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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22:01 作者: 燃蟬
宋葭葭忍不住辯駁道 :「我,我不會的。」
這幾個字卻像是導火索,讓寧馥剛才一閃而逝的溫柔被焚燒殆盡只剩煙塵,她忽然冷笑一聲,頓時讓宋葭葭渾身的汗毛豎起。
「宋葭葭,這些年你這個孽障惹出的禍端還少麼。莫說今年為了你拜師的事情,我和你爹求爺爺告奶奶地才讓琅霄仙尊勉強收了你,就說從前你五歲的時候火燒萬書閣,六歲的時候水淹藏寶殿,七歲的時候甚至把馭獸峰的靈獸從籠子裡全都放出來……一樁樁一件件哪裡冤枉了你?」
儘管這些都是原主遺留的黑鍋,宋葭葭還是忍不住心虛地縮了縮腦袋,討好般地小聲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聽話的,媽,不是……阿娘。」
宋葭葭喊這聲娘喊得有些艱難。
畢竟對著這麼個年輕美貌的女人,自幼是個的宋葭葭又根本沒有和父母相處的經驗,秉持著自己的職業操守才勉強喊出一句。
寧馥卻在聽到這個字的時候卻渾身氣勢一軟,冷哼了一聲,擲了兩個乾坤袋在宋葭葭的懷裡,只硬邦邦地丟下一句話便推開了門。
「反正你記著,不要去惹事,但也不用怕事。你是我寧馥的閨女,除了我,誰也別想著欺負你。」
恰巧同時間一個月白長袍的儒雅身影施施然地入內,輕言淺笑道:「葭葭,我見你娘出來了,想必你東西都收拾得差不過多了吧?」
宋溫書唇角帶著溫和的弧度,微微偏頭,眼神飄移,目光似乎還仍止不住追尋著門外的一抹赤紅的窈窕倩影:「葭葭,你娘向來是這種急性子,但她嘴上雖不饒人,實則心底是最疼你不過。」
宋葭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尷尬地乾笑兩聲:「是。」
宋溫書回過神來,看向宋葭葭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銳利,他的眼角微挑,看似溫柔的眸子暗暗蘊藏著幾分洶湧的冷意,袖中的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
一炷香之前,宋溫書瞞著寧馥,偷偷使用了可以檢測神魂的法器。
畢竟這只是自己的揣測,宋溫書還不想驚動伴侶。
而法器的檢測結果卻顯示眼前這個言語行為都十分怪異的人,確實是他唯一的,血濃於水的親生女兒。
身為天衍派的掌門,儘管平日裡政務繁多,宋溫書一年到頭甚少有管教宋葭葭的空暇,而身為一峰之主的寧馥也閒不到哪裡去。
夫妻二人都疏於管教,卻又極盡溺愛,才養成了宋葭葭這無法無天的模樣。
畢竟是活了幾千年的老狐狸,心眼比篩子還多,儘管宋溫書並未和宋葭葭朝夕相處,卻也能察覺到宋葭葭今日言行的古怪。
這孩子自從晨間的拜師大會之後,就變得不對勁了。
宋葭葭今天的神情,動作,言語都不多,卻是透著一股不同於他們修士的怪誕詭譎。
宋溫書無法準確形容出這股彆扭勁,可他總覺著不對勁。
今天的宋葭葭就像是一個完全不同種族的人,試圖融入他們的世界。
可偵查神魂的法器是絕不會出錯的。
宋葭葭並沒有被奪舍。
聽聞這孩子今日在拜師大典的時候,不慎擠入人潮受了傷昏死過去,或許是受了驚才會有此巨變。
宋溫書念頭百轉千回之間,心底卻再無猜疑而只有餘下幾分疼惜。
寧馥剛才沒少埋怨他,活了幾千年就這麼一個獨苗苗女兒,當成眼珠子似的護著還來不及,竟然還差點讓她在眼皮子底下遭遇不測。
宋溫書眼底的那抹幽冷仿佛悄無聲息地散去了。
而此時宋葭葭打量著自己懷裡的兩個乾坤袋有些疑惑,一個應當是寧馥剛才用來裝日常用品的,另一個裝了些什麼?
宋溫書仿佛心有靈犀似的,笑眯眯地拿起宋葭葭懷裡多出來的另一個乾坤袋,倒出來不少黃色的符紙和各種形狀的法寶。
宋葭葭用手指捻起幾張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猶如赤紅鮮血般的硃砂描摹著古老晦澀的法咒,繁複圈點線條構成的神獸圖騰。
宋葭葭自然是看不懂的。
她的目光又投向另一處,那些法寶十分精巧可愛,竟然什麼形狀種類都有,琴盾傘幡,鏡鼎塔瓶,卻都是小巧精緻,只有嬰兒的巴掌大小。
宋葭葭隨手拿起一把小傘,可愛地看起來就像是刨冰上面的裝飾品。
宋溫書微微一笑,宋葭葭掌中的小傘便無風自動,隨之飛到了空中,在眨眼間化為一柄正常大小的油紙傘,油紙傘的表面素淨,並無繪紋,但肉眼可見材質的精緻,傘周還懸掛著無數小巧的占風鐸,鈴聲清脆響亮。
「這是上品靈器弄雨避月傘,可承接元嬰階級修士的傾力一擊。」
這麼厲害?!
宋葭葭忍住心底的震撼,儘量表現得平淡一些,不露出一副沒見識的表情。
宋溫書無奈地嘆了口氣:「葭葭,我就說你娘最疼你。這些東西可都是地階上品的符籙和上品靈器。」
「之前她便一直想著給你東西防身,我叫她別給你,怕你拿去搗亂,結果她還是不聽話,瞞著我悄悄給你了。」
「宋溫書,你閉嘴!」
門外的寧馥雙手叉腰,惡狠狠地投來一記剜人的眼刀。
「你從前不許我把這些東西給囡囡防身,怕她調皮生出事端來,你說不放囡囡離開宗門,有個小桃就足以護她周全。老娘可信了你的邪,結果囡囡今早竟然在宗門之中,甚至還是你眼皮子底下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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