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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50:23 作者: 艾米
他像聽天方夜譚一樣,驚訝得不得了:「那你們女生……」
「女生一般沒這種問題,但練得不好也要受罰的。」
「女生罰什麼?」
「跟男生一樣。有的變態的老師還罰女生幫男生打飛機。」
「還有這種事?」
「當然了,特別是比賽的時候,為了讓那些參賽的男生不在舞台上出醜,我們老師都會叫他們事前做好準備,有的男生太緊張了,怎麼也沒辦法弄好,老師就叫女生幫他們。」
「怎麼幫?」
「各人有各人的幫法。」
他忍不住問:「那你幫過沒有?」
「沒有,我每次都超額完成老師布置的任務,從來不受罰。」
他鬆了口氣:「你媽媽知道這些事嗎?」
「知道,我什麼都告訴她的。」
「那她放心你上那種舞蹈學校?」
「當然不放心,所以讓我停學了。她說這太邪門了,她們那時從來沒有這樣訓練過。」
「她那時的男演員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
雲珠嘻嘻笑起來:「她們那時可好玩呢,都是從政治思想的角度來抓這個問題,如果哪個男演員在練功時出現了這種反應,就給他辦學習班,讓他深挖思想根源,是不是資產階級思想沒肅清。」
他覺得這比現代的方式還荒唐:「那能解決問題嗎?」
「你還別說,還真能解決問題呢。我媽說他們那時就很少遇到這樣的事,即便遇到了,也是一辦學習班就給辦好了。只有少數人,辦幾次學習班還辦不好的,那就讓他轉業。」
「哦,我知道了,不是辦學習班給辦好了,而是轉業把他們嚇壞了,說不定很多人都落下了病根。」
「不知道有沒有落下病根,反正那時管得很緊,這種事就少。」
「恐怕也不是管得緊的原因吧?是不是那時跳舞穿的服裝不同?我看你家那張劇照,你媽媽穿的服裝就跟《天鵝湖》不同。」
「那是演出的時候,但練功的時候還是要穿練功服的。」
「那怎麼回事?難道那時的男人比較麻木?」
「可能是比較麻木吧,我媽說她跟我爸談戀愛的時候就沒見過我爸有過反應。」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不是的,她後來問了我爸的,我爸說沒有。」
「你媽把這也告訴你?」
「我們兩個人無話不談。」
他把她抱到床上,低聲問:「像我這樣思想不好的,老師怎麼罰我呢?」
「罰你去面壁!」
「面壁沒用的。」
「那就給你十分鐘,自己解決,解決好了再回來練功。」
「你捨得讓我自己解決?」
「為什麼捨不得?」
「你不想嘗嘗做愛的滋味?」
她嘻嘻笑了一陣兒,問:「你有TT了?」
「還敢沒有?」他放開她,起身到抽屜里拿來那個還沒開封的TT盒子。
她拿著盒子翻來覆去地看,吃吃笑著問:「你特意準備的?」
「嗯。」
「你知道我們今天會用上?」
「有備無患嘛。」
她推開他:「我要去洗個澡。」
「現在?」
「當然啦,人家外國人做愛前都要先洗澡的。」
「你管人家外國人幹嗎?」
雲珠不理會他,自顧自走進浴室去了。
他聽見沖水的聲音,透過玻璃門看見一個朦朧的女人形體,衝動得不能自已,從床上跳起,向浴室走去,想去跟雲珠同浴。
浴室的門開了,他看見一個裸體女人走了出來,但他不明白那麼苗條的雲珠,怎麼變成了一個大胖女人,難道浴室的熱水有膨化作用?女人的頭髮亂蓬蓬地耷拉下來,看不清臉。他下意識地用兩手遮住自己的下體,語無倫次地問:「你……你是……誰?怎麼在……這裡?」
那女人笑著說:「你問我?我還要問你怎麼在這裡呢。」
聽聲音,很像王慧敏,有點兒低沉,語速很慢,中氣不足,總讓人擔心她一句話沒說完就會咽氣。他突然意識到這不是他的寢室,但拿不準到底是在哪裡。他邊往後退邊說:「你是誰?別過來!」
那女人步步緊逼:「你怎麼像個小女生一樣?」
「我叫你別過來!」他也覺得自己有點兒像個小女生,但大男生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如何表現,他還真不知道。他已經退回床上,抓起床單遮住自己。那女人坐在他對面,蹺起二郎腿,拿出一包煙,很老練地磕出一根。
他突然想起這是格蕾絲的家,急忙制止:「別別別,這是人家的房子,別在這吸菸,不然留下煙味,我沒法交差。」
那女人笑道:「交什麼差?這房子是我的。」
「你是格蕾絲?」
那女人笑而不答。只見她手指白白的,根部很粗,但指尖很細,像被水泡過的竹筍一樣,泛著一種不健康的死白,指甲塗得血紅,嘴唇也塗得血紅,從撩開的浴袍fèng里能看見她那黑壓壓的私處,濕淋淋的,不知道是洗澡水沒擦乾淨,還是性慾高漲時的分泌物,反正就是給他一種骯髒的感覺,就像小羅做了人家小三之後給他的感覺一樣,真噁心。
他覺得應該找機會穿上衣服,總不能赤身裸體逃到大街上去吧?他竭力讓自己顯得鎮定自若,想穩住胖女人,手卻在床單下到處摸索,尋找自己的衣褲,但摸了半天都沒摸到,想到箱子裡去拿一套,又怕自投羅網,因為胖女人剛好坐在交通要道上。他竭力回想其他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是怎麼處理的,但除了一個007,別的都想不起來。007遇到這種情況,好像是見貨就收,來者不拒。但人家007遇到的「貨」都是多麼漂亮的妞啊!哪像這種肥胖油膩的中年女人!
胖女人的煙快抽完了,他知道她要出手了。他豁出去了,掀開床單跳起來,幾步搶出房門,奔下樓梯,還差點兒被大黃貓絆個趔趄。
他心中暗罵:「你湊個什麼熱鬧?我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在關鍵時刻害我?」
大黃貓喵地叫著,不知道在說什麼。他發現大門鎖上了,怎麼拉都拉不開。他到處尋找突破口。格蕾絲家的門真多啊!簡直搞不清哪個門通向哪裡,沒辦法,他只能一個個試,見到一個門就跑過去,抓住門把手使勁搖一通,但都打不開。
不知道誰開了客廳的燈,但一點兒都不亮。朦朧之中,他看見沙發上橫七豎八躺著一群人,一看見他就像被誰踩住了尾巴一樣,跳將起來,直愣愣地看著他。那些傢伙都是黑人,一個個膀大腰圓,身上的肌肉圓鼓鼓得恨不得滾下地來,渾身黝黑髮亮,只有兩排白牙閃閃發光。他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人都是一絲不掛,赤身裸體,劍拔弩張。他暗叫一聲「媽呀」轉身往樓上跑,聽見那群黑鬼在身後叫囂,是外語,聽不懂,有的還在往樓上爬。
胖女人從樓上喝道:「站住!」
那幾個黑人站住了,胖女人叼著煙,笑著問:「怎麼樣?你是願意下樓還是上樓?」他別無選擇。
【
20
宇文忠從夢中驚醒,好一會兒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但他已經有點兒搞不清回憶和夢境的分界點了,只記得剛躺下時還輾轉反側睡不著,想東想西來著,怎麼突然一下就睡著了,還做了夢。這個夢可真夠荒唐!不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但他白日裡沒思過這麼荒唐的事啊,怎麼會做這麼荒唐的夢呢?後來他想起這夢還是有點兒影的。
還在國內的時候,就已經講好租住老楊家的房了。這事是老楊提出來的,老楊租的是個二居室的房子,夫妻倆住一間臥室,還空著一個臥室,老楊想租給他,說這是個雙贏的辦法,他一到美國就有地方住,房租又便宜,而老楊也能當回二房東,每月收幾百美元的租金,寄回去給鄉下的爹媽,那就是一大筆錢啊!
他剛開始覺得這樣住不大方便,但後來查了一些出租房的情況,就接受了這個安排,因為那些出租房,租金都比老楊出的價高几百美元。他到美國是去賺錢的,不是去花錢的,當然是能省就省。於是他接受了老楊雙贏的建議。
但云珠知道後,不是很贊成:「怎麼跟老楊一家合住?」
「老鄉嘛。」
「但人家是夫妻倆啊。」
「他們夫妻住一個臥室,我住另一個。」
「但你們一個門進出,還要共用廁所廚房。」
「但是我已經答應了。」
「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那時還不認識你嘛。」
好在雲珠是個講道理的人,沒有逼他改變決定,只警告他說:「你住那裡可以,但別打人家老婆的主意。」
他感覺受了侮辱:「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沒聽說過『朋友妻,不可欺』?」
「你那是什麼朝代的事了?現在是『朋友妻,最好欺,不欺白不欺』。」
「你總是把男人說得這麼不堪。」
「本來就很不堪。」雲珠嫣然一笑,「其實跟朋友妻偷情還不是最變態的,你知道什麼才是最變態的嗎?」
「什麼?」
「最變態的是你跟你朋友偷情!」雲珠哈哈大笑。
也許這可以部分解釋他的夢境,但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把格蕾絲扯進夢裡來。借住格蕾絲的房,完全是剛發生的事,怎麼這麼快就進入了他的夢?這事要是讓雲珠知道,非得給他分析出個思想根源不可,還是不告訴她為妙。
後半夜,他有很長時間都沒法睡著,好不容易睡著後,他又做了個夢,這次倒沒什麼色情鏡頭,但也夠驚險。他夢到半夜三更樓下有人在撬門,撬得砰砰響。他想都沒想,就條件反射地一躍而起,衝下樓去,看見幾個頭上蒙著襪子的劫匪,個個手裡都有刀槍。他想到自己手無寸鐵,急忙逃命,又是到處找門,又是每個門都打不開。絕境中,他聽到了鄉音:「阿忠!宇文忠!開門呀!」
好像是老楊。他愣了一陣兒,猛然清醒過來,下樓打開門,真是老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