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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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佳人知道這個掌柜的精明，可是自己也不傻。

    「剛才我也說了，定做價格可就不是這樣了。」

    「放心，定做的生意上門，我會親自問你的，小姑娘有本事，我老何頭也不是個昧良心的，先兵後禮。」

    蕭佳人福了福身：「何爺爺放心，佳人也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氣氛瞬間就不一樣了，何孟懷親自幫忙把驢車上的蓆子都搬下來，一共二十張蓆子二十兩銀子，也算慷慨，五十個簍子的錢也一起給了，二十兩銀子外加一百個銅錢，推到了蕭佳人的面前。

    蕭佳人也沒數，直接裝進了錢袋裡：「何爺爺，那就下個月見。」

    「成。」何孟懷心思都在蓆子上，送走了蕭佳人立刻去後屋叫來了自己的老伴兒，兩個人展開蓆子笑的合不攏嘴兒，獨一份的生意誰不想做？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老婆子，你去兒子家望望，讓他回來一趟，衙門裡的那些官差不差錢。」

    「成，我這就去。」張氏二話不說，解了圍裙出門去了，他們家的兒子在衙門裡當衙役，這點兒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一家三口到了販賣牲口的地方，賣牛賣驢的不少，挑揀了好一會兒才以五兩銀子的價格買了半新不舊的驢車和一頭瘦瘦的毛驢，不過毛驢雖說瘦，好在才一歲多的牙口，好好養著能用好多年，最重要的是一頭小母驢。

    穀雨歡天喜地的坐在自己家的驢車上，蕭石把驢拴在林百福家驢車後面就這麼牽著往回走，路過布莊的時候停了下來：「你娘說要買一些布料。」

    蕭佳人知道是要給喬謙修做衣服，拿了錢袋：「爹，那我去了。」

    「買好的。」蕭石囑咐了一句。

    這倒是讓蕭佳人有些意外，轉念一想也是，人家的恩情不是錢能衡量的，當然要買好的才行。

    咬了咬牙，藏青色帶著暗紋的細布買了十尺，群青色的細布買了十尺，又買了棉花和針線，抱著回了驢車。

    爺仨也急著趕路，到了街口蕭佳人買了十個肉包子和十個饅頭帶回去。

    「大姐，咱們的炕席能這麼值錢嗎？」都出了青葉縣，穀雨才問。

    蕭佳人點頭：「值，以後會更值錢，咱們沒銷路，何爺爺家有當官的人。」

    「啥？你咋知道？」穀雨可沒看出來，有些驚詫。

    蕭佳人小聲：「因為他們家的後門開著，我看到了一件衙役的官服。」

    「姐，你眼睛可真尖。」穀雨覺得跟著大姐出門太長本事了，他怎麼就沒看到呢？

    蕭佳人有心教穀雨，輕聲：「以後記得，看人的時候要仔細了，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能看出端倪，做生意不能百戰百勝，膽大還得心細。」

    「好，我記得了。」穀雨看著前面趕著驢車的蕭石：「姐，爹半天沒說話了。」

    「爹在想，為啥他閨女突然能賺錢了呢。」蕭佳人故意揚聲：「爹，是不是啊？」

    蕭石真的在想，想的心都悶得慌了，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怎麼一轉眼就變了呢？有了手藝不說，更能賺來這麼多銀子，他從小到大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啊。

    聽到蕭佳人問，回頭：「爹在想，佳人是不是遇到了神仙點化了。」

    「爹，您可真是厲害，一猜就中了。」蕭佳人直了直腰：「還別說，你閨女真的遇到了神仙。」

    「啥？」蕭石哪裡是一猜就中，詫異的看著蕭佳人。

    蕭佳人摸了摸脖子上已經沒了的痕跡：「爹，我上吊沒死你知道為什麼嗎？」

    蕭石搖頭。

    「因為神仙說我不該死，陽壽未盡，可是我當時真不想活了，死活不回來，神仙生氣了就打了我一巴掌，這一巴掌就打的我滿腦子本事了唄。」

    「說什麼混話。」蕭石不信，轉頭打了一下驢背，催著驢快些走。

    蕭佳人笑的眉眼彎彎的：「那你說，憑啥我死了能活過來？又會了這麼多本事？那些貴婦小姐們不用討生活，每天都拜佛吃齋為了啥？還不是因為這世上真的有神有靈？

    這張嘴說出來的話讓蕭石無言以對，轉念一想竟信了幾分。

    暗暗鬆了口氣，蕭佳人看穀雨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戳了他腦門：「你也不信？」

    「我信，我真的信。」穀雨一個勁兒的點頭：「咱們村老盧家的巫婆能驅鬼，聽說她家還養了好多黃大仙呢。」

    好吧，蕭佳人覺得自己無形當中把穀雨帶歪了，可是眼下沒辦法，必須要找個藉口才行。

    蕭石也想到了盧家的婆子，暗暗拿定主意，得空得找那個婆子給閨女看看，不然心裡還真不踏實。

    回到了大王莊，蕭佳人總覺得遇到的人都怪怪的，那眼神里的情緒很複雜，心裡有些擔憂，她可沒忘記李紹先的警告，想來李家肯定是有人說了什麼，才會這樣的。

    壓下心思不理那些人，往家裡去。

    此時，楊氏正斜倚在看上，看著坐在抗沿兒邊上的王氏，眉頭微微擰著：「大嫂，這三兩銀子是爹給我們的，佳人的訂錢老宅收了，如今我們拿回來有什麼不妥嗎？」

    王氏忍了心裡的火氣，一抬頭眼淚就在眼睛裡打轉兒了：「老四家的，你這話讓嫂子說啥？這銀子是你大哥讓老七回去拿的，如今你們一家子得了銀子，你大哥在家裡就差被打死了，再說了，佳人不是訛了李家十兩銀子嗎？我只來拿回去三兩不多吧？」

    「大嫂，這事兒不是我不答應，我現在這身子拖累著家裡，再說佳人的訂錢我們收了也應該，畢竟分家了。」

    楊氏話音剛落，王氏就忍不住了，蹭一下站起來，指著楊氏的鼻子尖兒：「你還有臉說這個？要不是因為你這一身病，我們蕭家能到今天這樣？如今你家出了事兒還回去找家裡，分家了，本事了，回去找人做什麼？楊氏，看著你病病歪歪的不願和你一般見識，現在你家得好了，老宅的銀子刮來，閨女還能訛詐，知不知道村子裡都說啥？蕭佳人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勾搭了山上的獵戶，今天又去賣鹿了，這麼有本事，三兩銀子不給，小心你折了陽壽！」

    蕭佳人剛到門口就聽到這番話，推開門就進來了，眼前的婦人三十多歲的樣子，三角眼、高額頭，臉上無肉，正如同爆豆似的喝罵著，手指頭就差戳到楊氏的臉上了。

    幾步過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王氏的臉上頓時清晰的印出了指痕。

    「小賤貨，你敢以下犯上？怪不得都說是窯姐兒的命，我……。」王氏看著蕭石抱著細布棉花進來，頓時止住了罵聲，眼睛都直了。

    「好啊！果然是賣肉的賤貨，竟然用這麼好的料子，你等著，你們都給我等著！」王氏奪門而出跑了。

    蕭佳人皺眉，這女人是個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