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欺上門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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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佳人收拾好了飯菜進屋，楊氏和許氏都沒說話，氣氛是有些尷尬了。

    在楊氏面前放著一個本子，見蕭佳人進來楊氏就想收起來，蕭佳人快一步拿到手裡，翻看看了看放下，輕聲：「娘，舅母大老遠來了，咱們先吃飯。」

    「華芳啊，這人還得看眼界，你看佳人就是個好樣的，一家人明算帳，算帳也不能傷了和氣不是？」許氏說著就起身了。

    蕭佳人扶著楊氏的時候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知道是動了氣，只能壓低聲音：「不怕，有我呢。」

    楊氏抬頭看著閨女，嘆了口氣下地去了外屋。

    蕭石找了個藉口去蕭軍家了，楊氏陪著許氏坐下，蕭佳人給許氏添了湯，遞了筷子。

    許氏看著桌子上擺著的飯菜不禁皺眉了，這楊氏出門子不少年頭了，自己第一次登門也太寒酸了吧？

    蕭佳人看到她的表情，坐下來：「舅母，家裡日子過的艱難，您可別挑理，家裡僅有的東西就這麼多了。」

    許氏撩起眼皮，輕蔑之色絲毫不掩飾：「聽說佳人有個不錯的主顧，那小獵戶難道打不到獵物？」

    「打得到，獵得到猛虎，也殺得了熊瞎子，野豬更不在話下，可舅母別忘了，人家的東西咱們不能把手伸得太長了，是不是？」蕭佳人依舊帶著笑意，打量著許氏微微泛白的臉色。

    許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然知道蕭佳人的話是刺兒自己呢，可是又不好發作，放下了筷子：「我還不餓，你們吃，我等著。」

    蕭佳人見她不吃，也就站起來了：「舅母這樣可就不好招待了，既然你不吃，不如佳人陪你到裡屋說話？」

    許氏早就打聽過了，這個蕭佳人和小獵戶關係匪淺，野豬和熊瞎子可不少銀子呢，她就是為了銀子來的。

    也就起來了：「剛好，舅母也想和佳人親近親近。」

    楊氏要阻攔，蕭佳人低頭：「娘，先吃飯，一會兒還要吃藥呢。」

    進了裡屋，蕭佳人直接拿起來了帳本，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抬頭看看許氏，許氏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而是揚起了下巴：「佳人可識字？」

    「不識字呢。」蕭佳人把帳本子遞給了許氏：「不如舅媽給佳人念念？」

    許氏冷哼一聲，立刻拿過來：「真是虧著華芳是秀才的女兒，怎麼就不教你們識字呢？」

    「因為窮。」蕭佳人回答的那叫一個乾脆。

    許氏打開帳本：「當初你娘出嫁的時候，家裡陪送的東西不少，柜子、臉盆、首飾和胭脂水粉，算起來也有七八兩銀子，這嫁過來蕭家也有十六年了，起初送禮回去也就三包糖兩包果子的，不知什麼錢。」

    蕭佳人笑了，笑的眼睛彎彎的卻沒說話。

    「生佳人的時候，你舅送來了兩尺布，一斤紅糖，三十個雞蛋，後來生了穀雨和佳月的時候……。」

    這帳本讓蕭佳人只覺得可笑，直到許氏說完了，才問：「這一共是多少銀子呢？」

    「本金就有十七八兩，這麼多年利滾利可真不少了。」許氏咂了咂嘴兒：「不過咱們是親戚，也沒必要算得太清，所以給五十兩銀子算了。」

    「五十兩啊？」蕭佳人搖了搖頭。

    許氏立刻瞪了眼睛：「怎麼？你不打算給？」

    「不是。」蕭佳人依舊是笑盈盈的：「舅母寬宏大量的很，這帳目也算的很清，只是算少了。」

    「少了？」許氏立刻翻看了帳目，她可不覺得少，不過銀子誰怕多？

    蕭佳人點頭：「少了，舅母你想啊，姥娘十月懷胎多辛苦？娘不給銀子說不過去，在娘家十幾年吃喝穿戴不要錢嘛？再說了，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畢竟爹娘都得照顧，如今姥爺健在，逢年過節也該回去送禮送錢孝敬，這些舅母可都沒算呢。」

    許氏聽蕭佳人這麼說，都有些目瞪口呆了，再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只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真的算少了。

    心裡真想立刻眉開眼笑的湊過來：「佳人啊，你這麼懂事，那你和舅母說說，多少合適呢？」

    蕭佳人伸出來一隻手晃了晃。

    「五十兩？」

    蕭佳人搖頭。

    「五、五百兩？」許氏只覺得渾身都止不住顫抖了，五百兩？能給五百兩？

    蕭佳人湊過來，高高的揚起手照著許氏的臉惡狠狠的就是一耳光，這一巴掌下去許氏的臉頓時紅腫了，硬是被打愣了的許氏怔怔的看著蕭佳人：「你、你打我？」

    「嗯。」蕭佳人收回手：「這一巴掌打你是為了讓你清醒清醒，至於給多少銀子楊家誰都有資格說，唯獨你沒有，因為你不姓楊。」

    「蕭佳人！」許氏反應過來了，頓時炸廟：「小賤人，你敢打我？！老娘今天好模好樣的過來和你家算帳，你竟敢動手？」

    蕭佳人環抱於胸，看著許氏：「我們蕭家廟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如果想鬧的話，也別忘了強龍難壓地頭蛇！想要銀子你不行，讓舅舅或者姥爺來。」

    「楊華芳！」許氏上去推開蕭佳人就去了外屋，剛巧蕭石推門進來，見到許氏這個樣子立刻過來站在了楊氏身邊。

    「你聾了還是瞎了？你的好閨女都動手打娘家人了！你還不出頭？」許氏說著伸手就要抓楊氏。

    蕭石上前一步擋住了楊氏：「嫂子，華芳身體不好。」

    「你滾開！」許氏伸手去推蕭石。

    蕭佳人從裡屋出來，慢悠悠的走過來：「我說舅母，你這算帳的本事了不得，誣賴的本事更厲害，誰看到我打你了？」

    許氏猛地回頭，看些蕭佳人那無辜的樣子只覺得眼前發黑，再看蕭石護著一言不發的楊氏閃到了一旁，頓時後悔自己一個人來了，一轉身看到了擺著吃喝的桌子，上去一把就給掀翻了，桌子上的碗碟掉在地上碎片亂飛。

    蕭佳人幾步過來，冷冷的在許氏耳邊說：「破家值萬貫，你摔了我家的東西，這帳也得算算的。」

    許氏胸口起伏，抬手指著蕭佳人的鼻子尖：「你給我等著！」

    「好，隨時都可以來。」蕭佳人讓穀雨和佳月收拾殘局，自己則走到門口一把拉開門：「走吧，自取其辱不如回去告狀，興許舅舅會立刻來興師問罪呢。」

    「小賤蹄子，你等著！」許氏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蕭佳人也跟著收拾了桌子，這才進屋。

    楊氏正在抽泣，蕭石坐在旁邊臉色鐵青。

    「娘，這種人該打。」蕭佳人過來坐在楊氏身邊。

    楊氏嘆了口氣：「佳人，只怕她回去會讓你姥爺受苦了。」

    「不怕，不是說舅舅身子不舒服嗎？明天一早我們過去看看，剛好也還了當初借的銀子。」蕭佳人知道自己家的確得過救濟，這錢不給許氏，可不能不給姥爺和舅舅。

    「明兒我也去。」蕭石說了句。

    楊氏拿過來帳本放在旁邊，下地從柜子里拿出來一薄一厚兩套棉衣：「如今家裡日子好過了，也的確該去看看，這是娘給你姥爺做的棉衣。」

    蕭佳人拿了布包包好，放在一邊：「娘，人不能怕事，別人欺上門就該打回去。」

    「對！許氏早就該打了。」楊氏難得說了句狠話，蕭石卻拉住了她的手。

    蕭佳人覺得娘有事兒瞞著自己，不過爹不讓說自己也不能問，起身：「我出去編蓆子了。」

    蕭佳人出門，蕭石才扶著楊氏坐在炕上，從懷裡摸出來簪子：「給你的。」

    楊氏抬頭，眼底泛起了淚光：「你咋也和佳人學著亂花錢？我不愛這些。」

    「戴著好看。」蕭石說著把銀簪子小心翼翼的簪在了楊氏的髮髻上：「等我賺多了銀子，就給你買金的。」

    「蕭石，你說當年的事兒該不該說道說道了？」楊氏抬頭看著蕭石，眼淚就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