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不是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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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的貪婪是與生俱來的。

    蕭佳人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會把那些人都召集到了大王莊，她需要的不單單是懲戒，還需要震懾，讓所有人都正視一個問題，那就是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就在所有人都去打穀場的時候，蕭佳人讓蕭石去了青葉縣。

    剛分了一筆巨款的林華章聽到佳月的話頓時坐不住了，換了一身長袍急匆匆的往打穀場來。

    打穀場上，不單是買了蓆子的人都在，還有一些村民過來看熱鬧的，看蕭軍的熱鬧，更想看蕭佳人的熱鬧。

    蕭佳人就站在眾人中間，看到林華章過來過去福了福身。

    「這是怎麼回事？」林華章壓低聲音詢問。

    蕭佳人指了指地上的蓆子：「有人想害咱們的作坊，這些人卻認定了是咱們作坊的東西，所以才請里正過來壓壓場子，這事兒不水落石出怕要鬧大了。」

    林華章凝重的點了點頭，回身抬起手：「大傢伙別著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既然來到了大王莊，這件事就一定要查到底。」

    「你說查就查？怎麼查？這就是蕭家的蓆子。」人群里乾瘦的女人走出來，把面前的蓆子攤開：「看看這上面還寫著蕭家的字呢。」

    林華章蹲下來看了看，乍一看是真沒什麼破綻，最重要的是編蓆子的手藝真的只有蕭佳人會，再就是蕭軍和蕭小玉了，至於請的那些僱工不過就是給什麼材料，就做什麼的。

    他詢問似的回頭看蕭佳人。

    蕭佳人當然注意到了，不過她更是關心林百福和李氏的態度，見他們一副看熱鬧的輕鬆樣子，心裡冷哼。

    「我說過，如果證明這蓆子是我們蕭家的蓆子，除了買蓆子的錢，還會每個人賠五兩銀子，不過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大家。」蕭佳人環視在場的所有人，最終目光落在了那個乾瘦的女人臉上，勾了勾唇角：「您的蓆子是在誰家買的？」

    「何掌柜家。」乾瘦的女人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個成了精的竹竿子似的，焦黃的頭髮梳成髮髻在腦後，髮髻上簪著一根細細的銀簪子，身上穿著粗布的羅裙，雖說沒補丁可也也看得出來不是富裕的人家，五兩銀子買一張蓆子當然是不太可能的。

    「這張蓆子要了你多少銀子呢？」蕭佳人問。

    「五兩銀子。」乾瘦的女人抬起手指著蕭佳人：「別想蒙我，何掌柜家裡的蓆子都是五兩銀子一張，帶花的更貴要八九兩一張的，你以為我不知道？」

    蕭佳人點了點頭：「這是公道價，畢竟蓆子是稀罕物。」

    「稀罕物就這麼貴？隔壁街的雜貨鋪一樣的蓆子才三兩銀子，稍微小一點的才二兩銀子，你們就是黑心的奸商。」

    乾瘦的女人就差破口大罵了，她今天是為了賠償的五兩銀子來的！

    蕭佳人淡淡一笑：「那你為何選了何掌柜家的蓆子呢？」

    乾瘦女人本來就瞪大的眼睛頓時更大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里正，要麼這樣吧，就按照這位夫人的話去隔壁街買一些蓆子過來，真假要對比才知道的。」蕭佳人轉身對林華章說。

    林華章微微皺眉：「有這個必要嗎？」

    「有。」蕭佳人抬高聲音指著地上的破蓆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的蓆子都是從這位夫人說的那家雜貨鋪買的！」

    青葉縣何孟懷的鋪子裡，張氏正一臉焦急的等著消息，見兒子從外面進來急忙迎過去：「咋樣了？」

    「買了幾張蓆子，那人去送貨了。」何守孝看著蕭石，拱了拱手：「蕭大哥，那人趕著馬車，蓆子是送去你家的，快些回去才好。」

    蕭石道謝之後立刻出門牽著驢車往回走。

    何守孝追出來：「那雜貨鋪掌柜的叫周四海。」

    「知道了。」蕭石難得坐在了驢車上，催著驢車一路疾行回去。

    他到了家送貨的人還沒到，便去了村口，村口一輛馬車停下來，四十多歲的周四海舉著馬鞭問：「大王莊蕭石家在哪裡？」

    蕭石看著馬車上的蓆子，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在那邊。」

    周四海轉身坐上馬車，想了想又回頭問了句：「林百福家在哪裡？」

    「蕭石家鄰居。」蕭石說著轉身往曬穀場去了。

    此時曬穀場上已經亂成一團了，蕭軍帶著許多村民護著蕭佳人和林華章，在蕭佳人前面放著不下百兩銀子，所有人都恨不得衝過去搶了。

    蕭石擠進來低聲和蕭佳人說了兩句，蕭佳人點頭。

    再看外面圍著的林百福和李氏，李氏碰到笑佳人的額目光，急忙躲開了。

    蕭佳人清了清嗓子：「好了，現在開始驗蓆子的真假。」

    蕭軍帶著幾個人扛著蓆子過來放在了一旁。

    「你們隨便什麼人過來，這是我蕭家的蓆子，你們盡可去折，盡可去拆，看看結果如何。」蕭佳人彎腰從破蓆子里抽出來一條簚子放在手裡，看著眾人：「如果你們能證明這簚子是一模一樣的，就可以過來領五兩銀子了。」

    這下人們呼啦就撲到了蕭軍帶來的蓆子上了。

    蕭佳人看著被帶過來的馬車，馬車上的蓆子和牽著馬車的人，嘴角笑意更深了，這個時候林百福和李氏也看到了周四海，頓時臉色大變，他怎麼來了？

    周四海也發覺不對勁兒了，扭頭要走。

    來都來了，還能讓他走？林華章讓村民直接把人堵著帶到了曬穀場旁邊。

    李氏和林百福往後縮，恨不得立刻跑回家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穀雨卻扛著蓆子氣喘吁吁的跑來了，身後的小夥伴們抱著簚子和編了一半的蓆子。

    蕭佳人看那些人拆蓆子來勁兒，突然揚聲：「都行了！不是一樣的東西，你們還費什麼勁？賠錢的人都在這裡，你們想拿到錢就都過來！」

    在場的人都停下了動作，蕭佳人走向了周四海，指著車上的蓆子：「你們帶來的蓆子都破損了，比對起來有難度，這些蓆子是周掌柜親自送來的，真假一比便知。」

    周四海懵了，他知道自己中了圈套，臉色一沉：「小小村姑如此猖狂？我是來給蕭石送蓆子的！」

    「蕭石要你的破爛貨？蕭家的蓆子就是蕭石家的！」有人氣不過了，直接大聲喊了句。

    周四海一顆心就沉下去了，一轉頭就看到要跑的林百福和李氏，急忙開口：「林兄弟！林兄弟！」

    林華章看到這一幕，眉頭擰成了疙瘩，這林百福剛求過自己要去蕭家的作坊做工，怎麼就和賣蓆子的人認識了？

    林百福哪裡肯回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大姐，證據找到了。」穀雨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把蓆子扔在地上：「在林大伯家找到的，他家還有好幾張蓆子我扛不動。」

    小夥伴們也把簚子扔在了地上。

    李氏只覺得眼前發黑，一時也沒了主意，林百福被蕭石攔住了，硬是拉到了人群中。

    林百福目光躲閃的不敢看林華章，只能盯著蕭佳人：「佳人，你這是血口噴人，你們家蓆子出問題了，讓我做替罪羊。」

    「替罪羊？」蕭佳人眯起了眼睛：「村子裡第一個知道我會編蓆子的就是你們家，並且粟米杆兒也是在你家買的，所以我很感念你們的照顧，第一次你們仿造蓆子我知道是你們都沒揭穿，只希望能讓你們收斂，可是你們卻得寸進尺了！如今別說我不答應，就問問里正能答應嗎？我蕭家作坊的所有人會答應？」

    林百福臉色發紅：「你胡說！」

    「胡說？」蕭佳人手裡還拿著破蓆子上的簚子，彎腰從地上撿起來穀雨帶來的簚子，轉身交給了林華章：「里正，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