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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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一溜小跑的回了老宅，進門差點兒摔一跤也沒停一停，直接去了正屋。

    蕭家老宅一溜四間正房，左右各四間廂房，七個兒子老五、老六和老疙瘩都沒成親，便跟著爹娘住在了正屋，蕭軍長子坐在東廂房兩間，蕭臣住在東廂房下兩間，對面蕭石一家搬走之後新修了灶房和柴房，餘下兩間給老三家住了。

    如今這農忙的季節，家裡的男人們都去田裡幹活了，正屋龐氏正靠在炕上抽著菸袋，旁邊蕭小玉正做著棉衣，偶爾會抬頭問一句，龐氏則撐著身子起來告訴她。

    「娘，娘啊，可不好了啊。」王氏一進門就差點兒跪下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龐氏平日裡也不喜歡王氏，別的不說咋咋呼呼的性子就夠煩人了，要不是自己這輩子生了七個兒子沒個丫頭，偏巧小玉乖巧可人自己喜歡，真是恨不得直接罵出去。

    撩起眼皮：「火燒屁股了咋的？一天天不知道幹活？下不出蛋還不勤快些，真不如養一頭豬！」

    王氏也不在乎被罵了，過來拉住龐氏的手：「娘，你看看我的臉，你看看。」

    「扯老婆舌被抽了？」龐氏拿著菸袋鍋子刨了刨炕沿兒梆子倒了裡面的菸灰：「趕緊走，別在我這裡礙眼。」

    「哎喲我的娘啊，你咋就忘了？昨兒是你吩咐我去老四家要銀子的，我這臉就是給你跑腿兒被那個小賤蹄子給抽了的啊。」王氏一屁股坐在了炕上，使勁兒擠著眼淚：「抽了我不說，還說您了呢。」

    「說我啥？」龐氏到真忘記這個茬了，聽到說了自己？挑眉問了句。

    王氏抹了一把鼻涕擦在鞋底上：「說啥了？那做損的小蹄子能說出什麼來？說您不要個老臉，硬是把訂錢扣下不給，為老不尊還見死不救，還說……。」

    「夠了！」龐氏氣得臉上的肉都顫了，咬著牙：「欠收拾的賤貨！」

    「奶。」蕭小玉急忙過來給龐氏順氣：「奶可別生氣，我娘這嘴你也信，再說了，四叔……。」

    「啪！」這個大嘴巴抽的蕭小玉一下就趴在了炕上，鼻子就流血了。

    龐氏二話不說一菸袋桿就砸在了王氏的頭上：「你瘋了！動一動小玉我扒了你的皮！滾出去做飯！」

    王氏氣得眼冒金星，指著蕭小玉：「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胳膊肘往外拐，人家生了窯姐兒都知道護著娘，我這他娘的生了個什麼玩意兒！」

    龐氏菸袋又舉起來了。

    王氏起身走到了門口，回頭：「老四抱著那布料可好了，上好的綢緞，棉花雪白雪白的，他家還買了驢車，這些都是咱們家的銀子啊，你要是再不出頭的話，只怕這莊子上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咱家，老五老六和老七都沒討媳婦兒呢，丟得起這樣的人？」王氏說著還啐了一口：「那小蹄子靠上了山頂的小獵戶，有銀子就不給你，你和我耍什麼威風？」

    王氏說完，頭也不回出去了。

    龐氏想了想大媳婦兒說的沒錯，分家另過自然有借有還，再說了，自己這三個兒子的親事不能讓老四家那不要臉的丫頭給耽誤了。

    想到這裡動了動身，帶著蕭小玉出門去了。

    王氏看著老太太氣哼哼的走了，磨磨唧唧的罵了幾句便進屋了。

    剛進屋直接被抱了個滿懷，剛好罵人定睛一看笑了：「你個死鬼，大白天的敢往家裡跑？找死啊？」

    王二來伸手擰了她屁股一把，啞著嗓子：「都好幾天沒開葷了，你要憋死我？快點兒去裡屋讓我過過癮。」

    王氏一肚子怨氣也沒了，擰著腰進了裡屋，剛關了門就被撲倒了，一會兒裡面就傳出來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門外，蕭臣媳婦兒出來做飯，聽到這屋有動靜輕手輕腳的來到窗外，裡面就傳來了王氏的聲音：「你輕點兒，餓死鬼投胎啊。」

    「這不是想你想的嘛，快點兒撅起來點兒。」

    蕭臣媳婦兒周氏嚇一跳，瞪大了眼睛捂著嘴兒，悄無聲息的退出去了，到廚房關了門，一個勁兒的捋著心口窩：「我的娘啊，這是王二來的聲兒，可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老大的性子誰不知道？想到蕭軍的脾氣，周氏都冒冷汗了，偷漢子都偷到家裡了，誰不害怕？

    「二嫂，關門幹啥？」姚氏挺著個肚子推開門，看了一圈倚在門上，嘴角帶著幾分笑意：「我以為二嫂做了好吃的，吃獨食兒呢。」

    「瞎說，這還沒開始做飯呢。」周氏最是看不上老三家的，仗著懷了七個月的身子，整天不幹活還挑嘴，不做飯還點著吃喝，咋看咋夠的慌。

    姚氏從兜里拿出來瓜子磕著：「大嫂也不知道忙啥呢，這個點兒不是該餵豬了？我得去看看娘，老人家今天可真消停。」

    周氏有心提醒一句，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搭理姚氏生火做飯了。

    小屋裡，王氏提著褲子，回頭瞪了一眼王二來：「你這掏把火就完事了，下次別來招惹我。」

    王二來摸了一把周氏的胸口：「晚上我在後面林子裡等你，看我不撕了你的。」

    「出去小心點兒。」周氏扯了一把王二來：「下次別進來了。」

    王二來瞄著王氏的身子，嘿嘿一笑，推開了窗子爬出去了，到了外面還吹著口哨，晃晃蕩盪的回家去了。

    周氏整理了衣服從屋裡出來，就看到姚氏正從老太太的屋裡出來，皺眉：「老三家的，你這不幹活還往娘的屋子裡鑽，不是又找好吃的去了吧？」

    「喲，大嫂這話可有意思了，娘有好吃的給小玉，能輪得到我？你倒是小臉紅撲撲的，吃了什麼好吃的？」姚氏說著，就走過來了。

    周氏心裡一驚，剛辦完事臉色是紅了些，屋子裡也還有那味兒，一轉身咣當關了門。

    姚氏啐了一口：「偷漢子了似的，這做賊心虛的樣兒。」說完，扶著腰回自己屋裡去了，琢磨老太太幹啥去了。

    龐氏帶著蕭小玉來到蕭石家的門外，看著新糊的窗戶紙，院子裡停著的驢車和驢，皺了皺眉，邁步就進院了。

    屋子裡，蕭佳人看著李氏送回來的蓆子，心裡有些不安，好端端的把蓆子送回來了，那一定也是聽到了什麼，怕惹了別人口舌。

    「佳人啊，你打了大伯娘，這事兒可就沒完沒了了。」楊氏嘆了口氣：「這三兩銀子算是惹不盡的煩了。」

    蕭佳人收拾桌子準備吃飯，聽到楊氏這麼說笑了：「娘，這三兩銀子要是給了，以後就會三十兩，三百兩，沒完沒了的，你就別管了。」

    「老四家的。」龐氏的聲音還沒落下，門就開了。

    坐在炕上的楊氏猛地起身，一陣咳嗽，蕭佳人急忙伸手扶著她。

    「你、你奶來了。」楊氏聲音微微的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