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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9:33 作者: 無何有
    後來的事情更是讓他狂喜,謝苓便成為他心頭最柔情的兩個字。

    怎麼,娶回來了,就不懂了呢?

    王逸之正生著悶氣,思考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越想越想不通,覺得自己事事都把謝苓捧在手上,不應該如此。心中一堵,起身便要找謝苓理論一番。

    此時已經午後,王逸之因為睡覺,沒有吃到午飯,謝苓便喊晴絲一直給王逸之熱著飯,等他起來。畫畫完了就坐在床邊守著他,等他醒了,就自己走出去,給王逸之把托盤拿來了。

    謝苓正走到床邊,準備服侍王逸之把午飯吃了,被突然起身的王逸之一撞,手便不穩了,托盤一抖,一個小碗就滑了下來。

    王逸之也沒料到謝苓是給他端飯來了,自己還撞倒了。好在他眼疾手快,立馬就托起了那掉下來的碗。

    「呼,」王逸之剛想揚起臉,想讓謝苓表揚自己一番,就感到那碗的溫度高的可怕,連忙急呼道,「燙燙燙。」

    謝苓本來是高興的,看到王逸之連聲呼燙也知道不對勁,趕緊說道:「你燙就把它扔了呀。」

    話音未落,就發現碗安然地立在托盤上,完好無損。

    「騙你的。」王逸之見謝苓擔心自己,心中氣惱之情早已消失了,笑嘻嘻。

    「你……」

    「給我準備的?」王逸之起身一把接過,他也捨不得自家卿卿一直端著,重。

    謝苓剛才被他嚇得有些不開心,乾癟癟道:「是啊。」

    王逸之故意忽視了謝苓聲音中的不滿,把托盤放到自己腿上,準備開動。

    「別別別,大公子,我來伺候你吧。你這樣遲早又得碎一個。」

    因為王逸之嚇她的謝苓還是看不下去了,連忙把一旁的案幾端過來,放在了王逸之的前面。從他手中搶過餐盒,放在了案几上。

    「我不是大公子,我是二公子。」

    「好好。」

    謝苓給王逸之布置好飯菜,把筷子勺子放好,就蹲坐在王逸之一旁,準備看著他吃了。

    「我手被燙到了,端不起來。」王逸之見到謝苓今日如此乖巧,不由得寸進尺。

    謝苓被他說的話一驚,連忙看向他剛才端碗的手,還是白皙如舊,又騙她?

    好在謝苓知道王逸之是在跟她撒嬌,不生氣只覺得好笑,又覺得這樣示弱的王逸之有幾分可愛。便挪到了案幾前,恭恭敬敬地把托盤抬起,直到舉到眉毛,送到王逸之面前。

    王逸之知道謝苓做到這個份上,意味著什麼,趕緊接過,把托盤又放回到案几上。

    正待謝苓覺得王逸之能安靜吃飯的時候,又聽到王逸之道:「卿卿你剛才畫的什麼?」

    ☆、口是心非(三更)

    畫的是你啊。

    謝苓想開口,但還是羞澀了。她便裝作生氣,道:「快吃飯,再不吃胃就受不住了。」

    「不,我想看。」

    「小孩子心性。」謝苓輕輕嘆道,但實在是受不了王逸之的目光,不由約束他起來。

    王逸之知道再這樣,謝苓是要生氣的,於是乖乖地吃起飯來。

    謝苓見王逸之乖巧,不像辛夷描述的他進食那般恐怖,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便起身去看畫了。

    為了讓畫快速風乾,謝苓剛把屋內的窗戶打開了。又怕王逸之夢中受涼,才坐在他的床前,為他擋住風口。

    謝苓目光又回到畫上,她輕輕觸及那樹根用墨最深之處,墨已經幹了。

    那邊,王逸之已經吃完了剛才燙到自己的那碗豆粥。

    謝苓覺得畫面有些空蕩,提筆在空白處寫下了三個字。

    她很滿意。

    但還是覺得有些空蕩,總覺得缺了一抹顏色,仔細考慮,才發現是缺了自己的一枚朱印。也不知道有沒有帶到王家。

    謝苓看到王逸之吃完飯還要一會兒,便出屋去找晴絲跟她要自己的印章了。晴絲對於自己姑娘突如起來的有求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在印章雖不是貴重之物,但也是常用的,仔細翻找便取了出來。

    等她回屋的時候,王逸之已經站在了桌前,似乎是在欣賞。

    謝苓臉一紅,連忙上前,和王逸之並排,道:「你怎麼自己就過來看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會畫畫?」

    謝苓輕輕一哼,道:「我又不是什麼都告訴我哥的,再說他也不是什麼都告訴我的。」

    王逸之不言語。謝苓側過頭,發現他的唇一直是抿著的,正以為他不高興,卻發現眼裡竟是帶笑的。

    「十八公。」

    王逸之暗中算了一下,十八歲,倒是指自己的實歲了。

    他的心情變得更好,見謝苓同他並排站著,不由長手一攬,環住謝苓嘆道:「馬上十八公就要變成十九公了。」

    「誰說寫的是你?我寫的是松。」

    「……那畫的總是我吧。」

    整幅畫其實構圖很簡單,唯一松一人一石而已。

    松樹立的正好,有少年仰臥在一塊大石上,衣裳半敞,卻絲毫不在意。不過是白描,單勾稍施幾筆,卻是說不出的名士風流。

    王逸之其實說的沒錯,可謝苓非要犟嘴幾句,不讓王逸之那麼高興:「誰說是你了?」

    「誰在你心中還能比我更像畫中人?」

    「嵇叔夜啊,靖節先生啊。」

    王逸之環在謝苓腰部的手不由輕輕掐了她一把:「不信。」

    謝苓是極為敏感的,被他這麼一掐,不由妥協了起來,道:「好好好,是你是你。我剛才說你的相貌都在心裡,你這回相信了吧。」

    「……」

    「啊!」

    王逸之突然把謝苓抱起,驚得她尖叫不迭。

    少年臂力本並沒有特意練過,但是抱著心上人,卻只覺得謝苓輕盈無比。王逸之整張臉都埋在了謝苓的頸窩。

    謝苓剛想讓王逸之把她放下,她已經感受到上面的空氣了,可以下來了。

    就聽王逸之輕聲對著她說:「卿卿,給我生個孩子吧。」

    謝苓聽聞這句話,不由一僵,也不動了。嘴唇微抿著,不說話。

    「你若是眼下沒有準備好,我可以等。」王逸之感受懷中人的反應,連忙加了一句,但心中總是有些失落的。

    謝苓用手掌推了推王逸之,王逸之便把謝苓放了下來。

    「我……」

    其實生孩子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但是謝苓心中總是有個聲音在抗拒著。

    王逸之見到謝苓的失神,連忙表達心意:「我娶你是因為想同你白頭,不是只為了你給我生孩子的。」

    「我知道。」

    王逸之稍微鬆了口氣,知道謝苓不反感就好了。

    「只是,我這十五年,給人做過女兒、做過姑娘、做過徒弟、做過師姐。就是沒有做過母親。」

    王逸之細細一思量,知道自錢塘一走後,謝苓在家學習了三個月,還是沒有適應這個身份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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