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章 被陷害的滋味
2023-09-24 04:18:05 作者: 雲芨
眾人的目光,齊齊投向華玉。
「是你害的我兒?」臨昌伯怒髮衝冠,恨不得將她撕碎。
曹公子很可能只是誤入,鄭小公子卻不是。
朝芳宮雖然頗有勢力,可一個小小的住持弟子,也敢算計一位伯府的公子,這才是真正的欺人太甚!
華玉哪裡會承認。
事實上,樓晏帶著池韞回來,她就預感事情脫軌了。
她這樣栽贓池韞,便是認定,發生了這種事,身為女子百口莫辯。
哪怕池韞運氣好脫了身,也沒法自證清白。
可現在,有一位貴人,願意做她的證人。
這分量就不一樣了。
這死丫頭,到底什麼運氣?一個兩個都幫著她!
事到如今,只能是……
「冤枉!師父,不是我乾的,真的不是我!」
華玉跪在地上,緊緊抓著凌陽真人的衣擺。
臨昌伯威脅:「真人,難道你要包庇弟子?」
凌陽真人恨不得掐死這個徒弟。
早在她陷害青玉涵玉的時候,就已經告誡過了。哪知道她死性不改,才出來又來陷害池韞。
陷害也就陷害了吧,還不把首尾收拾乾淨,惹火燒身!
但,就算要放棄這個徒弟,也不能這樣被別人當面打殺了。那樣,打的就是自己的臉了。
凌陽真人陪笑:「伯爺息怒,倘若真是這孽徒的錯,貧道定然會給您一個交待。不過,這個真相,還只是俞大公子的推論,不如聽聽她自己怎麼說?」
俞慎之轉了轉手中的扇子,點點頭:「住持這麼說,也有道理。」
臨昌伯冷笑:「好啊!我倒要聽聽她怎麼解釋!」
凌陽真人鬆了口氣,冷下臉,訓斥華玉:「孽徒!還不老實招來!」
華玉道:「我真的沒有引鄭小公子過來,只是安排了這次會面,成全池師妹而已。蜜水裡的藥不是我下的,薰香也不是我弄的。既然俞大公子說,曹公子只是誤入,那鄭小公子也可能就是不小心碰上了。」
「哦?你的意思是,都是巧合?」俞慎之垂目看著她,「這麼巧,你派去叫我二弟的小道姑,沒能把人叫來。又這麼巧,讓鄭小公子進來了。」
華玉一口咬定:「曹公子來到這裡,不是也太巧了?既然有一個巧合,就不能有兩個三個嗎?五松園就這麼大,鄭小公子恰巧逛到這裡,也不是多稀罕的事。」
俞慎之笑著點頭:「仙姑這樣說,很有道理啊!」
華玉略略鬆了口氣,低頭泣道:「師妹遇到這樣的事,我也很同情。先前只是想成全她,不料卻……我哪裡知道蜜水裡會被人下藥,還有什麼致幻的薰香,更是從來沒有聽過。」
池韞突然開口:「師姐真的沒有聽過嗎?」
「沒有!」華玉賭咒發誓,「我雖然會配幾枚香丸,可沒有哪個有這樣的效果。」
池韞點點頭:「好,照師姐這說法,你安排了飯食便走了,那就是我自己在蜜水裡下了藥,又怕不保險熏了香,是嗎?」
華玉目光閃爍:「這我如何知道?我又不在這裡。」
「鄭小公子進來之前,我一直在亭子裡。你沒有下,除了我還有誰呢?」
華玉道:「這是你自己說的。」
「是你逼我說的!」池韞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帶著哭音,「師姐口口聲聲同情我,卻句句暗指是我自己下藥,意圖……勾引男子。這名聲傳出去,我還要不要做人了?怕是連朝芳宮都住不得,只能一頭撞死!」
華玉矢口否認:「我只說了自己知道的事,哪裡有指責你半句?別人怎麼想,我如何管得著?」
「聽聽!這就是你的心聲吧?」池韞面帶悲憤,「把事情做成這樣,讓別人自己去想!我這婚事都已經退了,用得著你成全?」
「師妹……」
「你不就是欺負我沒人撐腰嗎?你帶我來這裡,只說師姐妹敘話,哪裡提過什麼俞家公子?言行不一,還敢說藥不是你下的?」
等來了這句,華玉腰板硬了:「那你憑什麼說是我下的?證據呢?」
是啊,證據呢?
這事沒人親見,兩個可能性都存在。
其一,藥是華玉下的,故意引來鄭小公子,想害池韞。其二,藥是池韞自己下的,想跟俞二公子成其好事,不料鄭小公子誤入。
誰能拿出證據來?
就在池韞發愣的時候,有人開口了。
「誰說沒有證據?」
俞慎之驚訝地看向樓晏:「樓兄,你……」
臨昌伯也道:「樓大人,你發現了什麼,趕緊說!」
他都給搞糊塗了,這死小子到底是運氣不好誤入,還是被人算計的?
「有件事,俞大公子應該聽說過。」樓晏緩緩向前幾步,「我生來嗅覺靈敏,便是有一點點異味,也能聞出來。」
俞慎之點頭:「我記得。當初會試,聽說你出場的時候臉都是青的,因為聞了整整九天的尿騷味……」
「噗!」俞慕之忍不住笑出聲。
樓晏冷冷瞥過他,續道:「方才一過來,我便聞到了一股甜膩的味道,現下屋裡的薰香已經散得差不多了,終於可以確定是誰身上的了。」
「是誰?」華玉大喜。
蜜水中的藥是她下的沒錯,薰香卻與她無關。仔細想來,定是這死丫頭反過來陷害她,若是這事被揭穿,那她的罪名就跑不掉了!
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樓晏慢慢走過去,忽然抓起她的手臂,抬起與眾人看。
「果然在這裡!」
俞慎之定睛看去,卻見她的袖口,沾了一片淺紅色的粉末。
華玉愣了一下,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別的事,都是她乾的,唯獨這薰香不是!
樓晏聽而不聞,牢牢抓著她的手臂,對俞慎之道:「拿個杯子,弄下來看看就知道了。」
華玉驚得六神無主,偏又動彈不得。
茫然中,她抬起的視線與池韞對上。
此時此刻,池韞的臉上哪裡還有半點怯弱,別人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微微揚起,眼裡滿是譏誚。
仿佛在告訴她:誰說就你會栽贓?被別人陷害的滋味,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