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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衍宸站在原地，他的手還尷尬地懸在半空中，伸出去也不是，縮回來也不是。

    眉姨擔憂的看著陸衍宸，輕聲勸道：「少爺，和少奶奶好好談，千萬別動氣啊！少奶奶身體不好。」

    陸衍宸的黑眉緊緊地擰住，望著慕音音離開的方向，他在心裡沉沉地嘆息了聲，是鬱悶，同樣，也是無奈。

    他知道，慕音音現在，肯定在怨他。

    雙手握成拳頭，陸衍宸深吸一口氣，然後，也回到臥室去。

    臥室里，慕音音坐在床上，蓋著被褥，眸光幽幽地望著前方，顯然，是在等著陸衍宸給她解釋。

    「太太。」陸衍宸的聲音很輕很輕，「我沒辦法讓你原諒，畢竟，我確實動過那個……殺人的念頭。」

    聽言，慕音音的渾身輕輕一顫，雙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仿佛是想要捂住肚子裡孩子的耳朵。

    雖然現在孩子根本就聽不見他說的話，即便是聽見了，也不可能有記憶能夠記住。

    但是，她卻希望，在從有孩子的那一天起，陸衍宸就不用扮演壞人的角色。

    可在小喇叭的心裡，陸衍宸就是個壞人吧！

    「你有想過嗎？」慕音音哽咽著出聲，「如果這個時候，我們的孩子也像小喇叭那麼大，我們的孩子也要面臨這種父親為了家庭而出去賣掉生命的事，你覺得，我們的孩子……還要怎麼好好長大？」

    陸衍宸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譚麗的恩情他必須要還。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為他受傷的人而死！

    「我以為，你絕對不會……」慕音音說著，不由勾起嘴角笑了，「我知道，我沒資格怨你，因為，那是你媽。如果換做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

    「音音……」

    「但是。」慕音音終於抬眸，看著陸衍宸，「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宸，那你這樣做就是在犯罪，是在殺人啊！等小喇叭長大之後，她會放過你嗎？就算你換一個人，那個人的家庭因此破裂，他們對你，就不會有仇恨嗎？」

    「我知道。」陸衍宸應聲，「我知道，這種事情，換做誰都接受不了。」

    緊接著，陸衍宸又繼續說：「我雖然動搖過，想要拿一個正常人的心臟去換取我媽的命，但是……我終究，還是做不到。」

    「宸……」

    「一旦我做了那種事，你和孩子，將會背上一輩子的陰影。」陸衍宸捏緊拳頭，「我不能讓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你們，因為我而留下污點！」

    第869章 我不得不救她

    聽了陸衍宸的話，慕音音的眸光動了動，有些不明白他說的話的意思。

    「所以，我並沒有要拿健康人的心臟去做什麼。」陸衍宸看著慕音音的眼睛，「你……相信我嗎？」

    「沒有？」慕音音的眼睛顫慄地睜大，「可是……」

    「應該是我爸故意的。」陸衍宸知道慕音音在懷疑什麼，「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在我頭上，他自己清清白白的。而且……」

    慕音音蒼白著一張臉，等著陸衍宸繼續說下去。

    「而且，如果說是我做的，我媽就會同意做換心手術。」陸衍宸輕聲解釋。

    「怎麼會……這樣？」慕音音有些不敢相信，「你……可你……」

    慕音音支吾著，有些話，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陸衍宸不由問：「怎麼了？」

    「我在你書房無意中看見過，你確實是拿了好幾個普通人的資料，那些，應該都是你準備用來……買心的……候選人。」慕音音說話時，雙手不自覺的揪成了拳頭。

    她不知道陸衍宸和慕誠白之間真正的仇恨，但是，看起來，那份仇恨，一點兒也不小。

    陸衍宸的臉色一變，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慕音音的反應會這麼激烈，甚至，只聽信了小喇叭的一面之詞。

    原來，她早就已經察覺了麼？

    「那份文件，是我爸給的，我都沒來得及看。」陸衍宸立即出聲，「我不可以否認，我確實是想那樣做過。」

    聽著陸衍宸語調里的愧疚，慕音音趕緊說：「可如果你沒有做，你就不需要為此背上良心債！」

    「如果……」陸衍宸苦澀一笑，「你今天知道這件事的反應沒有那麼大，或許，我也說不定會……」

    慕音音的心「咯噔」一跳，她搖了搖頭，再說：「不會的！哪怕是你同意了，到手術的前一刻，你也還是會反悔的！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那麼狠心的人。」

    「太太。」陸衍宸的心裡稍微感覺到了一絲欣慰，「但是，你別忘了，那是我媽，是我……不得不救的人……」

    「可是。」慕音音的眼裡溢著濃郁的複雜，「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

    「我想過用死刑犯的心臟。」陸衍宸的俊臉上溢滿了疲倦，「但是，換心之後，很有可能會襲乘心臟原主人的一些習慣、動作，或者是思想。所以……我不能冒那個險。」

    聽言，慕音音愣住了。

    唯一一個看起來可行的辦法，竟然還被這樣斷了麼？

    「可是，有總比沒有強啊！」慕音音輕聲，語氣里，是滿滿地不安，「也不一定，真的換了心之後，就完全有了別人的思想吧？只要好好控制，自己，肯定還是自己！」

    「這個……沒法控制。」陸衍宸坐在床上，握住慕音音的手，「我諮詢過很多醫生，也去看過很多換心之後的人，他們的生活，和之前確實大相逕庭，襲乘了很多原來心臟持有人的習慣。」

    慕音音咬唇，按照陸衍宸說的，那死刑犯的心臟，真的不能亂用。

    否則，萬一譚麗繼承了那些惡習，成為一個犯法的人，陸衍宸肯定會更加傷心。

    第870章 我什麼都不能幫你

    慕音音不由看著自己的心臟，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用這條命，換取陸衍宸對譚麗的愧疚。

    「會有別的辦法的。」慕音音輕聲喃喃，「一定會有別的辦法的！不可能就這樣沒轍了，我不相信！」

    看著慕音音滿臉的傷痛，陸衍宸不由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內心也是一片荒涼。

    他是真的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他只有等，等著看能不能還有奇蹟出現。

    如果譚麗真的到了最後的生死關頭，陸衍宸也想好了，就用一個死刑犯的心臟先移植給她，讓她先活著。

    至於之後的事情，他會再慢慢想辦法。

    「我什麼都沒辦法幫你。」慕音音哽咽著，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還誤會你，傷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