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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22:01 作者: 燃蟬
    「你!」宋葭葭火冒三丈,還以為連霽這雲淡風輕的語氣就是故意使壞,她怒不可遏地憤憤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

    一個時辰後。

    宋葭葭實在是憋不住了。

    她一個人蹲在地上看了很久的螞蟻搬家,然後把雜草撕成了細碎放在石頭上,裝作過家家的遊戲,又躺著看流雲變幻,日光西移。

    但實在是有些寂寞。

    而眼前唯一的活人就只有……

    宋葭葭慢吞吞地挪過去,悄悄地蹲在連霽的身前,狀似無意地問道:「師姐,我怎麼就沒見過你笑啊?」

    打坐的連霽睜開眼睛,疑惑道:「你不是說再也不理我了嗎?」

    「好吧,我,我原諒你了,我願意和你說話了。」宋葭葭吞吞吐吐地開口,又忍不住問道:「師姐,我怎麼就沒見過你笑呢?」

    「我不笑,是因為我生性就不愛笑。」

    「——是因為你生性就不愛笑。」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

    連霽眼底略帶幾分訝異地看向宋葭葭,沒想到宋葭葭竟然能精準地知道祂想要說什麼。

    宋葭葭,果然不簡單。

    甄學十級的宋葭葭,此時顧不得再和連霽對台詞。

    她心底打起了歪點子,笑眯眯地看向連霽,眉眼彎彎,猶如一輪新月,其間透著狡黠和活潑,雙眸靈動得仿佛其間有光芒躍動:「師姐,你看,今日我被罰得這樣狠,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責任麼?」

    連霽緩緩抬眼:「?」

    「師姐,我是說,咳,咱們既是嫡親的師姐妹,同門情意可是最為珍貴的,你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師妹因為抄書抄不完,而被師尊活活打死吧。」

    ……祂能。

    可宋葭葭身上還有祂想要探知的真相。

    「那怎樣才能助你?」

    宋葭葭愣了愣:「就是幫我一起抄。你一半我一半,一支筆,一盞燈,一個夜晚,一個奇蹟。」

    宋葭葭忙不迭又補上一句:「師姐,你先今日助我,他日你若有難,我宋葭葭絕不置身事外。」

    「可我不會寫字。」

    連霽很平淡地說,仿佛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下是真的把宋葭葭弄不會了,她錯愕地看了連霽許久:「師姐,你便是不願意幫我,也別用這麼拙劣的藉口。」

    連霽一字一頓道:「我不會。」

    宋葭葭震驚地看著連霽,可連霽理直氣壯地和宋葭葭對視著,一時之間倒讓宋葭葭真有些不確定了,試探著問道:「你真不會?那我教你寫字吧。」

    堂堂的萬人迷女主,怎麼可以當一個大字不識的文盲呢?

    她把連霽拉到自己的寢殿之中的書齋,書桌之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紙張鎮尺,硯台墨塊,筆架上按材質和大小依次擺放著多種毛筆,都還沒被宋葭葭用過一次。

    「師姐,我先握著你的手,教你寫點簡單的字可以麼?要不這樣好了,先寫你的名字吧……」

    宋葭葭站在連霽的身後,這時宋葭葭才突然發現,自己竟比連霽矮了將近一個頭。

    宋葭葭讓連霽右手握著毛筆,而她的一隻手放在連霽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覆於祂的手背上,肌膚相觸的瞬間,宋葭葭被連霽冰涼的體溫冷到,指尖猶如觸電般輕顫。

    兩個人垂落的髮絲交纏,仿佛不可言說的命運。

    連霽沉默地垂著眼睛,看起來很是乖順,仿佛正安靜等待著宋葭葭做一個標準的示範。

    但身後宋葭葭自信的眼神,卻逐漸轉變為恐慌驚愕。

    完了,她忘了,她一個現代人哪裡摸過毛筆啊???

    連霽等待了許久,卻見宋葭葭仍然不有動作,祂不解地垂眼:「師妹?」

    剛才還誇下海口的宋葭葭飛速縮回了放在連霽手背之上的手,訕訕笑道:「師姐,對不住,我的字不好看,你還是讓其他人教你吧。」

    直到宋葭葭因為心虛和尷尬跑遠之後,連霽還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僵硬了很久。

    宋葭葭將手鬆開的瞬間,祂才想起來自己平日最厭惡與他人的身體有絲毫接觸,甚至憎恨嫌惡到用藤蔓將對方生生撕成碎片。

    可是剛才,為什麼祂沒有反胃噁心的感覺?

    連霽神色凝滯地看向自己的手背。

    宋葭葭,果然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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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葭葭看著眼前厚的不可思議,摞起來比自己還高的幾本古籍,唉聲嘆氣地揉著自己臉頰上的軟肉。

    別說她不會寫毛筆字了,就算她會,這麼多的書也不是普通人能在七日之內抄完的。

    師姐?不會寫字。

    便宜爹娘?若是讓他們得知,恐怕非但不會幫她,她還會收穫一頓意料之外的竹筍炒肉。

    小桃?小桃倒是個憨厚的老實人,對自己百依百順,絕不會有任何怨言,可偏偏就是小桃太好了,宋葭葭反而不想去麻煩她。

    沒辦法,那就只有一個人選了……

    *————————————

    明月浮空,清霜墮地。

    天衍宗被明令禁止,弟子絕不能踏入的禁地之內。

    巨大的法陣之內,繁複紛雜的銘文和圖紋在夜色之中發著淡淡的幽光。

    被無數根鎖鏈桎梏於陣心的男人緩緩抬起英武俊朗的臉龐,頗有些意外地看著那個隱在陰影之中的身影:「稀客,你怎的來了?不是說好若無要事,不必聯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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