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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22:01 作者: 燃蟬
宋葭葭雖然知道雲聽白聽不見,卻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師尊,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就在這時候,宋葭葭發覺雲聽白的眼角微微帶了幾分血痕。
最初見到雲聽白的時候,他眼下也有兩道血痕,宋葭葭給他擦拭乾淨了,如今怎麼又有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
宋葭葭想了想,好奇心讓她沒有趕著下山,就待在雲聽白旁側,安靜地觀察他的奇怪之處。
沒過多久,雲聽白便情緒激動起來。
他現在恢復了觸覺,不再是從前那般周身混沌一片。
最初他是倚靠著身體的痛覺發現有人在搬弄自己,從而得知宋葭葭在照料他。
而現下他已經能從宋葭葭的觸碰,直接感知到宋葭葭的存在。
在沒有那柔軟的手指撫摸自己,雲聽白感受不到宋葭葭的陪伴,登時變得狂躁不安起來。
他費勁地抬起手,指尖微顫,光是這個動作便讓孱弱的他耗盡了氣力。
雲聽白卻不肯放棄,固執地挪動著手指,猶如杯水車薪,但卻十分堅定,讓那唯一可以的移動的手指,一點點地帶動身體離開床身,直到撲通一聲巨響,雲聽白整個人頭朝下跌滾在地。
宋葭葭奇怪地摸著下巴,就靜靜地看著雲聽白動作。
雲聽白那抖動的手指在地底動了動,卻連翻身都困難。
他無力地貼在冰冷地面,散亂的黑髮遮擋著他俊美的容顏,只露出一個流暢的下頜,修長白皙的脖頸猶如瀕死的天鵝頸。
天色漸亮,雲聽白的洞府雖是修築於冬暖夏涼的山洞之中,卻也不是完全封閉的,洞頂有一道裂開的縫隙。
一小束光線從斜上方的洞口縫隙費力地鑽進去,無數細碎的灰塵在光柱之中飛舞盤旋,譬如夏野染著光暈的螢火。
洞府比起晚上的漆黑一片,頓時明朗了不少。
這縫隙之中的泄露光線比起外頭並不算強,但云聽白卻頗感不似。
他發出低低的悶哼,眼角緩緩沁出血痕。
宋葭葭這才明白,雲聽白如今竟然如此孱弱,雙眼見光都會不似淌血,脆弱地猶如一抔瓊雪,太陽一出就會融化。
那他為何還要如此千辛萬苦地挪動身體,滾落跌下軟床,趴在冰冷堅硬的地面,這不是更加的痛苦嗎?
宋葭葭想不明白,她走過去。
眼看雲聽白那雙眼流血的模樣十分痛苦,宋葭葭從乾坤袋裡掏出一方紗巾,覆在雲聽白的雙眼之上,為他遮擋日光。
雲聽白感知到眼部的軟紗,驀然變得激動起來,嘴唇一張一合,發出含糊的嗚咽,指尖也用力地抬起,想要抓住宋葭葭的衣裙,無力的指尖卻只能硬生生地讓宋葭葭的裙角滑落。
宋葭葭再度把雲聽白抬回軟床之上。
宋葭葭做了個對照組實驗。
宋葭葭只要摸著雲聽白的手,他就十分安靜乖巧,但宋葭葭一旦走遠,雲聽白就變得情緒激動起來,發出抽泣似的嗚咽,並且翻滾下床。
按理說,雲聽白身體現下如此羸弱,連過強的日光都受不了,待在冰冷的地面必是不好受的。
那麼他一遍遍地滾落在地……
該不會是故意發出聲響,為了吸引她的注意?
宋葭葭覺得自己一陣惡寒,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她莫不是扮演普信人設扮上癮了,怎麼會覺得最是厭惡她的雲聽白會有這種想法?
可無論宋葭葭怎麼嘗試,只要她一旦離開,雲聽白就開始折騰和折磨自己,並且不住地發出嗚咽。
他現下失聰,也不能言語,他洶湧的情緒,焦急憤怒,不安憂愁都被關在了無力的身軀之中,他只能倚靠著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抽噎來表達自己的痛苦,並不像是人類在說話,而更類似於小貓小狗那般的嗚咽抽噎。
若是雲聽白能聽見自己竟發出這樣的聲音,恐會羞憤而死吧。
系統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雪貂一邊舔毛,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他依賴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現下他五感盡失,被困於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就像被關在一個封閉的黑箱子之中,他甚至都感知不到自己還活著。]
[這種孤獨無助的窒息感,可以把一個人逼瘋。]
[而你是唯一能讓他感知到他還活著的人。]
[所以他如此地依賴你,把你當成他生命中的光。]
宋葭葭一臉惡寒:[我一個惡毒女配,哪裡受得起仙君的如此大禮?恐怕他今後恢復之後,想起這段不堪的往事,恨不得殺了我吧。]
系統沒說話。
宋葭葭樂呵呵道:[是我忘了,結局的時候,這幾位男主本就要殺掉我。]
但云聽白確實如系統所言,如今孱弱受傷的他十分的依賴宋葭葭。
比起黑狐鄔月的分離焦慮症,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要宋葭葭在,雲聽白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安靜既乖巧。
若是感知不到宋葭葭的存在,他便使勁地折騰自己,像是小貓小狗那般發出微弱的抽泣。後來稍微恢復了些氣力,他便使勁地捶床,一邊發出嗚咽一邊吸引宋葭葭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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