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坑都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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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佳人把其中一張蓆子交給了蕭軍：「大伯，這件事回村子去查。」

    蕭軍雖然不知道蕭佳人想要做什麼，可也知道自家的蓆子剛出手沒多久便有了假的，只能是本村有人做了手腳，再者他擔心是自己雇的人里有問題，自然十分重視。

    何孟懷這次是真長教訓了，非但沒有興師問罪，甚至還安慰了蕭佳人幾句。

    「何爺爺，咱們的蓆子照賣不誤，如果有人拿著和咱們一樣的蓆子過來找茬，你就說三天後帶著進村，如果證明是咱們蕭家的蓆子，一張蓆子賠五兩銀子。」

    何孟懷本還想著勸勸，畢竟五兩銀子可真不是小數目，可他看到了蕭佳人眼裡的厲色，硬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了，只能去請了帳房先生過來對帳目。

    這半個月賣出去平常的蓆子四十七張，帶花紋的蓆子也有十九張，另外還接了幾家定做的蓆子，價格自然要等蕭佳人定，只是拿了尺寸。

    算下來只是蓆子就買了三百八十七兩銀子，何孟懷拿到帳目的總數的時候都差點兒昏過去，再加上一些筐子、簍子之類的小玩意兒，足足有四百一十兩影子，一半算下來也有二百零五兩。

    蕭佳人拿了銀子，一併帶走了尺寸，說好了七天之後送貨，便回了村子裡。

    到家之後讓蕭小玉把僱工的工錢結帳，又把成本扣除，蕭佳人和林華章各自得了三十兩銀子，而蕭小玉爺倆半個月就賺了六十兩銀子還有零頭。

    拿到了銀子，林華章自然是喜上心頭，趁著熱乎勁兒把十畝地的地契給了蕭佳人，並且還說河邊的地只要她用，便可以開荒，至於地契這些東西他來辦就可以了。

    蕭佳人道謝之後又給了林華章五兩銀子，只說是辛苦錢。

    回去的時候特地看了看林百福的家，她已經挖好了坑，就等著林百福和李氏跳了，原本第一次看到假蓆子的時候她就懷疑是林百福，但是鄰里之間住著，林百福和李氏也幫襯過自己家，她沒有往下查，只想受了一次重創之後他們能收斂，只是人的貪婪之心太可怕了，所以林百福和李氏瘋了似的又模仿起來。

    勾了勾唇角，便回了家，家裡燉肉炒菜，滿院飄香，歡聲笑語更不用說了。

    李氏抱柴回了家，看著一籌莫展的林百福：「這可咋整？咱們的蓆子還沒送完呢，那邊兒咋就不要貨了？」

    林百福啐了一口：「一定是蕭佳人背地裡做了手腳，這件事忍不下了！」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李氏急忙拉了一把：「你這是幹啥去？」

    「去找林華章。」林百福心裡想的清楚，林華章是里正，這件事除非他出面了，否則自己這些天的辛苦白費了不說，這青葉縣也不敢去了。

    這次更是倒霉，他是通過自己兒子介紹的雜貨鋪，要不處理好的話，連帶兒子也不用再縣裡討生活了。

    林華章見林百福來了，便讓他進了屋，家裡今晚包餃子，讓林百福一起吃。

    林百福坐下來唉聲嘆氣的，林華章狐疑：「你這是咋了？」

    「華章啊，我想去蕭家編蓆子，可是鄰里住著，蕭石也沒問過，我還拉不下臉，咱們家茂學在縣裡有人說媒了，家裡沒銀子不行啊。」

    林華章點了點頭，自家兄弟都是了解的，茂學該議親了，就是玉蟬也不能總養在姥娘家裡，如果都能跟著蕭軍乾的話，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這事兒不難，我去說說。」林華章應了。

    林百福卻還是搖頭嘆息：「只怕你去說也不好辦。」

    要說別的林華章不敢托大，可大王莊的一些小事兒哪裡能難住他？聽林百福這麼說，立刻皺眉了：「我不能辦？」

    「還不是我家你嫂子，最初蕭石家買我家粟米杆兒編蓆子賺了錢，你嫂子就眼紅了去人家想要漲漲價，沒得銀子反倒是得罪了蕭石一家，所以這怕是很難了。」

    聽林百福這麼說，林華章也覺得頭疼了，蕭佳人是個了不得的，但他也看得出來，恩怨分明的很，不說別的，就是老宅那邊兒蕭軍也不敢多給分毫，說到底還不是要看蕭佳人的臉色？

    低頭想了想：「明兒我先給你探探口風。」

    「成，還是自家兄弟，大哥這裡先謝謝你了。」林百福起身就鞠躬。

    林華章擺手：「沒必要，我倒覺得蕭佳人本事不小，以後還是別得罪的好，不然誰也說不進去話了。」

    林百福答應的痛快，也沒吃飯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他只要進了蕭軍的作坊，就不信還編不出來好蓆子？

    回到家裡吩咐李氏去娘家把林玉嬋接回來，只說過幾天去蕭軍的作坊偷藝。

    他自己賣過蓆子哪裡肯賺那麼一點兒錢？至於林華章給說句話，他學來了本事還要自己家做才是正道。

    就在林百福打著如意算盤的時候，青葉縣已經鬧翻天了，明明都是蕭家的蓆子，結果卻偏偏用了沒幾天又是起刺兒，又是斷裂的，有人直接扛著蓆子就找何孟懷來了。

    何孟懷心裡清楚的很，出問題的蓆子都不是自家的，但蕭佳人交代了要安撫這些人帶去大王莊，他也只能賠著笑臉和這些人周旋，隻字不提真假的事，並且告訴他們如果蕭家認下這些貨，雙倍賠償。

    本來就是一些找茬的人，聽到這話頓時沸騰了，凡是買了帶著蕭家標籤的蓆子的人，只要壞了的都跑來找何孟懷，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群人，何孟懷都覺得腦瓜仁疼，張氏更是怕的不行，一個勁兒的嘀咕要叫兒子回來，怕出大事。

    何孟懷當然不能讓自己兒子回來，這些人也租了馬車直奔大王莊去了。

    大王莊裡，蕭佳人把特殊尺寸的蓆子怎麼編的竅門告訴了蕭小玉，出門就看到了穀雨。

    穀雨見到她立刻過來，姐倆急匆匆的往回走。

    「姐，我都看到了，林茂學和那家賣蓆子的雜貨鋪關係好得很，聽說那家雜貨鋪的女兒看上了林茂學呢。」穀雨攥了攥拳頭：「他們家賣的蓆子一定是林百福他們做的。」

    蕭佳人揉了揉穀雨的發頂：「不著急，等何爺爺帶人過來的時候，他們一定也會出來看熱鬧，到時候你……？」在穀雨耳邊交代清楚，見穀雨點頭才放下心來。

    作坊開了，只靠蕭軍一個人撐著以後會遇到更多問題，剛好林百福冒頭了，那就殺一儆百。

    姐倆回到家裡沒多大功夫，就煎熬五六輛馬車來到了家門口。

    蕭佳人看到何孟懷，立刻下地迎了出來。

    「佳人啊，人都帶來了。」何孟懷額頭見了汗，有些不放心的壓低聲音：「真的沒事？」

    「放心吧，一定沒事。」蕭佳人說完，走到大門口：「各位，我就是編蓆子的人，你們手裡的蓆子出了問題一定要解決，但這麼多人我怕委屈了你們，所以我們去打穀場，讓人請里正過來做個見證，可好啊？」

    「你不是說假的蓆子賠給我們五兩銀子嗎？別到時候再變卦！」人群里有人問。

    蕭佳人眼裡含笑：「放心，店在青葉縣，各位也都是青葉縣的人，蕭佳人不會跑，該是誰的錯就是誰的。」

    「行，那就去打穀場，請里正不算什麼，如果你拒不認帳，我們就去官府走一遭！」人群里又有人喊了句。

    蕭佳人帶著這些人去了打穀場，讓佳月去請里正。

    她當初許給林華章好處可不單單就是為了河邊開荒，還有另外一層，那就是因為做假蓆子的林百福。

    打穀場，破爛的蓆子堆成一堆，蕭佳人抬頭就看到了人群外面看熱鬧的林百福和李氏，眼底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