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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47:50 作者: 玫瑰20朵
蕭寒姿態優雅的靠在沙發上,淡淡地神情看得出夾雜著一絲愁容,邊上女人八爪魚似的粘著他。他聽著那些個男生的吹捧大笑,偶爾給個回應,大部分是沉默著不說話的。
大概是駐足的時間長了些,引得包廂里一些人回望,看著小曼的眼神帶著不善,企圖用兇狠的目光斥退她。
直到包廂的目光頻頻注視,其中一個男人從沙發上坐起來,朝著大門走出去,小曼這才反應過來,向他發出歉意的一笑,然後離開那地。
等小曼從衛生間出來時,看到側斜著身子,雙臂環繞靠在石板牆上的男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時,小曼才不疾不徐地走上去,向他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剛剛看到我了?」蕭寒問她。
小曼點點頭,不冷不熱地回答道:「路過時,蠻看了一眼,發現有個熟人,就多瞧了一些時間。」
「那怎麼不進去打個招呼,就這麼走了呢。」
「不是,急著上廁所,原本打算回去的時候再過去打個招呼的。」小曼笑著回答他,儘管內心並不把這事當回事。
「那正好,一起進去吧!剛才我那幾個兄弟都說看見一美女,可勁地往裡瞧,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說完,蕭寒展開一個炫目的笑容,那瞬間的亮眼快速地閃過,在小曼的心裡盪起微微一波漣漪。
再次踏進那個包廂時,小曼並無一絲窘迫,笑著向所有人,無論男的女的都一一打了個招呼過去。
待了片刻後,小曼自認功德圓滿了,正準備離開,卻被蕭寒攔下了。
「這麼急著回去做什麼?」蕭寒攔下她時問了她這麼一句。
小曼心底發毛,內心嘀咕著說道,不走,我待這裡算什麼事啊,跟你們一個兩個又都不熟的。
但是面上卻無太多情緒,回應了個笑容,衝著他吐出一口銀牙,解釋道:「朋友生日,中途離場不好吧!」
蕭寒面上並無過多波瀾,只是向她提出個合理性的建議:「我陪你過去,跟你朋友說聲,今晚陪我聊聊天,好嗎?」
小曼擺擺手,神情狀似不解地看著他。
她需要一個這麼做的理由。
「今天,是我媽的忌日。」那人不溫不熱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話時,小曼神情微頓了片刻,看著蕭寒那一張布滿青色的俊臉,點了點頭。
雖然,她不明白蕭寒為什麼要她留下陪他。
畢竟,那裡面有挺多人的不是嗎?
小曼的目光對著角落裡吃著水果的女生看了眼,眼波緩緩流轉,內心更是不解。
「我回包廂說一聲,等會就過來。」說完輕輕地拍著蕭寒的肩膀,走出包廂。
很快事情便說好了。
由於徐夢之同學今晚生日,特地包了個挺大的包廂,裡面大擺筵席,來的人挺多的,圍成四五桌了。
道賀的人多,她也忙,沒空搭理她,只能揮揮手,讓小曼先走。不過臨走時,這女人發揮壓榨本性,逼著小曼再次簽了個不平等的約定,那就是下次要請全宿舍搓一頓。
小曼忍忍牙,再一次廉價地把自己給賣了。
一來一回的時間不過十幾分鐘,等到小曼這邊事情搞定,回到蕭寒包廂時,就見裡面原本熱熱鬧鬧的人群全散了,只有坐在沙發里吐著煙圈的男人,一個人沉默著。
小曼進門,順帶將它捎帶關上了。
徑直走向蕭寒的位置,坐到他的身邊,看著他一臉倦容,愁容滿面的抽著煙。
小曼不知道此時此刻她能做什麼,她可以給這個小她三歲的男生什麼安慰。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地坐在邊上傾聽。
蕭寒看到她過來,朝她擺擺手讓她坐下,然後將菸頭摁滅放到菸灰缸里,朝著她無奈地笑了下,然後講起了他的故事。
故事很狗血。
蕭寒是個私生子,是他爸和一個風塵女子一夜情的結果。
八歲那年,他媽牽著他的手,帶他走進蕭家大門。
爺爺奶奶當時臉色很難看,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孫子,血溶於水,蕭家的血脈目前為止也只有他一個。
於是,他被留在了蕭家祖宅,可是他媽卻被打發一些錢,讓她離開了。
他記得她媽當時流著淚,死命抓著他不肯放,說她不需要這些錢,她只是想蕭寒有個爸爸,可以過個正常的生活。
爺爺奶奶命人將她拖開,並嚴厲警告她:「不准再來找蕭寒!」
她媽當時哭得氣都要斷了,最後跪著求他們,說她什麼都不要了,只要孩子,甚至只要允許她來看看她兒子就好了,一年,她甚至只要一年就夠了。
可是,沒人同情她一個作為母親的心,他們只是無情的驅逐了她,並將她驅逐到了國外。
然後,他們安心地養大了這個孩子。
後來,爺爺奶奶相繼去世了,他家就只剩下他和他爸。
他爸給與了他很大一筆錢,供他揮霍。他盡責地當著一個屬於父親的責任,只是他卻不記得帶給他這個兒子的女人是誰,甚至連名字都已經不記得了。
可是,他一直記得,在他房間的箱底藏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他和他母親的合影,也是唯一一張。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等著他媽媽回來找他,可是她媽媽卻沒有再來一次。
雖然他心裡怨恨著她媽的無情,但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他媽媽,終於在前幾年花了大筆價錢從偵探社得到了他媽的消息。
但是,卻是他媽媽死在國外病床上的消息,時間是在他八歲那年。
他頹廢地坐在醫院裡,拿著他和媽媽的合影久久沒有任何反應。
他從醫生那裡得知,他媽在他五歲那年,檢查出得了辱癌,已經是晚期 。醫生告訴她,如果放下手頭的事情,她的病還能多緩幾年。
那時候,他和他媽過著很困苦的日子,她媽為了養活他,每天從早忙到晚的工作,把身體壓得垮了。直到他八歲那年,心肌勞累的她昏倒在車間。
後來,她被送進了醫院。醫生很遺憾地告訴她,她最多只有一年的時間,要她趁早做好打算。
本來她要留院觀察的,可是這要花費一大筆資金,而且她的兒子在家等她,她不能讓他擔心。
於是,那個可憐的母親拖著病重的身子還是回到了那破舊的家裡。
那段時間,她經常抱著他痛哭,眼淚怎麼流也流不夠,然後她告訴他,他有個爸爸,她要把他送過去。
然後那個男孩就求著他媽媽不要拋棄他,說他會乖乖的,他也可以掙錢的,可以養活家裡,抱著他媽媽的褲腿求著她。
他當時以為她媽要把他送進孤兒院。
但,當他站在那家有如皇宮般的豪宅門前,他信了,然後牽著他媽那雙溫暖的手進入這所他曾經做夢也不敢想像的天堂。
他當時天真的以為他媽只是帶他去找爸爸,然後一家三口便能住在一起,享受那些平常家庭的天倫之樂。
只是,全是諷刺。
他從此再也不需要逃避那些粗魯的鄰居指著他,罵他是私生子,沒有爸爸了。因為再也沒人敢觸碰他的權威。他可以過著富麗堂皇的生活,再也不用每天為一日三餐愁容滿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