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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珊隨後也拿起了電話，放在耳邊。

    「珊珊……」

    低沉沙啞的嗓音帶著她熟悉的慈愛，林珊眼眶裡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

    她的唇努動了兩下，顫抖著叫出了久違的稱呼。

    「爸爸……」

    「唉……」林鐘祥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著看向對面的林珊，「珊珊，你最近過得好嗎？」

    「不好，我過得一點都不好。」林珊淚眼朦朧地望著林鐘祥，嗓音似哽咽又似在控訴，「沒有了你，我怎麼可能過的好？」

    「對不起，對不起……」

    林鐘祥低著頭懺悔，「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的母親。」

    ☆、第898章 如果孤獨呢？

    這些天在監獄裡，林鐘祥想了很多。

    想他林鐘祥這大半輩子，輝煌的時候也是萬千女人在身邊環繞，可對他真心的就只有髮妻一人。

    也是他虧欠最多的女人。

    林珊捂著嘴巴搖頭，眼眶裡的淚珠順著她的手滑下來，這種無聲的哭泣更讓人心疼。

    林鐘祥看著林珊心裡渲染開一大片的酸澀，喉嚨也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他扯了扯唇，聲音像是從喉嚨里硬生生憋出來的一般，語重心長道：「珊珊，以後爸爸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再像之前一樣任性惹禍了，知道嗎？」

    林鐘祥不擔心林珊會過不下去。

    她母親留給她的那些財產足夠她揮霍一輩子。

    他唯獨擔心林珊不懂人情世故，會被一些有心人陷害。

    「我會的，爸爸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想到兩年之後，林鐘祥就要被槍斃，林珊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樣。

    這大概就是血濃於水吧！

    林鐘祥笑著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水，「爸爸會的。」

    很快，探監的時間到了，林鐘祥掛斷電話，被兩個警官帶著走出了探監室。

    他走的時候，嘴角一直都掛著寬慰的笑容。

    他的珊珊長大了……

    只可惜，他再也不能在他身邊陪伴了。

    如果問林鐘祥，他若是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還會不會這樣不擇手段地往上爬？

    他的回答依然是會。

    因為如果他不往上爬，就不會遇見林珊的母親，也不會有林珊這個女兒。

    他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一切，唯獨後悔沒有好好珍惜那個在他生命中如曇花一現的女人。

    林珊一直趴在玻璃上望著林鐘祥的背影，望著那扇監獄的大門被無情地關上。

    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跌坐在椅子上，雙眼呆滯地望著林鐘祥走的方向。

    直到夏懿皓進來找她。

    ……

    夏懿皓開著車子把林珊送回了家。

    林珊這一路上即不哭也不鬧，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就像是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當車子停在林珊公寓樓下。

    林珊面無表情地說了一聲『謝謝』，就要推門下車。

    她的手剛落在車門上，就被身後的人給抱了一個滿懷。

    林珊沒有掙扎，夏懿皓就靜靜地抱著她，在她的頭頂落下一個吻。

    他清冽醉人的嗓音打在林珊的頭頂，「如果不開心就說出來，我願意聽你傾訴；如果想哭就哭出來，我願意給你遞紙巾；如果累了就不要逞強，我願意把肩膀借給你靠。」

    他的話不花哨，卻戳中了林珊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的眼圈驟然發紅。

    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瓣不想眼淚掉下來，更不想自己的軟弱不堪被夏懿皓看到。

    她的目光飄渺地望著小區外面，卻沒有焦點，「如果孤獨呢？」

    孤獨……

    夏懿皓一愣……

    林珊也感受到了夏懿皓的僵硬，就是這一瞬間的僵硬讓林珊知道，她和夏懿皓是不可能的。

    父親鋃鐺入獄，她從天之驕女淪落成罪犯之女，這個身份會讓大多男人對她避恐不及。

    夏懿皓一定也不會願意跟她在一起的。

    ☆、第899章 月光下的睡美人

    林珊苦笑一聲…

    她給夏懿皓已經添了很多麻煩了，不應該再把她扯進她如一團亂滿的生活中。

    林珊掙開了夏懿皓的懷抱，推開門下了車，她背對著夏懿皓，嗓音平淡沒有一點起伏。

    「謝謝你送我回家。」

    夏懿皓望著林珊的背影，那句『如果你孤獨，我願意走進你的生命，點燃你生活的熱情。』硬生生地憋在了嘴裡。

    ……

    是夜。

    夜深人靜最難眠，也是最能勾出人心中思念的時候。

    林珊穿著浴袍從浴室里出來，手裡握著一杯紅酒坐在了落地窗前。

    樓下車水馬龍，萬家燈火和她的形影單只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以前她最喜歡去熱鬧的地方，而現在，她更喜歡一個人偷偷躲起來，****自己的傷口。

    一杯酒灌進肚子裡，林珊靠在牆上，目光迷離地望著落地窗。

    她看著玻璃窗上的自己，如同走馬關燈地回想著自己十八歲的人生。

    回想著自己跟夏懿皓在一起的日子。

    她不可否定，跟夏懿皓在巴黎的日子，是她十八年來活的最自我，也最開心的日子。

    而那樣的日子是短暫的，也註定一去不復返了。

    林珊靠在玻璃窗上，緩緩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她不喜歡臥室里的大床，因為躺在那張床會讓她做噩夢。

    ……

    夏懿皓回到家後，就把自己關進書房裡畫稿子。

    他看著面前的畫板，腦海中總會不期而然地出現林珊那張木然絕望的臉蛋。

    等他畫好低頭一看，躍然在畫紙上的竟然是林珊。

    夏懿皓無奈地笑了笑。

    「你還真是無處不在。」

    林珊今天的狀態著實讓人放心不下。

    他丟下手裡的筆，抓起手側的車鑰匙和衣架上的外套推門走了出去。

    銀色的跑車如同一道離弦之箭飛了出去，所到之處，街道上的人們只能看到一道銀光閃現。

    夏懿皓從來沒有敲門的自覺性，他彎腰在林珊家門口的地毯下面找到了鑰匙。

    這個小習慣是夏懿皓在巴黎的時候發現的。

    他用鑰匙打開了門，又放回了原地。

    林珊的家裡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響，夏懿皓皺了皺眉，借著走廊里的燈光，垂眸看向手裡的腕錶。

    現在才八點多鐘，林珊睡得這麼早？

    夏懿皓在玄關處換了拖鞋，輕手輕腳地把門帶上。

    夏懿皓四處打量了一眼林珊的公寓。

    這裡被林珊布置得很溫馨，很有家的感覺。

    沙發上罩著粉碎小碎花沙發罩，白色的茶几上的花瓶里插著一束鬱金香。

    淡淡的花香在空間裡縈繞著，令人心神嚮往。

    客廳里沒有林珊的身影，夏懿皓猶豫了幾分，還是推開了林珊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