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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9:07:51 作者: 米迦樂
    達倫和耶魯同學同她一起走出最高法大樓,肯尼思已經開了車等在路邊,見她出來,下車過來接她。

    張文雅將達倫和耶魯同學介紹給未婚夫,肯尼思與他們很隨意的握手,趕緊拉著未婚妻走了。

    送她上副駕座坐好,自己轉過車頭,上了駕駛座。

    「下午怎麼樣?」他急吼吼的問。

    「挺好的。你別總是擔心我無法適應,我不認識你的時候就在國會實習了。」

    他略微鬆了一口氣,「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不過確實,是不一樣了。

    緊張先生有點過分緊張,這要遇到別的事兒怎麼辦?結婚儀式上他難道不會緊張得暈過去嗎?想想就覺得很好笑呢。

    現在才五點多,還早著呢。平時這個時間他是去擼鐵的,於是帶她去了健身房。

    男人揮汗如雨的擼鐵,張文雅在跑步機上慢跑。

    健身房裡的男男女女大概習慣他的出現了,總體來說還好,沒有人過於激動。倒是對她的出現有些驚訝,不過也還好。

    現在還不是智慧型手機的天下,健身房裡要是有人拿著相機偷拍也太顯眼了,於是也沒有人偷拍他倆。

    張文雅想著智能終端設備總歸不是太好,要以她的看法,智慧型手機和社交平台是摧毀社會秩序的兩大罪魁,「零距離」接觸有時候並不是什麼好事。新聞從單向輸出變成了雙向輸入輸出,媒體凌亂不堪,漸失底線,「語不驚人誓不休」的標題黨橫行,真的不太好。

    之前她還想著自己做報紙或者雜誌呢,現在覺得做雜誌太瑣碎太累,提不起來興致。愛麗絲名單有一個三人編輯部做內刊《愛麗絲夢遊仙境》,名字起得很可愛,雜誌內容是通報當月增加的新會員人數、募捐所得金額、計劃支持的女政治家名單和履歷、每月支出,相當於一個內部通報,透明公開。

    愛麗絲名單會員增加得非常快,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卡羅琳·肯尼思的加入,目前正式會員有二十萬人之多,張文雅每個月至少去兩次愛麗絲名單開會。米蘭達和艾普爾、蘇珊以及其他幾名核心委員會成員都對愛麗絲名單非常上心。當你手握一個二十萬人的組織,你就有了跟別人平起平坐的地位,可以跟別人坐下來談事了。

    這就是「權力」,手裡有選票你就有了權力。二十萬會員看著不多,但按照一個人影響至少五個人來看,愛麗絲名單可以左右百萬選票。

    愛麗絲名單在會員人數較多的二十多個州都有了自己的分部,開支大幅增加了,不過相應的,捐款也大幅度增加了。民主黨全國委員會早已將愛麗絲名單算成民主黨的黨外姐妹組織,另一個姐妹組織艾米麗名單也一直合作愉快,兩個女性政治委員會加上其他女性政治委員會,幾乎全面覆蓋五十個州,幫助各級女性政治家參與競選公職,成果斐然。

    愛麗絲名單去年支持了卡羅琳進入國會眾議院,取得了勝利;明年將支持另外兩名女議員進入國會。

    形勢一片大好。

    政治很有意思,而政治全交給男人來擺弄顯然是危險的事情,男人不了解女人,女人應該爭取自己的權利,那麼最好的做法就是從行政官員做起,從立法官員做起,在根本上改變社會環境,爭取女性權益。

    又想到今天看的派屈克案,這個案件很典型,她希望金斯伯格大法官能接下這個案件,並且維持原判。

    要怎麼做呢?最高法目前九名大法官里有兩名女性,這兩票應該是沒跑的。

    堅定保守pai有托馬斯、斯卡利亞和首席大法官輪奎斯特,金斯伯格、斯蒂文斯是自由pai,中間pai有奧康納(最高法第一位女大法官)、布萊克門,蘇特是溫和自由pai,肯尼思是溫和保守pai。

    基本來說,自由pai兩票、中間pai兩票應該是穩的,保守pai不用爭取,爭取不到,那麼決定票就是蘇特和肯尼思兩位大法官了,他倆屬於最高法的搖擺票。

    一想到這兒,張文雅覺得頭疼:意識形態真要命!很多時候大法官們考慮的反而不是法律,而是政治。

    而且奧康納的一票真的穩妥嗎?

    既然要到最高法來實習,她當然要先調查一下最高法的大法官們。奧康納由共和黨的總統里根提名,那麼她就是偏保守的,不能以她的性別來判斷她會偏向哪一方。實際上媒體對奧康納頗有怨言——美國媒體絕大部分是偏自由pai的——認為奧康納大法官是個「投機主義者」,她總是在自由pai和保守pai之間反覆橫跳。

    最有代表性的是每一年——注意是每一年——共和黨都會讓人提交一些案件到最高法,想以此撼動1973年的著名案例《羅訴韋德案》,但至今未果,哪怕極|端保守的斯卡利亞大法官上躥下跳極力想促成也一直沒有得逞。在這些案件中,奧康納就總是能站在多數派的一方。

    這也是奧康納總被媒體和女性組織嘲諷的原因之一。

    奧康納就是過於考慮政治的大法官的代表人物,在這一點上奧康納不如金斯伯格。

    *

    擼完鐵在健身房的浴室里洗了澡,然後去吃晚餐。

    「今天的工作忙嗎?」肯尼思問。

    「不忙,只看了一份卷宗。」

    「別太累了,這才第一天。」

    「我知道。」

    他沒有問是什麼案件。他做過地區檢察官,他經手過的訴訟案總是能讓人懷疑人生;會上訴到最高法的案件通常更惡劣,或者更複雜,總之沒什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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