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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22:01 作者: 燃蟬
宋葭葭捏住雲聽白的下頜,語氣嘲弄地悠悠道:「別裝了師父, 你愛我,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雙目失明, 眼部蒙著一層白紗的雲聽白陷入了沉默。
宋葭葭臉色一變。
她不小心說順口了,腦子一熱就說出了這句語錄。
宋葭葭尷尬地輕咳一聲,死纏爛打地蠻橫道。
「縱使你蒙著白紗,我的眼睛就是尺, 我說你喜歡你我就喜歡我。」
雲聽白整個人僵硬地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猶如一尊石化的雕塑, 他的眼部蒙著層層白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身體不自覺地輕顫著,仿佛正因為宋葭葭的話而感到屈辱。
宋葭葭洋洋自得,覺得自己力挽狂瀾。
她如此大智大勇,用自己的普信人設,立即讓受虐狂雲聽白清醒,對她下頭。
雲聽白看似短短的沉默一會,其實他經過了無比激烈的思想鬥爭。
他腦子裡猶如走馬燈閃過許多場景。
被心魔纏繞,他被困於重重幻境的無數個畫面交織著聲音,光影交錯,扭曲著閃逝而過。
最後定格在宋葭葭倒在血泊的畫面。
他無數次夢到這一幕。
他手裡的那柄劍穿心而過,沒有一絲遲疑。
宋葭葭目光茫然,喃喃喚著師尊。
宋葭葭死不閉目,但是到最後她的眼神里也沒有一絲恨意,而是迷茫和不解。
雲聽白只覺得胸口蔓延開一股痛徹心扉的悶窒。
他已經想通了,他不要殺掉眼前的這個幻影。
這個幻影和宋葭葭幾乎一模一樣。
他願意就這樣和這個幻影在一起,被困長夢不復醒,不問今夕是何夕。
雲聽白緩緩掀唇,在宋葭葭得意忘形的目光,他的臉頰泛起靡麗的潮紅。
雲聽白的語聲略帶幾分羞赧,輕輕啐道:「逆徒,那我們的道侶大典選在哪一天?」
宋葭葭的笑意僵在臉上:「什麼大典?」
雲聽白難為情地低聲道:「道侶大典。你既是要我們在一起,終歸得有個名分。」
明明雲聽白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落進了她的耳朵之中,宋葭葭卻聽不懂雲聽白的意思。
宋葭葭不敢相信,傻傻地又問了一次:「道侶什麼?」
雲聽白輕笑了笑:「道侶大典,你沒聽錯。」
宋葭葭卻笑不出來了。
這一切究竟是她耳朵有問題還是雲聽白瘋了?
宋葭葭不慎玩脫了。
宋葭葭試圖挽救,語氣慌張地反駁:「師尊,你是不是過於傷重,病得腦子糊塗了?」
「你我可是授過禮節,記錄在冊的師徒啊。」
「都說天地君親師,師徒如父子,我們怎麼可以在一起呢?」
雲聽白怔了怔,聲音漸冷:「宋葭葭,不是你主動提出要和本尊在一起嗎?」
宋葭葭嘴硬道:「我只說你喜歡我,我又沒說要我們在一起。」
雲聽白緊緊地抿著薄唇,看起來很不高興。
「你既心悅於本尊,曾對本尊告白,本尊也不想辜負你的心意,情願垂憐你一場。那你我為何不在一起宣告天下,從此訂成佳偶,赤繩早系,永結鸞儔,共盟鴛蝶。」
宋葭葭說那些普信的話只是想讓雲聽白厭惡自己,而不是想讓他當真。
宋葭葭像極了一個穿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潑皮無賴,耍賴道。
「師尊,你病糊塗了,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和你師徒一場,絕不可能在一起。」
雲聽白根本不吃這套:「數千年以來,師徒結親在一起的例子也不少。」
宋葭葭激動得都破音了:「他們都是些小人物,自然無人管束。」
「可師尊你是琅燁仙尊,天衍宗的門面,正道魁首之光啊!怎麼能幹出這種傷風破俗、不講禮義廉恥的事情!」
宋葭葭連忙又說:「更何況我這種廢物不配你垂憐,你還是冷靜冷靜一段時日,再好好思忖一場吧。」
雲聽白寒聲道。
「本尊想得很清楚,本尊欲與你舉行道侶大典,已是深思熟慮過。我願與你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宋葭葭不死心地掙扎道:「師尊,從前我對你告白,是我年紀尚小不醒事,後來才明白自己有多混帳,然而師尊當時也曾明言拒絕,為何如今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雲聽白沉聲道:「終日乾乾,與時偕行,人總得學會變通趨時。」
「從前想不通的時候,如今想通了。」
「從前放不下的事情,如今倒是也能夠放下了。」
「我改變心意,不也是尋常之事嗎?」
宋葭葭腦子都快轉出火星了,忽然高聲道。
「可是師父,你分明修行的是絕情斷欲的功法,你還如何和我在一起,難不成讓我年紀輕輕的就守活寡?我可不干。」
雲聽白仿佛早就已經想過這個問題,很平淡地說:「我現今的修為已經足夠,只要我不再尋求境界之上的突破,那便捨棄修行破功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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