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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56:47 作者: 紅九
任品乙說:我呸回你去!任品住院你也沒告訴人家知道啊,沒準知道了還能改變些現狀呢!是她自己非要有骨氣的自己承擔一切。許多悲慘不見得是命運加諸在你身上的,只是自己憐惜自己太過,悲觀的眼淚就漸漸淹沒樂觀的生活了。悲慘是消極的人對命運考驗主動屈服的結果。任品應給積極的去面對過去,面對杜昇,面對她極力想逃開的這些事,有誤會要去打開誤會,有玄機要去解開玄機,帶著疑問和不解生活下去,任品不可能真正放下杜昇,她這輩子都會因為心中的疑慮而對過往對那男人念念不忘!
任品甲:不管怎麼說,任品已經答應了夏修不和杜昇接近!
任品乙:任品出國的時候還跟哭得一塌糊塗的顧倩說別哭等到美國天天給你打電話還不行嗎,結果也沒天天打吧,顧倩說什麼了,顧倩說任品你罪大惡極言而無信說的出做不到該拉出去槍斃了嗎!
任品甲不再做聲。任品乙處於上風以優勢取勝。任品本人即我是也,最終長出口氣之後決定去醫院會上一會杜壞蛋。
在路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剛才在做思想鬥爭的時候,似乎提到了顧倩,以及我對顧祖宗曾經做出過的承諾!似乎,已經又兩個多星期沒有給她打電話了,汗!
我心虛的掏出電話波撥通顧倩的號碼,嘟嘟聲過後電話接通的剎那,bào力女王的瘋狂怒吼從大洋彼岸滾滾襲來,顧祖宗對鄙人大聲呵斥曰:「任品你罪大惡極言而無信說的出做不到該拉出去槍斃!」
我額上悄悄的滲出無數滴汗珠,然後,又在明媚的朝陽里,悄悄的蒸發不見。
第47章難言的苦衷?
當我推開門走進杜昇的病房,看著緊閉雙眼熟睡的他,心裡說不出是種怎樣的感覺。那麼妖孽的一張臉,以前滿滿的都是意氣風發,現在卻滿滿的全是落寞憔悴。
我靜靜的站在chuáng前,竭力的克制住自己的雙手不讓它們去碰觸那張讓我移不開視線的臉。這個男人,我恨他,然而我也愛他;我怨他,然而我又忍不住去關心他;我想傷害他,然而偏又見不得他在被我傷害後又自我傷害;我說再不想見他我要忘記他,然而每說一次忘記之後刻在記憶中和他有關的那些痕跡卻偏偏又更加深刻了一回。
相愛的人能夠彼此相守是多麼大的福氣。
而相愛的人卻要彼此相離又是多麼大的磨難!
我與杜昇,我明明感覺得到我們之間是互相深愛著的,可為什麼我們卻偏偏莫名其妙的走到今天非要彼此相離的這番地步呢!
我腦中一幕幕的過著從最初與杜昇想見,到如今與他相見不如不見這一過程中的所有事qíng,憶種種念種種嘆種種怨種種,此刻我的心裡說不出是喜是悲是怒是哀是憐惜還是傷懷。
曾經初見他時他那輕輕一個抬頭之後所乍現的俊美容顏是那麼的讓我驚艷;曾經在報告會上他從容瀟灑的為我解圍是那麼的讓我心動;曾經他在我醉後將我抱到車上細心體貼的用自己的昂貴西裝給我當被子蓋是那麼的讓我受寵若驚!
曾經他叫囂著要讓我做苦力qiáng拉我去登山,可一路上他卻悄悄的把那隻巨大的登山包一直扛在自己肩上;曾經他硬扯我去打保齡球時,對我說他是要用我的負球技去襯托他的正球技,可實際上一整晚下來他卻始終在不動聲色的用心指導著我;曾經他一臉高傲的對我說讓你這個傻學生見識下什麼叫上流社會的奢侈西餐廳,然後當我被他帶進最豪華的酒店之後他不但沒有嘲諷我的吃相反而一直默默的幫我切著牛頭,幫我倒著果汁,幫我執起餐巾溫柔細緻的擦掉我嘴角沾到的白色沙拉。
還有曾經的酒後纏綿,曾經的別後思念,曾經的千里尋他,曾經的銷魂三天,曾經的痴愛濃qíng,曾經的別前依戀……這些回憶,總是攜帶著無盡的美好和甜蜜來溫暖我、融化我,同時,也瓦解我。
可是除了這些甜蜜,還有曾經他手分時的不容分說不予jiāo代和徹底決絕!以及他堅持分手之後卻又反覆的糾纏不清和不斷余qíng!他害我狠心的送走了寶寶!那種拋離骨血的疼,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又怎知那份徹骨的痛!
我們,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
我想恨杜昇,我想努力讓自己別戀他人,可是就在我主動親上夏修的那一刻我卻恍然大悟的明白:我這一生,恐怕再不會愛上別人!
記得在B市時,我和杜昇深深纏綿過後我昏昏沉沉的就要睡去。在將睡未睡的恍惚間,我感覺到杜昇在我左腳腕上系下了一圈東西。第二天睜開眼我瞧見了,那是一條極jīng致的腳鏈,腳鏈上晶瑩剔透的藍寶石墜子上還有杜昇親手刻下的「品」字。
我看著腳鏈發呆,他抱著我細密的輕吻;我說鏈子好漂亮,他說那是他用畢生心血雕刻的寶貝,他要用這條鏈子拴牢我,將我牢牢的圈在身邊。
他那時是多麼深qíng的許給我將會守護我的承諾,而不久後卻又是多麼絕然的背棄了那份承諾!
我曾經在沒有了寶寶之後狠心的把腳鏈用力丟出窗外,卻在還不到一分鐘之後便後悔的衝出門去苦苦的遍地找尋,最終將它,重新拾回。
此後,我一次次的丟掉它,然後再一次次的拾回它,如同對杜昇,我一次次的要忘記他,卻一次次的更加銘刻他。
留,不甘;
丟,不願;
看見,滿心的恨;
看不見,恨淡了,卻偏又起思念。
我就站在那一直靜靜的,靜靜的看著杜昇,直到看見杜昇額前漸漸滲出細微的汗珠,我才從滿腹糾結的qíng緒當中醒了神,下意識的向衛生間裡走去,想找到毛巾給躺在chuáng上的我那宿命冤家擦擦臉。
就在我找毛巾的時候,我聽到病房的門響了。
有人走了進來。
我開始以為可能是醫生或者護士過來查房了,我不想惹那麼多麻煩,我本來就是偷偷溜進來看杜昇的,於是我靜靜的待在衛生間裡想等來人走了之後再出去。
可是,來人進來了好久之後,病房裡都是靜悄悄的。我想或許來人並不是醫生或者護士。
我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出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杜昇帶著驚訝的語氣開口說:「是你!」
杜昇已經醒了。
我立刻停住正要去旋開門把手的動作,靜靜的站在衛生間裡,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外面的聲音。
我聽到一個男人回答杜昇說:「聽說你進了醫院,就過來看看你。」
這個聲音,我知道的,他是歐齊!
歐齊的話說完,我聽到杜昇用帶著質疑和冷淡的聲音問:「聽說?聽誰說?誰告訴你的?」
「你說呢,除了她還會有誰這麼在意你呢。」歐齊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濃濃的嘲諷。我猜,「她」一定是許靈。
杜昇用跟歐齊一樣的嘲諷語氣說:「她讓你來看我你就來?她又清醒了嗎?歐齊,既然你這麼愛她這麼聽她的話,為什麼還把她塞給我?你明知道我已經不是懷著當年那份心意的杜昇,卻非要讓我知道當年的事,非要把靈送到我身邊,非要讓你自己也承受愛她卻不能看到她的痛苦,非要看著我bī迫自己去放棄我愛的人,非要bī我做出所謂的、良心的、道義的選擇!為什麼你就不能不告訴我一切呢,為什麼你非要拉著我一起下地獄呢!」
我聽得一頭霧水,心砰砰的亂跳,直覺這裡面一定藏著一段極其曲折的往事!
杜昇的話音剛落,我就聽到歐齊用非常憤怒和飽含責備的聲音對杜昇低低咆哮:「杜昇,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靈,她是為了你變成那副樣子的,你該對她負起責任你明白嗎!」
果然有事!可是是什麼事?究竟是什麼事!
我幾乎能聽到自己如雷般的劇烈心跳聲!
然後,我聽到杜昇又用他那種我所熟悉的絕望和哀傷的聲音說:「我對許靈該負責,那麼品品呢?誰去對我的品品負責!歐齊你知道嗎,我為了所謂的負責選擇了許靈,卻害我的品品失去了我們的寶寶!我對不起品品,品品永遠不會再原諒我!」
我的眼淚滾滾落下!他竟然知道!可他怎麼會知道的?!
我聽到歐齊用森冷的聲音對杜昇說:「杜昇,如果你是男人的話就給我趕快好起來趕快回國去!回到許靈身邊給我一心一意的去照顧她!任品好好的一個人她能吃能睡能說能笑,可是許靈卻不能!你清醒點,許靈才是最需要你的那個人!」
杜昇也用同樣的聲音回答歐齊:「你那麼放不下她,卻能把她送到我懷裡,歐齊,你是男人嗎!你究竟是為了讓她得到她想要的,還是其實你根本就是想我們每個人都跟著你一起痛苦沉淪!」
外邊隔了好一會兒沒再有兩個人的說話聲傳進來。我全身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
大約過了兩分鐘,我聽到歐齊用平靜溫和卻透著幾乎是同歸於盡般的豁出去的聲音對杜昇慢慢開口說:「昇,好好照顧她,任品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我不想做傷害她的事,別bī我。」
歐齊的話音剛落,我還來不及仔細思考他說話的內容,就聽見杜昇用冰冷的、鄭重的、甚至是夾雜著濃濃殺氣的聲音回答歐齊說:「誰動品品一下,我要他的命!」
我聽了杜昇的話,全身又冷又熱,眼前出現濃濃的白霧,身體劇烈顫抖得像隨時要散了架一樣!
我蹲在地上用兩隻手使勁的捂住自己的嘴,似乎不捂著就會有難以抑制的大喊聲衝破喉嚨!
門外,我聽到歐齊對杜昇說了一句:「好自為之!」然後是腳步聲和病房門被拉開後又被闔上的聲音。我想應該是歐齊離開了。
我蹲在衛生間的地上一動不能動,仍然劇烈的顫抖著回想剛才我所聽到的那番對話。我覺得我似乎抓住了某些事的端倪,可是想走近些看得更清時卻又發現某些事其實我還是一無所知!
我一直無法控制的渾身顫抖著,我想極力的穩住自己結果卻反而越來越覺得心慌。
忽然,衛生間的門被拉開,我驚恐的瞪大雙眼飛快的抬起頭向門口看去!
然後,我看到了震驚得連嘴巴都張得大大的忘記了要合上的杜昇!
我們的視線,毫無阻礙的死死糾纏在一起!
良久良久之後,杜昇蹲在我面前,視線與我相平。
我們仍然誰都沒有說話,卻在彼此緊緊凝視的某個瞬間,不約而同的齊齊張開雙臂用力擁抱住對方!
我的下巴抵在杜昇的肩膀上,杜昇的唇緊貼在我的耳朵旁。
杜昇用力再用力的抱緊我,然後對我輕輕的、用發自心底的聲音說:「品品,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