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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50:43 作者: 艾米
    《竹馬青梅(出書版)》作者:艾米【完結】

    【內容簡介】

    這是一個過程有笑有淚、結局有花有果的故事。

    一個人能否同時愛上兩個人?一個人該怎樣去愛著兩個人?

    當愛情面臨道德的防線,當愛情誤入倫理的雷池,當愛情遭遇死神的捉弄,當愛情受到兩難的挑戰,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

    序

    曾經有人問我:你對你文學創作生涯中的哪部作品最滿意?

    我的回答是:我的文學創作生涯還沒開始。

    到目前為止,我只是在講故事。

    既然是講故事,那麼重點是「故事」,特點是「講」。

    所謂「故事」,不過就是故舊的事,從前的事,無所謂「中心思想」,也無所謂「深遠意義」。有深遠意義,故事也發生了;沒有深遠意義,故事還是發生了。你不能因為某故事沒深遠意義就不讓它發生,你也不能因為它發生了,就故意栽給它一個深遠意義。同樣,你不能因為某故事沒有深遠意義就不讓我講,你也不能因為我講了某故事,就一定要咂摸出個深遠意義來。

    還是那句老話,我講故事,只是告訴你:有這樣一個人,她/他經歷了這樣一些事。

    所謂「講」,就是以講話的方式把故事敘述出來。當然,我的讀者分布在世界各地,我不可能搞個電話會議,親口把故事講給大家聽,所以我只好寫下來,放到網上讓大家看。

    但我寫的方式,仍然是「講」的方式,就像有幾位朋友坐在我家客廳里,而我則坐在他們對面給他們講故事一樣,講到張某說話,我便操起張某口音,講到李某哭鬧,我便模仿李某哭聲,講到張某跟李某對打,我便時而張某,時而李某,打過來,打過去,打得不亦樂乎。

    凡是我在客廳講故事時不會使用的詞彙和句式,我在寫故事時也不會使用。我不會像某些作家一樣,雖然平時生活里說的也是大白話,但一提起筆來,就變成了所謂「書面語」「文學語言」,仿佛只有那樣才算是在「寫作」一樣。

    漢語的口語和書面語一直存在很大的差異,但總的趨勢是走向統一。比如以前的人說的是「白話」,寫出來卻是文言文,但現在還用文言文寫作的已經很少了。由於網絡的興起,這種趨勢會越來越明顯,那些看書時習慣於看到一種與口語不相同的書面語的人,會越來越失望。

    並不是每件「故舊的事」都值得一講。不值得一講的故事,用講故事的術語來說,就叫「此人無故事」,從寫作的角度講,就叫「沒有可讀性」。《十年忽悠》寫了我與艾倫十年間發生的事情,還算有點悲歡離合,也就有點「可讀性「。但如果我把我現在跟黃顏的日常生活寫出來,就不過是些飲食起居柴米油鹽了,可能剛開始還有幾個人看,但如果我天天記錄我的生活,就成了流水帳,也就沒人愛看了。

    並不是每個值得一講的故事都適合我來講,像《狼圖騰》這樣的故事,既然有這麼多人看,說明有「可讀性」,值得一講。但這樣的故事不適合我來講,我也懶得細看,找個比較好的評論文章,看一眼了事,因為這樣的故事,重點不在故事,不在細節,而在它傳達的message,只要把message搞清楚,就算徹底領會這本書了,那些細節描寫,都是作者創作出來傳達message的,不看也罷。

    有不少網友把自己或朋友的故事推薦給我,問我能不能寫出來,我在這裡感謝這些網友對我的信任,同時也向那些故事未被選中的網友道個歉,由於種種原因,我不可能把每個人的故事都寫出來。

    下面我就說說我選擇故事的基本原則:

    我選擇講哪個故事的時候,首先看有沒有「故事」,也就是有沒有「可讀性」,其次我也要看看適合不適合我講。

    什麼樣的故事在我看來有「可讀性」呢?

    1、至少要有點與眾不同的地方

    與眾雷同的故事就沒有「可讀性」,因為人人都經歷過,沒經歷過也聽說過,這樣的故事講出來就沒人聽,除非你的敘述語言非常出眾,讀者不在意故事如何,只享受你的語言。

    我知道我的敘述語言還沒到那種火候,我也知道懂得欣賞敘述語言的讀者並不多,所以我很在意故事的「可讀性」。

    實際上,故事沒有可讀性,完全憑作者的語言特色吸引讀者,也是不長久的。不管是怎樣出色的語言,看多了,就厭倦了。風趣的語言,剛看的時候,會覺得很有趣,但如果一本幾十萬字的小說,沒什麼吸引人的故事情節,就是滿篇插科打諢,耍嘴皮子,讀者很快就厭倦了。

    那麼怎樣才算「與眾不同」呢?

    我比較看重的不同,首先是故事的不同,也就是故事的發生、發展、結束至少有一樣與眾不同;然後是主要人物的不同,也就是主要人物的性格和命運至少有一樣與眾不同。

    2、還沒人寫過

    不論多好的故事,如果已經有人寫過,我再寫就沒有意義了。

    有人給了我一個婆媳矛盾的故事,是個很好的故事,很有可讀性,但因為六六已經寫過了一個《雙面膠》,剛好就是一個農村婆婆和城市媳婦的故事,而且寫到了極點,最後那位媳婦被公婆和丈夫折磨死了,我再怎麼寫,也不可能寫得比這還聳人聽聞了(總不能把媳婦寫死兩次吧?),所以我不會寫此類故事。

    當然有人會說,白血病不是也有人寫過了嗎?你怎麼還是寫了《山楂樹之戀》呢?

    我說的「寫過」,指的是整個故事,從主題到情節再到主要人物,都被人在一個故事裡寫過,而不是故事裡的一個事件被寫過。如果一個事件被寫過,我就不能再寫,那我就沒東西可寫了。現在已經是公元2009年,世界上寫成的故事已經堆成了山,還有什麼單一的事件沒被人寫過呢?

    不能因為都寫了白血病,就說兩個故事是相同的;也不能因為寫的是不同的病,就說兩個故事是不同的。白血病只是故事裡的一個事件。這個事件在故事裡起什麼作用,人物是如何對待這個事件的,這些才是決定故事是否相同的根本因素。

    如果因為有一個事件相同,就認為兩個故事相同,那我們可以說世界上很多故事都相同,因為它們都是寫愛情的。我們甚至可以說世界上所有的故事都相同,因為它們都是寫這個世界的,或者寫這個世界上的人幻想出來的世界的。

    什麼樣的故事不適合我講呢?

    1、我不喜歡的故事

    比如有人給了我這樣一個故事:她懷孕的時候,她丈夫有了外遇,還公開跟那個外遇招搖過市,搞得人盡皆知,她一氣之下提出離婚,後來因為考慮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就改變了主意,接受了丈夫的道歉,沒有離婚。

    她認為這個故事很值得我寫,寫出來可以讓大家向她學習,因為她覺得這是衡量一個母親是否愛孩子的標準。

    像這樣的故事,就不適合我寫,因為我不喜歡。

    還有一個故事,是一位網友推薦的,據說是他朋友的故事。他剛開始時問我「你寫不寫打工仔的故事?」,我說我寫故事不問出身,只關心故事內容。然後他告訴我,這是他朋友發家的故事,他那個朋友出身貧寒,沒讀什麼書,後來在經濟大潮中白手起家,現在變成了百萬富翁,光宗耀祖,萬人羨慕。

    像這樣的故事,我肯定也寫不好,因為我不喜歡。

    2、我不熟悉的故事。

    有的故事發生在我很不熟悉的環境中,比如目前國內高中生的生活,或者港澳台地區的豪門生活等。

    我覺得這樣的故事不適合我寫,因為我對國內現在那些高中生一點也不了解,對港澳台地區的豪門生活更不熟悉。如果我要勉強講這樣的故事,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向故事提供人打聽,也可以閱讀這方面的資料。我相信如果我打定主意要講,一定能比很多人都講得好,但我不想淘那個神,費那個力,所以還是選擇不講。

    你的故事沒選上,不等於你的故事不值得寫,只是不適合我寫而已。你可以開個博客,把自己的故事寫了貼在你的博客里,然後告訴我你的博客地址,我會去那裡看。如果我覺得可以轉帖在艾園,我會通知你,得到你的同意之後,我會轉帖在艾園。

    綜上所述,這個《竹馬青梅》應該是一個(在我看來)有點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我所知)別人還沒寫過,(對我來說)還比較喜歡,(個人認為)涉及到的場景比較熟悉的故事。

    祝大家跟讀愉快!

    第一章

    一向對漢語不那麼感興趣的女兒突然問:「媽媽,竹馬青梅是什麼意思?」

    岑今聽得一愣,她跟女兒說話經常會這樣一愣,因為突然之間有點拿不準女兒說的是英語還是漢語。她在家裡一直是有意識地跟女兒說漢語的,女兒在她的要求下,也儘量跟她說漢語,但有時女兒說著說著會轉而說起英語來,如果她沒在意,常會把英語聽成漢語,鬧出笑話。

    她意識到女兒說的是漢語,馬上回答說:「竹馬青梅啊,直接翻譯成英語就是bamboo horseand--plum--branch--」

    女兒似乎很失望:「啊?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是……」

    「你以為是什麼?」

    女兒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我以為是love(愛)。」

    「沒錯,是love的意思,Calf love(初戀,小孩子或青春期過渡性的、暫時的愛)。」

    「那你剛才為什麼說是Bamboo horse呢?」

    「那只是字面的意思,這個詞像漢語裡很多的詞一樣,都是有典故的,光從字面上看不出詞的意思來。這個詞來自一首詩,有一種解釋是這樣的:兩個小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在門前的水井旁玩,想採摘樹上剛剛長出來的梅子,但夠不著,剛好男孩騎著竹馬過來,看見女孩夠不著,就幫她摘了下來。」

    「梅子是什麼?」

    「應該就是Plum。」

    「Plum?不好吃。竹馬是什麼?」

    「就是Bamboo Horse,小孩子沒馬騎,就用一根竹棍子當馬,叫竹馬。」

    「哈哈,像Harry Potter(哈利-波特)一樣!」

    她本來想解釋一下說竹馬不是哈利-波特騎的掃帚,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事物,來自於兩種不同的文化,引起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聯想,但她覺得這太複雜了一點,會越扯越遠,還是暫時不說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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