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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22:01 作者: 燃蟬
而在宋葭葭每走多遠之後,臨近的無數隻妖獸聳著鼻子,嗅著地面殘餘的人氣,忍不住聚集而來,妖獸們渾身發出弒殺的暴躁氣息,正準備循著宋葭葭留下的氣息包抄追來,卻被無數枝在夜色之中蠕動的藤蔓纏住四肢包裹成了厚繭,妖獸們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哀嚎,就被飛快地拖進了濃得化不開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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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葭葭走走停停,順著遺落的青蓮花瓣,不知不覺就走進了河邊的野蘆葦盪之中。
蘆葦隨著晚風飄蕩,宋葭葭卻沒有心思欣賞美景,凝神側耳傾聽,終於捕捉到了一些微弱的動靜。
宋葭葭忙不迭跑過去,只見那蘆葦盪深處影影綽綽地蜷縮著一個人影,看不清面容的身體輕輕顫抖著。
終於找到連霽了!
此時此刻經歷千難萬險好不容易到這裡的宋葭葭,髮髻散亂,渾身都是泥土和血跡,看得出來她是經歷重重困難才來到這裡。
但宋葭葭一見到連霽,便覺得自己經歷的那些苦難磨礪都算不得什麼,心底漫出無法言說的歡欣和滿足,仿佛只有連霽在,她才有了安心感。
披荊斬棘,為你而來。
「阿霽?」
那人身軀微顫,卻不肯抬頭,也不願站起來,就那麼蜷縮地躲在蘆葦盪里,仿佛想要一個人孤苦無依地躲在這裡,偷偷地扛過藥力。
宋葭葭心尖泛起一陣酸澀苦楚,快步走過去,在連霽身邊蹲下。
難得見風光霽月的連霽,竟如此狼狽的一副模樣。
連霽的髮絲繚亂錯落,幾乎快遮擋住祂的臉頰,只露出一個堆瓊砌玉的白皙下頜。
連霽的衣衫散亂,要掉不掉,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春光大泄。
「阿霽,你好些了嗎?」
宋葭葭心虛又自責,吶吶地小聲問。
「葭葭……」
連霽艱難地抬頭,沉沉如墨一般的髮絲隨之傾瀉,露出祂眼眶微紅的雙眸,一雙含情眸蒙了層水霧,輕咬著朱唇,一副隱忍痛苦的模樣。
宋葭葭慌張得手足無措,無法應對:「阿霽,要不我拖你下去泡河水?說不定,浸一會涼水會好些的……」
「沒有用的。」連霽垂著眼睫,看不清表情低低地說,聲音喑啞。
宋葭葭這才發覺連霽的長發末端濕漉漉的,衣衫也泅開深色的水漬,想必是祂已經嘗試過了。
宋葭葭轉了轉眼珠子,硬著頭皮小聲問。
「那不然用手?你放心,我左眼放哨右眼站崗,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給你守著,啊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去遠處給你守著,你自己試試……」
連霽發出一聲悶哼,側過身子,無助地蜷縮成一團。
連霽死死地咬著薄唇,緊閉的嘴角卻不時溢出幾聲破碎的吟呻,讓宋葭葭心頭一顫。
宋葭葭忽然想起來那個掌柜的給她炫耀:「這可是上好的烈性春/藥,無色無味,如果不是男女合歡,輕易無法紓解。」
那原劇情中的雲聽白發現原身給他下藥之後無比憤怒,將原身趕走之後是怎麼解決的?
要不……現在回去去問問雲聽白?……
宋葭葭立即否決了這個無比荒謬的念頭。
正當宋葭葭胡思亂想之時,卻忽然感到腳踝一重。
宋葭葭驚愕地瞪大眼睛,連霽一只手握著她的腳踝,正仰頭看著她。
從宋葭葭這個視角,正好能從看到連霽松松垮垮的衣衫之中望見大好的春光。
連霽的長發委地,眼尾氤氳著一簇桃瓣似的淺粉,微暈紅潮染著臉頰,如同春桃吐蕊,靡麗殊艷,猶如深夜誘惑人心的精怪,將水手拖入死亡深淵的塞壬海妖。
連霽的呼吸急促,喉結劇烈地滾動著,發出幾聲悶哼,祂微微蹙著雙眉,朱唇無助地張開,唇角殘遺著祂剛才緊咬嘴唇留下的血痕,顯得十分誘惑艷靡。
而連霽的眸子蒙著層水霧,鴉羽般的睫毛輕顫,被淚水潤濕黏膩攢成一捋捋的,像是一把把小扇子,一副欲泣不泣的模樣,更是顯得眼角墜著的那顆淚痣蠱惑人心。不知何時變了顏色的一雙碧眸,蔚然清殊,猶如灼灼青山,又似碧浪蕩開繾綣旖旎的細碎波光,杳杳星河搖曳,仿佛普天下所有的水都在連霽的眼裡盪開。
宋葭葭有些恍惚,不合時宜地驀然想起最初與連霽相見的模樣。
那個剛入塵世,清冷孤僻的大師姐,滿臉淬著冷霜寒川,高高在上的眼神完全忽視過宋葭葭看向遠處,猶如九天謫仙一般那麼無情無愛。
宋葭葭和連霽比起來,猶如雲泥之差。
好像宋葭葭多看一眼連霽,都是對祂的褻瀆。
而現下連霽從前的岑寂冷雋,與祂如今的嫵媚姌裊交織雜糅在了一起,攢成令人淪陷的嗔痴慾念。
連霽的聲音近乎哀求。
「葭葭,可憐可憐我,幫幫我好不好?」
宋葭葭沉默了許久。
這是她闖出來的禍事,本該由她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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