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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45:09 作者: 寒木枝
    嚴萱萱母女對視一眼,眸中帶笑。

    她倆的眼神互動,可沒瞞過嚴詩詩,心頭一笑,她可一直在等呢,就等著一家子齊聚一團的時刻。

    你想哪,揭穿醜聞,自然是人越多越好,是不是這個理?

    所以,嚴詩詩凝視祖母臉龐,毫不猶豫拉開嗓子,以驚人的大聲,道:

    「祖母,您的眼角,怎麼紅紅的?您哭過呀?」

    小傢伙,聲音是真的響亮啊,在場所有人全都聽了個一清二楚,紛紛望向老夫人。

    嚴萱萱母女心頭一慌。

    老夫人想起自己方才委屈哭了的事,眼下被小孫女道破,還引得郡主兒媳婦來瞧,只覺丟人現眼,慌忙偏過頭去。

    嚴綰綰卻一頭撲向老夫人,大嗓門問:「祖母,您怎麼了,好端端的哭什麼呀?誰惹您生氣了?」簡直就是配合嚴詩詩,將真相一挖到底。

    老夫人越發窘迫。

    世子夫人朱氏強自鎮定,上前哽咽道:「母親啊,瞧您,詩詩出生六年了,終於見到了,都激動哭了。您一哭呀,惹得兒媳也忍不住了。」邊說,邊抹了一把乾涸的眼角。

    這是強行將老夫人受委屈哭紅眼的事,給說成了因為嚴詩詩而哭了。

    蕭青青,小姑姑,三夫人全都望向老夫人,是這樣嗎?

    老夫人忙點頭道:「是呢,就是這樣。」

    嚴詩詩見祖母不說實話,也不拆穿,順勢撲進祖母懷裡,哽咽道:

    「祖母,我感動極了。從西北回來的路上,娘親告訴我,祖母非常思念我,那會子我就在想,祖母見到我時,肯定笑得很燦爛……可是,詩詩怎麼都沒想到,祖母一見到我,就激動到哭紅了眼……祖母,詩詩早該回來看望您的……」

    嚴萱萱母女聽了,鬆了一口氣,今兒這茬算是過去了。

    三夫人也鬆了口氣,雖然不是親兒媳,但老夫人待她極好,從來不因庶子的媳婦就苛待她半分,是以,這些年來她是真心敬著老夫人的,不希望老夫人出事。

    未出嫁的小姑姑嚴如鶯,也鬆了口氣。她是老夫人的老來女,今年剛及笄,母女倆關係極好,她自然盼著娘親好。

    蕭青青始終面帶微笑,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可就在氛圍緩和過來時,嚴詩詩又癟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像是想起什麼傷心事。

    世子夫人:……

    嚴萱萱:……

    三夫人:……

    尤其嚴萱萱母女倆,緊張地盯著嚴詩詩,又要整什麼么蛾子啊?

    老夫人好不容易見到親孫女,哪裡受得了親孫女哭喲,抱緊了柔柔哄道:「詩詩,你這是哭什麼喲?餓了?渴了?」

    三房的小孫女嚴綰綰每次一哭,基本上都是鬧著要好吃的,老夫人沒什麼帶小娃娃經驗,滿心以為嚴詩詩也跟嚴綰綰一樣,是想要吃的。立馬剝了個橘子,匆匆掰下一瓣給小詩詩。

    沒想到,嚴詩詩還真被橘子哄好了,哭著吃了幾口後,不哭了。只抹掉眼淚,委委屈屈晃著老夫人的手:

    「祖母,您這麼疼我,又是紅了眼眶,又是餵橘子哄我的,那為何……為何祖母昨兒不待在府里等我……明明,最後一封家書里我都告訴了您,我和娘親昨兒要抵達的嘛。」

    「祖母為何偏要出門,偏要錯過?」

    嚴詩詩睫毛上掛著金疙瘩,認真十足地瞧著祖母,仗著自己身子只有六歲大,質問得底氣十足。

    老夫人:……

    徹底發懵了,最後一封書信里有寫嗎?

    如果她提前知道,昨兒寶貝孫女會抵達,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出門來燒香祈福的,在她心底,誰都比不上寶貝詩詩重要啊,自打詩詩出生,她已經盼望了整整六年了哇,怎麼可能捨棄詩詩不見,跑來燒什麼鬼香?

    可是郡主兒媳婦寄來的每一封家書,老夫人都看過不止數百遍啊,並未提及到達的具體日子啊。

    老夫人瞅瞅女兒嚴如鶯,每一封家書,嚴如鶯也是一塊瞧過的。

    嚴如鶯見娘親詢問自己,也茫然地搖搖頭,她很確定,最後一封書信里並未提及歸期。

    老夫人和嚴如鶯都茫然時,一旁立著的嚴萱萱母女卻是晴天霹靂了。

    原來,蕭青青和嚴詩詩從西北出發起,幾個月來,沿途一共寄回十餘封家書,最後一封家書里確實有提及歸期,且準確無誤到哪一日。可世子夫人母女倆為了挑撥離間,從門房那拿回最後一封家書,看過內容後,便扣下了,並未如往常那般重新封口,呈遞給老夫人。

    原以為,那麼多封信,少一封沒什麼大不了的,神不知鬼不覺。

    而老夫人和蕭青青一旦被挑撥得離了心,對立上了,哪還會追查源頭?

    是以,世子夫人母女從沒將最後一封家書當回事,誰能料到,居然被嚴詩詩給當眾爆出來了。

    這件事一旦捅出來,可就事態大了去了,堂堂的國公夫人,嚴國公府的女主人,連親生孫女寄來的家書都被人順走了,始作俑者還是府里的世子夫人和大姑娘,你說這事態大不大?

    世子夫人母女慌不慌?

    「大嫂,最後一封家書,去哪了?」蕭青青驀地開口,目光直逼世子夫人。

    素來溫溫柔柔示人的蕭青青,一旦察覺事態嚴重,立即收起了那副溫柔樣,皇家郡主的氣勢頃刻間釋放,從頭到腳,傲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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