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生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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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莊傳瘋了的事情，獨獨蕭佳人一家不知道，蕭石牽著驢車，蕭佳人帶上了穀雨，她琢磨著讓穀雨練練眼界，以後幫忙做生意也好，讀書也好，總不能埋沒他的聰明勁兒。

    「看到沒有？那車上是一頭鹿喲。」

    「可不是，沒看這段日子她家賣了多少東西？野豬和熊瞎子，這又是鹿，看來蕭佳人真的勾搭上了那個小獵戶。」

    幾個婦人坐在一起納鞋底子，旁邊有人湊過來：「你們沒看到嗎？楊氏犯病的時候那個小獵戶可是騎著馬追上去了，馬啊，我們誰家有？」

    「得了，別嘴大舌長的，蕭佳人不是個善茬，沒看勾臘梅都快一個月沒起炕了嗎？嘖嘖嘖，真人不露相，以前可看不出蕭佳人是這麼厲害的，硬生生的拿走了李家十兩銀子！」

    這世上，人嘴兩張皮，上下嘴唇一碰就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樣的風言風語。

    一直坐在旁邊的李氏沒說話，心裡可就七上八下了。

    「李氏，你們兩家臨牆，有啥消息不？」婦人們都看過來。

    李氏收了鞋底子起身：「沒有。」

    說完就回去了，看著炕上的炕席伸手摸了摸，咬了咬牙捲起來抱著出門，給蕭家送回去了。

    青葉縣，蕭佳人先是去了慈安堂，小夥計記得蕭佳人，急忙過來：「可是來拿藥了？」

    「嗯，小二哥，這頭鹿送給朱神醫。」蕭佳人讓蕭石把鹿放下，從身上拿出錢袋：「給我們配下個月的藥吧。」

    小夥計到了櫃檯後面提著籃子出來：「掌柜的臨走之前就準備好了，銀子也不急的，鹿全身都是寶貝，這禮我可不敢收的。」

    「朱神醫去哪裡了？」蕭佳人接過來藥，問。

    小夥計搖頭：「掌柜的每年深秋都要去收藥的，具體去哪裡也不清楚，要麼這鹿你就帶回去？」

    「不帶回去，小二哥收著就是了，等朱神醫回來你告訴他一聲。」蕭佳人遞過去錢袋：「錢也收了吧，我們有銀子。」

    小夥計有些哭笑不得把錢袋推回來：「不是我不收，姑娘你是不知道，方子都用了什麼藥材多少銀子，我們這些人一概不知，你留下這頭鹿我記著，回頭掌柜的回來你再來。」

    「也行，朱神醫什麼時候回來？」蕭佳人想著既然去收藥材了，這段日子就要多多賺錢，到時候保不齊自己的那個方子裡的藥材就能買到呢。

    「得下大雪的時候才能回來，這也深秋了，兩個月差不多了。」

    蕭佳人算了一下，如今九月初，看來十一月的時候朱萬青就會回來，謝過了小夥計提著籃子出來，一家三口去了集市。

    集市上賣什麼的都有，雜貨鋪子也有幾家，蕭佳人照舊是沒自己單買，而是直接選了一家店面很不錯的雜貨鋪進去了。

    雜貨鋪的掌柜的是個鬚髮花白的老人家，正坐在躺椅上喝著熱茶，見到有客人進來了也沒起身：「隨便看，看上什麼說話。」

    蕭佳人打量了一眼，雜貨鋪里賣的東西很齊全，不過都是葦草編制的小物件，筐子笸籮之類的用的是白蠟條。

    目光落在了牆角放著的幾個沒編完了的簍子，蕭佳人心思一動。

    「掌柜的，這簍子怎麼沒編完？」

    本來就一肚子火氣的掌柜的頓時拉下了臉，擺手：「不買東西就出去，別這裡添堵。」

    穀雨有些生氣了，被蕭佳人拉住，她倒也沒說話而是坐下來，拿著白蠟條開始編簍子，編簍子也是有技巧的，她撿了一個剛做好了底兒的簍子，把青色的白色的條子分開，十指靈活的編出來豆腐塊兒的花樣，一會兒工夫第一層的小豆腐塊就成型了。

    原本想要趕人的掌柜的偏頭看了一眼，放下了茶壺起身過來，站在旁邊看這個悶頭幹活的小姑娘。

    等她第一圈花樣編完了，才問：「你是想來做工？」

    原本是有兩個做手藝的，結果這兩個人不厚道，趁著秋收的時候買簍子的人多非要加價，掌柜的是剛給他們攆走了，正一肚子火呢，見到這小姑娘的手法動了心思了。

    蕭佳人放下辣條子起身：「不是來做工的，是想讓掌柜的看看，這樣的簍子編完了能賣個啥價錢。」

    掌柜的一聽頓時老臉就黑了，抬手：「出去！出去！」

    「我不在這裡做功夫，可是如果您這一個簍子成本是三文錢的話，我收您三文錢直接給你簍子，你看這樣合適嗎？」蕭佳人看看那些沒什麼花樣的簍子又說：「我這些都帶著花樣兒的，肯定價格要好一些。」

    掌柜的上下打量著蕭佳人，在心裡盤算著。

    蕭佳人沒說話，靜靜的等著，她給的條件很優惠了，至於三個錢一個簍子絕對是最低最低的成本，不過這種東西都是薄利多銷，也不過五六個錢一個。

    「我只收成品。」掌柜的終於出聲了。

    蕭佳人立刻點頭：「當然，並且一定讓掌柜的滿意，簍子質量沒問題。」

    「兩個錢一個。」掌柜的壓價的時候，還看了看這姐倆的衣衫，他雖然覺得有些不厚道，可是做生意厚道就得喝西北風。

    蕭佳人輕輕的嘆了口氣：「掌柜的不成心做買賣，那就不打擾了。」拉著穀雨往外走。

    「兩個錢不少了。」掌柜的有心想留。

    蕭佳人回頭：「天氣越來越冷了，上山割條子也就這個月還行，大雪封山的時候白蠟條就沒了，您說是不是？」

    見掌柜的有些不知道說什麼，蕭佳人走過來：「這樣，我有一個條件，你答應了兩個錢就兩個錢，不答應就算了。」

    「什麼條件？」掌柜的也是急著做生意，再說了做工的跑了，張大戶家裡訂的簍子交不出貨，自己這生意就別想做了。

    蕭佳人低聲：「你去看著驢車，讓爹抱著一張蓆子進來。」

    掌柜的看著蕭石抱進來的蓆子，眼睛都直了，再看蕭佳人的時候眼神也溫和了許多。

    「這種炕席放在你這裡代賣，一張蓆子我只收一兩銀子，多了算掌柜的，你願意的話，咱們的生意就能做，不願意的話我再找下一家。」

    青葉縣是附近百里最大的縣城了，富戶不少，有錢人家炕上也是鋪著葦蓆子的，上面則是錦被，葦蓆子再好也會出草沫子，像這種乾淨挺括的蓆子何止一兩銀子？

    掌柜的微微眯起了眼睛，故作為難：「一兩銀子貴了。」

    蕭佳人笑出了聲兒：「掌柜的，您這麼說可就真沒誠意了，這蓆子規格尺寸都可以定做，有錢人家若是願意定做的話，可以隨便什麼形狀，價格自然會高出許多，再說了，您覺得這獨一份的生意不值得做？一兩銀子是本錢，您若是相信我，二兩銀子也賣得出去，平白賺了這麼大的便宜還要壓價，可是眼看著銀子不要還要往外扔了。」

    說罷，蕭佳人轉身：「爹，我們去下一家。」

    「等等！」掌柜的哪裡會不知道，立刻過來攔住了蕭佳人：「五十個簍子一個月後交貨，蓆子多少張，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