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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45:09 作者: 寒木枝
「你要做什麼?」嚴如鶯害臊得很,多年的教養讓她做不出與男子單獨進密林的事,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你看這是什麼?」盧宴驀地停步,轉
身,手臂高抬。
嚴如鶯一隻手被男人牽著,男人在前,她在後。正羞澀萬分地低頭走路呢,忽然男人止步,她一時沒控制好身子,陡然撞了上去,恰好撞在男人胸膛上,整張臉撞了個正著,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盧宴連忙摟住她,待她站穩了,再次晃動一下手裡的東西。
嚴如鶯眼前陡然掉落一個玉墜,玉佩上繫著一條紅繩,紅繩末端捏在盧宴手裡,玉佩垂落在她眼前,輕輕地左右晃蕩。
忽然,嚴如鶯眼前一亮,身為嚴國公的掌上明珠,她自然是見過不少好東西的,單純一個羊脂玉雕刻的玉佩,還不足以讓她為之雙眼發光。可是這枚玉佩非同一般,整個兒雕刻成鶯的模樣,中間還雕刻了幾個字:「鶯,一生一世」。
就在嚴如鶯雙手捧住玉佩,細細看去時,蹭的一下,盧宴另一個手掌里又變出一塊玉佩,只見上頭雕刻著「宴,生生世世」。
「一生一世」和「生生世世」,是盧宴給她的承諾,也是盧宴對兩人美好愛情的憧憬。
「鶯兒,這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盧宴將雕刻「鶯,一生一世」的那一塊塞到她手裡,輕輕問,「你,你還喜歡嗎?」
見之,嚴如鶯一時呆愣住了,痴痴看著,忘了回應。
盧宴以為嚴如鶯不喜歡,嫌棄上頭雕工不夠好,一時有些急了,忙解釋道:
「鶯兒,我知道雕工不夠好,但你千萬別嫌棄……這是我我偷偷去玉樓跟雕刻師傅學的,上頭的每一個字都是我親手雕刻而成的……可是我比較不開竅,學了兩個月,也只能雕刻成這樣水平……你千萬別嫌棄啊……」
聽到這話,嚴如鶯頓時從震驚中醒過來,急急忙忙道:「喜歡,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怎麼會嫌棄呢!」話說得有些急,真怕盧宴誤會她不喜歡呢。
一對小情侶正湊在一塊,交換定情信物,滿嘴甜甜蜜蜜的情話時,他們怎麼都沒想到,不遠之外的一個大石頭後,正席地而坐著一個大姑娘,從頭髮絲到繡鞋,渾身濕漉漉的,面上還有一串串眼淚掉落。
這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表白太子被拒的,嚴萱萱。
嚴萱萱驟然聽到盧宴深情又溫暖的表白,那顆心,為之一震。
第55章
這些年,嚴萱萱和太子你來我往頗為頻繁,私下裡還偷偷來往過十幾封書信,每一封書信開頭,太子都會親昵地稱呼她「萱萱」,兩人間的親昵遠遠超過一般的表兄妹。
就是這樣,嚴萱萱才會一直誤認為她在太子心中是不一樣的存在。
年齡漸長,嚴萱萱一日日等著太子主動表白,眼瞅著她都及笄了,皇后姨母還打歪主意要將她許配給大皇子,嚴萱萱深受刺激,再也忍不住,一個衝動就主動向太子表白了。
一個大姑娘,主動表白,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厚臉皮啊,未料,等來的竟是太子的拒絕。
「孤,不喜歡你。」
多殘忍的拒絕!
那一刻,嚴萱萱的內心天崩地裂,瘋狂跑在狂風暴雨里,一次次跌倒在泥地里,一次次又爬起來,繼續沖。暴雨擊打在頭上、臉上和身上,說真心話,很疼,可唯有身體的疼痛才是她內心的唯一宣洩口。
就這樣,秋雨砸了多久,她就在雨里瘋跑,淋了多久。直到雲銷雨霽,嚴萱萱才如一團爛泥跌坐在林子裡的大石頭後,靠坐在那裡,身體冰涼濕透,心如死灰。
長久地坐著。
魂魄在黑暗裡飄飄蕩蕩,渾渾噩噩尋不到出路。
不知過了多久,嚴萱萱忽聞耳後一道溫柔的男子聲:
「……這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你,你還喜歡嗎?」
嚴萱萱怔住了,嘴唇微動,沒回答,男人似乎急了:
「……我知道雕工不夠好,但你千萬別嫌棄……這是我我偷偷去玉樓跟雕刻師傅學的,上頭的每一個字都是我親手雕刻而成的……可是我比較不開竅,學了兩個月,也只能雕刻成這樣水平……你千萬別嫌棄啊……」
這樣溫暖的情話,嚴萱萱內心一震,驀地淚盈於睫,睫毛根蓄滿了淚珠。
這情話並不動聽,換個時間,嚴萱萱都嫌拙劣,看不上,可她才被太子狠狠傷透了心,正跌落在人生最低谷,任何拙劣的情話都能似春雨般滋潤她,飄落在她心田,四肢百骸都暖了起來。
只要男子長相不太磕磣,她就接受他,真的。
這般想著,嚴萱萱微笑回頭,愣了……身後只是一塊冰冷的巨石,對她表白的情郎呢?
怎的消失不見了?
嚴萱萱雙手撐著巨石,迷茫地探出腦袋,驚見五步外的一棵大樹下,一個俊美的少年郎如山嶽般立在一個姑娘面前,少年郎一字一字說著誓言:「鶯兒,你一塊,我一塊,從此比翼雙飛,永結同心。」
說罷,少年郎捧起姑娘雙手,重重親吻姑娘掌心裡的玉佩。
姑娘羞澀低頭,面泛薄紅。
這樣美好的畫面,嚴萱萱見了,酸溜溜不已。她已認出俊美無匹的少年是恭王世子盧宴,姑娘是她小姑姑嚴如鶯。
美夢退去,嚴萱萱漸漸清醒,知曉方才渾渾噩噩時,那些觸動她心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