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舅母登門

    ()」

    青葉縣，蕭佳人特地買了幾樣禮品提著去了雜貨鋪，何孟懷和張氏看到蕭佳人歡喜的迎進去，再看她提著東西，何孟懷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連聲說：「你這孩子太客氣了。」

    「何爺爺笑納了就好，要過年了，佳人的心意。」蕭佳人把禮品放在了桌子上：「我出去搬東西進來。」

    何孟懷讓張氏趕緊去後屋準備回禮，自己也出門去幫忙。

    看到那些小巧精緻的籃子和笸籮，何孟懷是真佩服笑佳人的手藝了，笸籮和籃子最常見，可是這麼精緻還帶著花樣兒的，除了上京怕也只有他家才有了。

    蕭佳人沒說價格，何孟懷親自說兩個籃子一個笸籮給一兩銀子，這價格是真夠高了，蕭佳人也是想試試銷路，所以也就沒說什麼，拿出兩張帶著花樣包了邊兒的蓆子攤開：「何爺爺，這兩張蓆子和外面的書畫缸、筆架和小書架先放在店裡，待價而沽就可以了，賣出去您做主，給多少都行。」

    這書畫缸不是少見的東西，不過柳編的真沒有，至於筆架和小書架，這些東西應該不難賣，但是價格高不了，何孟懷看到了蓆子，心裡簡直要樂開花了，他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積了大德，否則怎麼會遇到蕭佳人這麼個招財的小姑娘？

    算了帳，蕭小玉編了三十張蓆子，這一下就是三十兩銀子！拿到銀子的時候蕭小玉只是摸了摸就直接交給了蕭佳人，小聲：「我怕拿丟了。」

    當著何孟懷的面，蕭佳人也不好逗蕭小玉，只能把銀子收了起來，告辭準備離開，張氏從裡屋提著個大盒子出來了，塞給了蕭佳人：「這些都是家裡用不完的舊衣服，還有幾塊我嫌棄太艷的料子，佳人帶回去給你娘做幾身衣服用吧。」

    蕭佳人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不過送了點兒小禮物，張氏卻大方的送了上好的衣料。

    「拿著，以後我們就當你是孫女。」張氏稀罕的拍了拍蕭佳人的手背：「這些日子別太累了，要過年了好好歇著。」

    「嗯，奶奶喜歡柳編的柜子嗎？等佳人得空給您編一個。」蕭佳人接過來籃子，甜甜的叫著張氏，張氏美的喲，臉上的皺紋都深了許多。

    送走了蕭佳人，老兩口就站在門口。

    「老頭子，你覺得佳人這孩子配得上縣太爺嗎？」

    何孟懷回頭就捂住了張氏的嘴，壓低聲音：「你這瘋婆子，整日裡想什麼呢？這話能說？」

    張氏拍開了他的手：「依我看啊，佳人手巧，心思靈活，長得小模樣也是千里挑一的，除了縣太爺沒人配得上了！」

    「好啦，好啦，趕緊進屋去。」何孟懷也拿自己的老婆子沒辦法，只能推著她進了裡屋。

    「有人在嘛？」李氏進門，出聲問了句。

    何孟懷轉身：「來了，來了，要點兒什麼？」

    李氏故意看了一圈，假裝挑選，慢悠悠的走到了蓆子跟前，伸手摸了摸：「這多少錢一張？」

    「五兩銀子。」何孟懷伸手拿過來一張蓆子打開：「你看著收邊、做角和密實勁兒，五年十年都不成問題，比草蓆子好多了。」

    李氏聽到五兩銀子的時候，只覺得後背都僵硬了，心裡話：我的奶奶啊，這蕭佳人心太黑了，自己那麼多粟米杆兒就給了那麼點兒錢，原來蓆子這麼值錢啊！

    何孟懷看李氏發呆，收了蓆子：「草蓆也有，草蓆便宜的很，二十文一張。」

    「我去找當家的來看看。」李氏丟下一句話轉身就出去了，到了街角直拍胸口，林百福過來看著她這幅樣子，不禁皺眉。

    「怎麼了？這回知道那蓆子多貴了吧？」

    李氏啐了一口：「虧著我還覺得他家可憐，這蕭佳人忒不是東西了，可是那麼貴咱們還買嗎？」

    林百福眯起眼睛盤算了一下：「買！買一張回去拆一點兒，你編一點兒，就不信還學不會。」

    五兩銀子是多，可是學會了這樣的手藝那就是得了金山了，李氏咬了咬牙：「成，我去買。」

    李氏回來的時候，何孟懷剛要把帶著花樣的蓆子擺出來，結果還沒選好地方她就進來了，進門直接拿出來五兩銀子給何孟懷，挑了蓆子就走了。

    何孟懷狐疑的看著李氏的背影忍不住皺眉，這蓆子真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這婦人看著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有錢人，還真捨得。

    李氏把蓆子抱回來便和林百福去了背街角落裡等著，準備天黑了再走，免得被人發現了，特別是蕭佳人。

    此時，蕭佳人幾個人正忙著置辦年貨，蕭小玉除了買幾塊布料之外，也跟著買了染料，她看到蕭佳人編出來的新花樣了，決定回去試試。

    吃喝買了一些，布料也挑選了布莊里不太時興卻質量不錯的料子，蕭佳人還特地買了一些布頭，這些布頭一共花了不到十文錢，卻有一大袋子。

    佳月的花頭繩，穀雨的文房四寶都置辦全了，蕭小玉拉著蕭佳人的手：「你看，四叔在選首飾呢。」

    蕭佳人看到蕭石買了一根簪子放進了懷裡，笑了，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給娘的。

    因為昨天下了大雪，幾個人不敢太晚回去，早早的出了青葉縣。

    一路上歡聲笑語的，蕭石卻恨不得肋生雙翅回家，這些年還沒給楊氏置辦過首飾的他一想到懷裡的簪子，就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剛到家門口，就聽到屋裡傳來了哭聲，蕭佳人急忙跳下驢車快步進屋。

    推開門進了裡屋，就見楊氏倚著牆坐著，臉色有些蒼白，在楊氏對面，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正低頭擦淚。

    「娘。」蕭佳人走到楊氏身邊，目光里都是詢問。

    楊氏看過來：「你舅母在呢，怎麼不打招呼？」

    蕭佳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婦人是自己的舅母，也就是許氏，規規矩矩的行禮：「舅母。」

    許氏擦了擦眼淚，勉強的擠出來一點兒笑意：「佳人可真長大了，漂亮多了。」

    「舅母先歇會兒，佳人去準備晚飯。」蕭佳人對許氏沒什麼印象，不過上次去借米的事情可記著呢，用穀雨的話說，許氏不借，舅舅就不敢動彈的。

    許氏看著出去的蕭佳人，嘆了口氣：「華芳啊，你生了個好閨女，真是福分。」

    「嫂嫂，大哥還聽說什麼了？」楊氏問。

    許氏立刻收了臉上的表情，又一副淒悽慘慘的樣子了，低了頭帶著哭腔：「還能聽說什麼？王大富前段日子不是在佳人手裡得了銀子嘛？在你哥哥面前說了些難聽的話，結果你哥哥卻來了驢脾氣，和人家動了手，如今還在炕上躺著呢，王家人哪裡是招惹得起的。」

    門外，蕭佳人根本就沒去做飯，而是偷聽許氏為啥來，這一聽心裡有些泛冷了，這世道可笑的很，只要你有銀子，什麼人都會找各種法子鑽營，王大富原來是二郎莊的人啊。

    壓下心裡的心思出門，蕭石正搬著東西送灶房裡去，穀雨和佳月幫忙。

    「爹，舅母來了。」蕭佳人在灶房裡拉住了蕭石：「你可千萬別答應，什麼都不答應知道嗎？」

    蕭石聽說許氏來了，皺了皺眉：「嗯，放心吧。」

    蕭佳人做了粗面的窩頭，白菜燉了土豆，切了鹹菜，想了想又拿出來一塊臘肉，用臘肉炒了野菜。

    做好了飯菜進門，穀雨和佳月都坐在裡屋炕上陪著楊氏。

    「佳月，過來收拾桌子吃飯了。」蕭佳人喊了一聲，轉身去了灶房。

    佳月顛顛的來到廚房，撇了撇嘴兒：「姐姐，你猜舅母和娘說啥了？」

    「說啥了？」蕭佳人掀開鍋蓋，粗面的窩頭蒸的不錯，看著就軟和。

    佳月過來：「說要算算帳呢。」

    算帳？算什麼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