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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08:00 作者: 行清
    「固安在想什麼?」謝時見他久久不出聲,出聲喚他。

    岑羽搖搖頭,將疑惑藏於心底,面上只道:「在想八珍閣的事情罷了。」

    八珍閣也是謝時的產業,因此這會便順口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岑羽提起這話本是岔開話題,不過也不是胡扯一通,八珍閣近日確實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卻不是謝時以為的出了壞事。相反,八珍閣賣的清露和清涼玉露如今可以說是風靡福州地區的上層士人和貴婦,若是富貴人家,出門身上依舊是從前的薰香,背地裡還會被人瞧不起,連清露都買不起,可算不上什麼富貴。可以想見,隨著時間推移,八珍閣的各種清露和清涼玉露的名聲必將擴散到州府之外,迎來更大的購買熱潮。

    這也導致了精油的供不應求,就連府城的貴婦人們都眼巴巴求上門來,委託購買的人已經問到了岑羽這裡來,令他煩不勝煩,起因在於這些人實在是搶不到玫瑰清露。岑羽一開始也是莫名其妙,直到他的夫人身上用了玫瑰清露……

    謝時奇怪問道:「若沒有玫瑰清露,何不用其他兩者?」幹嘛非得買玫瑰清露?謝時原本還以為,比起濃烈的玫瑰香味,木樨花的香味會迎合古代人的清雅審美。

    岑羽沖謝時笑得神秘兮兮,他沒有回答,反而意味深長說了一句,「探微也到了可行婚配的年紀,得讓你爹上上心了。」

    謝時無語,這都是什麼腦迴路,怎麼說著說著就開始了催婚?

    好在岑羽只是故意逗了一下他,接著又說起了正事。原本一瓶精油雖然量少,但也能用不少日子,但耐不住這些貴夫人是拿來天天泡澡呀,於是很快店裡的精油便被囤貨的夫人們一掃而空,其中就以傅夫人為典型代表,導致後來才知道的其他人根本買不到貨。

    至於樂縣外的那些貴夫人們為何這麼快知道八珍閣,這就要歸功於岑羽搞出來的金風玉露精油小樣禮盒了,那可是如今除了八珍閣的清露之外,最拿得出手的送人禮物。

    岑羽已經打算擴大工坊,加大生產,不過為了維持八珍閣產品的格調,必然得採取飢餓營銷——雖然奸商岑羽還不知道這個未來的商業名詞,但不妨礙他明白「物以稀為貴」這個商業秘訣,但是要怎麼應付這些難纏的貴夫人,確實是岑羽最近的一大頭疼問題。

    謝時聽了他的「甜蜜」煩惱,想了想,「製作精油的時候,最後的產物不是還有一種純露嗎?正好八珍閣的東西雖好,但是產品種類太少,可以在純露上面下功夫,吸引客人們的注意力。」

    純露就是在蒸餾萃取芳香類植物,製作精油時最後分離出來的一種的蒸餾原液,是精油的附屬產品,成份天然且純淨,且同樣具有濃香,比起精油,純露更容易被皮膚吸收,對皮膚有各種保養治療的功效,完全可以當成每天的護膚水來使用,而且還可以替代純水來製作各種面膜。

    謝時將他的想法這麼一說,岑羽一臉驚奇地看著他,忽然道:「探微,要不你隨我去做生意吧,我發現你的腦子比起那些所謂的幕僚,何止聰明一百倍,隨便一想就有無數好點子!」

    謝時不理他的吹捧,讓人給他磨墨布紙,他將剛才提到的純露爽膚水和純露面膜的製作方法寫下來,爽膚水其實就是純粹的純露;面膜的製作方法也很簡單,直接分為兩檔,貴价的蠶絲和低價的棉布,然後加入較多的純露和少許精油即可。

    只是面膜要做好密封和包裝不容易,不密封就不能防腐,不過謝時只打算照搬現代的面膜樣式,然後將防腐重點提了出來,至於怎麼包裝,就讓岑羽手下的人去操心吧,可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上次的精油小樣禮盒就是岑羽自己想出來的,完全沒有他的指點,謝時知道後,一度懷疑岑固安是穿越老鄉。

    岑羽對謝時寫的東西如獲至寶,拿到手後便匆匆離去,想來幾日後,福州貴婦人們的錢包又要不保了,想想都知道,岑奸商宰人從不手下留情。

    第25章

    中原鄭州城內,總治河防使駐處,一幕僚匆匆入內,正好撞見愁眉苦臉的同僚從府衙內出來,當即招呼道:「李大人這是怎麼了?」

    那被叫住的李大人苦笑,附在他耳邊低聲道:「上邊撥下來的治河銀數目不對,說是運銀開銷,想來是被各路上官都撈了些去,因此尚書大人今日心情欠佳,你進去的時候小心點。」

    那位進門的幕僚心有戚戚,點頭道謝,獨自一人進門去,到了尚書大人辦公之地,對守著的軍士道:「勞煩大人通報一聲,下官有治河要事求見尚書大人。」

    軍士點頭,入內,不一會兒便出來,「周先生進去吧。」

    被稱為周先生的白衣幕僚入內,只見書房案桌前,有一年邁的老人正埋首批閱公文,此時頭也不抬,神色不渝,只沉聲問道:「有何要事?」眼前這位鬍子渣拉,不修邊幅的上官正是剛上任工部尚書,且充任總治河防使,便立即被調往河南鄭州負責治理黃河水患的魯恆魯尚書。

    自到達鄭州,魯恆每日循行河道,沿河考察,終於掌握了河患的全部要害所在,如今正在安排如何調遣剛從各地徵發而來的民工和軍士,卻發現上頭調撥的銀兩不對,如何不叫他氣憤。

    周先生彎腰拱手,呈上一冊,「大人,這是今日屬下從旁人手中得到的一本講學文集,據說是福州東滄書院所刊印發行。這本文集前幾篇皆為理學之說,並無甚稀奇,然而最後一篇卻是一儒生發表的治黃方略,屬下觀其觀點,頗為新穎,或許對大人治理河患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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