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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02:07 作者: 浮島
    所有神仙都很震驚,重生的那些人哪怕吃驚也不敢反駁,倒是沒重生的仙君各個鬧得不停,還有拿天族的名頭給霍盛凌壓力。

    神仙們的擔憂很正常,妖族本來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如果沒有陣法鎖住,妖界八成以上地方的妖氣比修仙界的靈氣更加充沛。

    妖族又更加貼近自然力量,這樣下去不到百年,必然會湧現出一大批強大的妖者。

    只不過,這些神仙們對霍盛凌如今的實力和地位還是存在一些誤解。

    霍盛凌也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對,他直接赦免妖界,還親自去了一趟,解開了壓制妖族從古以來的枷鎖。

    妖界終於恢復了光明。

    曾經天界掌控妖界,是很勉強的,妖界一直蠢蠢欲動,只不過是沒機會反擊而已。

    如今妖界卻第一次真心真意歸順一個人。

    覺醒了上古凶獸力量的霍盛凌本就是它們該跟隨的人,更何況如今霍盛凌還用天帝的地位解除了妖界桎梏。

    妖界並不是歸順天界,只不過是因為它們的妖皇陛下,恰巧也是天帝而已。

    至於另一件至關緊要的事情,是虞月凝之前就發現的。

    被天道送回來之後,二人每天坦誠相見,虞月凝很快就注意到霍盛凌的後背上似乎少了許多圖騰。

    他的母親,霍白桃給他下的詛咒不知不覺消失不見了。

    霍白桃是用血脈力量下的詛咒,如今霍盛凌覺醒了全部犼的力量,不論是從實力還是優先級而言,都在霍白桃的詛咒之上。

    甚至可以這樣說,詛咒的力量就來源於犼的力量,霍盛凌都覺醒了,這個詛咒也自然而然地失去了作用。

    得知了這個消息,雪狼一族估計也可以鬆口氣了。

    如今真正的惡人蚩舜已死,霍盛凌大赦妖界,雪狼一族也心甘情願地歸順了他,再無任何隔閡。

    只不過,他與母族之間的關係也到此為止了。

    霍盛凌明事理,不怨恨雪狼族,但更沒可能與它們再續關係。

    虞月凝也發現了這一點,按理說一個無父無母還被欺負長大的孤兒應該是渴望家庭、羨慕其他人有父母的。

    就連她小時候也是這樣,羨慕那些貧窮卻相愛的一家人。

    可她兩世認識霍盛凌,似乎都從未發現他對親情方面的缺失有什麼遺憾或者反應。

    她對霍盛凌問了這個問題,霍盛凌有些無奈。

    「我年幼時其實還是嚮往過和好奇過的。」他說,「後來有了你,滿腦子都是對你愛和恨,沒心情再分給其他方面的情感了。」

    ……她真是罪惡的女人。

    至於其他的,虞月凝其實有點擔心霍盛凌會追問她被天道帶走之後的事情,還有她那詭異的高強實力。

    可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出來她不想多談,霍盛凌也沒有追問。

    似乎對他而言,她回來了這個事情比任何事都要更重要。

    不到兩天,霍盛凌就差不多整頓安穩了眾界。

    為了讓遭受戰火太長時間的人界快些恢復,他還特地去與人間的幾個國家皇帝開了會,給了他們一些指引和機緣,幫助國家恢復。

    這樣下來,最後就剩魔界還未處理了。

    那日之後,殷無淵一直被霍盛凌鎮壓在陣法之中。

    魔尊大勢已去,本以為自己隨時會死,卻沒想過霍盛凌晾了他整整半個月。

    殷無淵也清楚,霍盛凌原本只有天帝實力的時候,他便贏不過他。

    如今霍盛凌又向上疊加了上古凶獸之力,殷無淵沒抓住最開始用上古魔陣的機會殺了他,如今也再沒有其他辦法能勝過他了。

    到了現在的地步,生與死對殷無淵而言已經沒有區別。

    魔尊血脈無情無欲,沒有痛覺,對生死的看法自然也是和常人不同的。

    仿佛有千萬斤的重負壓在身上,殷無淵木然地被困在鎖鏈之中,沒有什麼情緒。

    作為魔尊,卻被宿敵壓制在魔界裡,本該是十分丟人而不甘的事情,可對殷無淵而言,卻仿佛掀不起一絲波瀾。

    他的腦海里又浮現了自己弟子的樣子。

    殷無淵正如前世的霍盛凌,他被困與過去,愈來愈執拗,強迫症一樣地在自己的腦海里改寫前世的劇情。

    他想起一切的最開始,或許在女孩十六歲的時候,他不會袖手旁觀,而是立刻救她出來。

    然後他也不會跟她簽署魂契,做真正的師徒,這樣的話,阿凝一定不會再愛上那個噁心的男人,一切都會不同……

    殷無淵一遍又一遍地幻想著自己改寫的故事,仿佛軀/殼被束縛在這裡,也不是什麼大事了。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一股令人討厭的天族氣息傳來。

    那感覺太熟悉了,殷無淵眼睛都沒抬,他漫不經心地說,「怎麼,這一世想換種方式折磨我?」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

    他等著霍盛凌冰冷嘲諷的聲音響起,卻沒想到傳入耳邊的是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師尊……」

    殷無淵一震,他緩緩地抬起頭,對上了虞月凝的眸子。

    起初,他有些詫異,而後很快笑了起來。

    「阿凝,你沒死。」他說,「太好了。」

    虞月凝有些無措。

    她從沒見過殷無淵這樣狼狽的樣子,男人絲綢一般順滑的銀色長髮散落在地面,沾染了枯葉與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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