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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垚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方寸又過來跟他繼續發生化學反應，興奮勁兒要加個平方：「小子牛逼，長江後浪推前浪……」

    「你要是想說你放水了我就抽死你。」蔣垚手已經架上去了，隨時準備把他頭擰下來。

    「沒沒沒，沒放，對付你們還用放水嘛，我直接泄洪……行行行我亂說的！」方寸也不嘴賤了，自動求饒，「說真的，校籃隊長的位置我就傳給你了兄弟，要代領我們N職校籃走向輝煌啊！」

    蔣垚有點小驚訝，這人怎麼這會兒就在布置後事兒了？

    「我不是報了普職融通的考試嘛，下學期我要專心備考了，到時候提前傳位，不然四中都上不了那丟人了。」他把胳膊往腦袋後頭一支，「哎呀我這個隊長才當了倆月，板凳還沒坐熱就想著功成身退的事兒——這還沒功成呢。」他語氣聽著落寞了一會兒，轉眼又神奇了起來。

    「期中結束的時候有個全市中職學校的籃球聯賽，你到時候去吧？」

    蔣垚沒什麼意見，出去打比賽的事兒又不是沒有過，他倒沒像讓他上台唱歌那樣有負擔。只是方寸的話讓他有點壓抑。

    後面的比賽他有看沒看看了些，經貿和藝校的兩場，認識的人不多，打的也就那樣，尤其是藝校高一的那幾個，完全被他們學長吊打，基本沒有戰鬥力。

    蔣垚覺得沒意思，轉頭去找唐棠。這小子打他下場就坐後頭去了，明擺著故意躲自己。蔣垚打球的時候還看他在第一排觀戰觀得挺認真的，之前還說什麼對籃球沒興趣，這不還是在看嘛。

    唐棠低著頭玩一款有點老的跑酷遊戲，菜的要死，還容易一驚一乍的，那麼慢的速度還能在看見路障劃屏幕的時候渾身一抖。蔣垚喊他旁邊的孫其換了個位置，自己坐過去，還很厚臉皮的伸著脖子去看。

    唐棠一驚，本來該跳躍的結果按成滑鏟，手機差點甩出去。

    頭一抬對上跟他笑嘻嘻的蔣垚。

    你看看，這人又來了。

    「唐總，今天晚上您要喝點兒什麼？」蔣垚把外賣軟體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唐棠發話。

    「巧克力奶。」唐棠盯著對面觀眾席上歡呼的人群，有些心不在焉，他有話想說，卻不知道說出來合不合適。他好歹要顧及一下蔣垚的感受……或者說，他可以換一種問法，這樣對兩個人都好。

    即將說出口的話就掛在嘴邊，他看著低頭點單的蔣垚，差點又說不出來了：「其實你沒必要這樣一直哄著我，我又不是什麼不講理亂撒氣的人，氣全散了我自己就好了。」

    蔣垚偏過頭來看他一眼，半天沒說話：「那多難受，心裡頭老憋著口氣兒。再說了，老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們之間肯定有嫌隙，這個散不掉的。我倒想著能把話說開了，會好一點，省得以後堆多了還翻舊帳。」

    蔣垚腦子特別直，也不是沒好處，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人好。

    唐棠覺得他說的在理，但是自己真的也沒想過會有人來哄自己，任自己耍賴撒氣。指不定自己的「喜歡」就是被這種自由和被關注的感覺給蒙蔽了。他不是很能理解在兩個多月前還會對漂亮的學姐說「欣賞」的自己在這麼個時間後就對男的動心了。

    不如就讓蔣垚拿平常心看自己，說不定自己那點點喜歡就逐漸散了。

    「那你也別對我這麼上心了，你還是拿這套去哄你女朋友吧，不然我……」他差點說漏了嘴，差點說什麼不該說的東西，「就……有人老是慣著我，不利於我……堅強自立，嗯。」

    說實話，看唐棠這麼一臉認真的蔣垚是很發懵的。

    怎麼就扯到培養美好品德上來了？

    「我媽從小教我，遇到困難不要想著依賴別人幫你解決，也別想著別人能慣著你哄著你還為你當一個傾倒負能量的垃圾桶；有什麼事兒都要自己調整心態，想辦法解決，光撒嬌埋怨沒有用。」唐棠覺得自己個男的肯定不會找人撒嬌，腦補了一下畫面有點美，「我媽以前就被我爸寵著，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結婚那麼多年了她還在戀愛期。那個男人說什麼她都信，結果他也只是在哄著我媽，還是外面的花香。」

    唐棠摳了一下手機殼的邊緣，「啪」的一聲：「我媽又老在忙她的工作，從來都不過問我爸的事兒，一直覺得這個人會對她一輩子都好，寵著她把她放在手心裡頭。」唐棠又摳了一下，「是個傻子啊。」

    蔣垚似乎是從他講得故事裡頭琢磨出了點什麼，似乎又沒有。

    「可是我們也……沒談戀愛啊？沒人變成傻子的。」蔣垚試圖順著唐棠的邏輯說，唐棠一噎。

    媽的差點就順杆兒下問他要不要談一個試試了。

    程雪讓他先別心急，可是這個人無時無刻不在誘導自己說些不該說的東西。

    話說他到底聽懂沒啊？

    唐棠還以為自己能把話題扯遠。

    「不……我就……」唐棠磕跘了一下，「你知道嗎？我就從來沒沖人撒過嬌，也沒指望誰回來哄我，現在就是你了，你就變成那個不一樣的了，很……突兀。」

    作者有話要說：

    棠兒你再說直白一點！有個傻子他聽不懂！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他在隱晦里瘋狂透露。

    他希望蔣垚能聽懂，又希望這個人能傻一點，聽不出來自己在說些什麼尷尬到能鑽進地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