳人進來了，蕭軍有些掛不住臉，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最窩囊的時候都被這個侄女看到了，並且現在可是縣丞啊，被打到暈倒太丟人了。

    「大伯，為啥碰上了？」蕭佳人低聲問。

    蕭軍從懷裡拿出來借據遞給了蕭佳人：「他們是想要再訛詐一筆錢財。」

    蕭佳人接過來轉身要走，看到抱著布包的蕭小玉停下來：「小玉姐，人見到了嗎？」

    蕭小玉搖頭：「我和爹剛到這就遇到了他們，都不讓說話上來就打。」

    「走吧，我陪著你去。」蕭佳人帶著蕭小玉往大牢里走去，因為蕭軍是縣丞，這些獄卒自然都巴不得和他好好相處，照顧一下自然都不推辭。

    大牢裡面倒也簡單，兩邊用粗壯的木桿攔成一個個牢房，在最裡面的牢房裡只有王氏一個人，此時的她面對著僅有的牆面，手指在牆上勾畫著，嘴裡喃喃自語：「死了，死了，都死了。」

    反反覆覆就這麼幾句話。

    蕭小玉看到王氏，兩隻手負責木桿跪在外面，哽咽的喊了聲：「娘。」

    王氏慢慢回頭，好半天才認出來是蕭小玉，抬起手指著她咧嘴就笑了，那笑容有些悽厲：「哈哈，你來看我？你來看我了是不是？蕭小玉，你來看我了，給我帶好吃的了嗎？你爹來了嗎？你……。」目光落在蕭佳人身上，眯起了眼睛：「這男人是誰？你找了男人了是不是？」

    蕭小玉看著王氏，掉淚：「娘，有好吃的，來，給你。」說著從懷裡摸出來在驛館拿的糕點。

    王氏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爛不堪，爬過來之後一把抓住了蕭小玉的手：「你奶把你賣了？」

    蕭小玉搖頭：「娘，那是佳人。」

    「佳人？」王氏抬頭仔細看蕭佳人，突然撲過來要抓她。

    蕭佳人退後兩步。

    隔著木桿，王氏眼睛都噴火了，明明抓不到可還是拼盡了全力把兩隻手伸出來：「小浪貨，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是你害死我的，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蕭佳人不願意和她多費口舌，立在一旁等著蕭小玉。

    蕭小玉過去抓住王氏的手：「娘，別鬧了，我還給你帶來了一身換洗的衣服，還有一身準備……。」想到那身壽衣，蕭小玉說不下去了，低頭抹淚。

    王氏慢慢看過來：「你有銀子？」

    蕭小玉點了點頭。

    「給我！都給我！這牢房裡可以用銀子買命，給我！」王氏抓著蕭小玉的手，恨不得把她都拽進去似的。

    「娘。」蕭小玉眼淚又掉下來了，她不知道爹續弦之後自己還能不能在蕭家多留一些日子了，如果真嫁了人的話，只怕再想來看娘也不能了。

    「你不願意？」王氏眼神惡毒起來，猛地低頭就咬住了蕭小玉的手臂。

    蕭小玉吃疼，臉瞬間就白了：「娘。」

    王氏哪裡肯聽，死命的咬著她，那樣子恨不得扯下來一塊肉似的，如今是暮春時候，衣服單薄了許多，蕭小玉的臉都白了，豆大的汗珠滾下來。

    蕭佳人走過去：「王氏，我大伯現在是縣丞。」

    王氏猛地抬頭盯著蕭佳人：「縣丞？他竟然當官了？」

    「嗯，當官了，本來想見你，結果在門口被你的兄弟們給打昏過去了。」蕭佳人拉過來蕭小玉，從地上撿起來布包塞進去：「別想著活下去了，這些東西自己留好了，以後用得上。」

    說完，帶著蕭小玉往外走，蕭小玉的胳膊在流血，王氏對蕭小玉從來都夠狠，所以也沒必要繼續留下來了。

    「蕭小玉！你個白眼狼，我生你養你一回，你就這樣對我！」王氏見蕭小玉真的跟著蕭佳人走了，暴跳如雷。

    眼看著她們都不回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玉，娘錯了，你回頭看看娘，可憐可憐娘，娘不想死，不想死啊。」

    蕭小玉停下腳步回頭，不受控制的跑了過去。

    蕭佳人嘆息一聲，也只能跟著回來。

    「娘，你等著，我回去多多賺銀子，如果能買命，一定不讓你死。」蕭小玉抱著王氏的手，聲淚俱下。

    「你咋賺銀子？小玉啊，你聽娘的，回去告訴你爹，如果他不救我，你就去窯子裡做窯姐兒，有一個做窯姐兒的閨女，他的官也就做不下去了，對不對？讓他拿銀子，他要是真不拿，小玉啊，這都過了清明了，秋後娘就要被殺了，你委屈委屈去窯子裡做個窯姐兒，那事兒賺銀子快，行不行？」

    蕭小玉目光呆滯的看著一個勁兒求著自己的王氏，突然收回了手，站起來轉身就走。

    這是她的親娘，親娘啊，竟然讓自己的閨女去做窯姐兒！

    蕭佳人看蕭小玉掉眼淚，拿出帕子遞過去：「哭什麼哭？該做的做了就好。」

    「嗯。」蕭小玉應了一聲，再也不肯聽王氏的哭喊了，兩個人走到休息室的時候，蕭小玉進屋扶著蕭軍起來：「爹，我想回家了。」

    蕭軍看到蕭小玉手臂上有血留下來，皺眉：「怎麼弄的？」

    「沒事，沒事。」蕭小玉擦了一把：「爹，回家吧，我想回家。」

    蕭軍站起來：「好，爹送你回去。」

    蕭佳人看著父女倆走到門口，跟上來：「大伯，王家這麼鬧下去也不行，不如做個了斷吧。」

    蕭軍看過來：「怎麼了斷？」

    蕭佳人把借據遞給他：「就用這個。」

    蕭軍並不是傻子，當然明白蕭佳人的意思，接過去借據：「好，就這樣吧。」

    蕭小玉沒回大王莊，而是回去了驛館。

    蕭佳人心裡清楚，身為縣丞的大伯一定能辦好王家的這點兒小事，也就安心的在驛館裡歇著了，這一來一去的折騰就快天黑了。

    「小玉姐，明天去何孟懷的店裡查帳，你跟著我一起去學學。」

    蕭小玉抬頭：「佳人，真的能買命嗎？」

    「不能。」蕭佳人並沒有說謊話，王氏想要活命是不可能的，但他想到了一個人，王二來也應該知道用銀子可以買命，會不會是他攛掇了王家人？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給蕭小玉包紮的時候，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輕聲嘆了口氣，為了娘，她會不會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