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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22:01 作者: 燃蟬
「這謄抄的書本字跡屈金斷鐵,筆力驚人,其字體的天骨遒美,逸趣靄然,與尋常女子家的簪花小楷不同,一看便是男兒家的筆跡。」
「你若是當真問心無愧,那便當即給我寫幾個字看看。」
宋葭葭心頭一抖,一種熟悉的戰慄感席捲全身。
此時此刻,雲聽白和她高中那個嚴厲又古板的數學老師的臉漸漸重合在了一起:「宋葭葭出息了,竟然敢在我的課上睡覺,你上講台來,在黑板上來把這道大題的過程寫出來。」
雲聽白和數學老師的聲音猶遠似近,不斷地纏繞在宋葭葭耳側重複:「宋葭葭,宋葭葭,宋葭葭……」
宋葭葭驚慌失措地搖著腦袋。
她必須要想個辦法。
得想個辦法讓眼前這張嘰嘰歪歪的嘴巴停下。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雲聽白的聲音頓住。
他的瞳孔一縮,錯愕驚悸地僵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緩緩垂眼。
一根猶如蔥削般的素白手指,抵在了他的唇邊。
與此同時宋葭葭也傻在了原地。
她不過是想讓雲聽白閉嘴而已,竟然就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擋在了他的嘴邊。
而此時此刻的雲聽白正直勾勾地看著她,仿佛也被她的動作驚呆了。
宋葭葭深吸一口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另一隻手緩緩攀上雲聽白的脖頸,唇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師尊,噓——」
「承認吧,其實你也很為我著迷。」
第16章
雲聽白仿佛並沒有聽清楚宋葭葭說了什麼,他的雙眸失神,沒有焦距,呢喃著輕聲問道:「你,你說什麼?」
其實每個字音,他都聽得無比清楚。
但他只是不敢相信。
宋葭葭那根捂在他唇珠的手指緩緩下移。
她冰涼的指尖仿佛一條游移的滑蛇,卻又像是一簇無形無聲的焰火,沿著他的臉頰炸裂,又順勢而下,慢慢靠近他的胸腔。這股難耐的溫度燒得他耳根通紅,一時之間耳朵里此餘下盲音,充斥著自己的心跳聲,聲如擂鼓。
宋葭葭指尖終於停滯,不再移動,隨後——她單指挑起了他的下頜。
如此輕佻、如此放蕩、如此不尊師重道的動作!
明明眼前之人修為低微地就如同一隻螞蟻,如此的弱小。
雲聽白甚至不需要動用一層的功力,便能讓她即刻暴斃。
可宋葭葭的那根手指仿佛重若千鈞,就像是一條致命的毒蛇正在嘶鳴,竟讓波瀾不驚的雲聽白的額上沁出冷汗,動彈不得。
「師尊,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吧。」
宋葭葭自信地勾起唇角,又重複了一遍。
「承認吧,其實你也很為我著迷。」
宋葭葭的話音剛落,雲聽白的額角有一滴冷汗掉落,滲留一灘清晰的水漬。
「胡言亂語,瘋了,真是瘋了……你若是再敢胡說,為師一定會,會……」雲聽白驚慌失措地說著含糊的字詞,但後面的話卻像是噎在了嗓子眼裡的一根刺,遲遲沒有吐出來。
耳後根的燒熱,已經從他的雙頰蔓延,最後緩緩暈染了眼尾。
斷情絕愛,謫仙一般的尊上,此時此刻他的耳朵是紅的,臉頰也是紅的,就連眼角眉梢都堆疊著抹春意薄粉。
而這還不算是最詭異的畫面。
宋葭葭的指尖還挑著雲聽白的下頜,就像是惡霸調戲小媳婦。
而雲聽白竟然沒有任何反抗的意識,還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偏偏宋葭葭還比雲聽白的身形矮了不少,雲聽白的下巴被迫高高揚起,始作俑者宋葭葭就只能更努力地踮起腳。
顯得本就詭異的畫面更加的不正常了。
雲聽白終於像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仿佛覺得自己很不堪似的,微抿了抿唇,隨即將頭緩緩偏開,冷聲緩緩道。
「本尊仁慈,今日便不追究你的過失。但本尊不解,何時何事竟然讓你有了這樣的妄念痴想?」
「呵。」宋葭葭邪魅地歪嘴一笑,理直氣壯地叉著腰:「你既無情,為何偏偏要收我為徒?」
雲聽白皺眉:「那還不是你的爹娘苦苦相求,甚至動用關係讓其他長老一同求情……」
「呵。」宋葭葭邪魅地歪嘴一笑,攤開雙手:「天衍宗幾千年來這麼多關係戶找你求情收徒,你怎的就不應允呢?」
「那還不是因——」雲聽白愣了愣,似乎想說什麼,卻被宋葭葭打斷:「你既無情,當初為何又要出手相救,才致使少女懷春,苦苦相思多年求不得。」
雲聽白顯然有些急了,語速飛快地解釋道:「修道之人最重因果,種善因,得善果。若惹殺債太多,容易折損陰德,也有可能會致使心魔誕生,難過天劫。我救你,不過是奉行進智習善,行成芳潔……」
卻被宋葭葭再次打斷。
「呵,男人。」歪嘴戰神宋葭葭最後來了個暴擊:「你既無情,為何每次都只是罰我,從不罰師姐!我知道,師尊你心裡有我,你罰我,不過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我——」雲聽白的臉色慘白,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
仿佛他眼前站的不是一個普通女孩,而是什麼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窮凶極惡的鬼怪。
「呵,你既無情……」宋葭葭的話還沒有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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